“媽媽媽媽,我也來種!”寶寶啪嗒啪嗒跑過來,手裡舉着的,居然是一盆瓶子草幼苗。這是顧爽培育來準備種在院子角落裡,加強夏季驅蟲用的,沒想到被寶寶搬了來。
顧爽培育的都是紅色瓶子草,葉片挺拔,大約三十到四十公分,一個個呈瓶子裝,可愛而有趣,到了夏末,會抽葶開花,紅色的花朵猶如一個倒懸的鈴鐺,圓圓的鼓鼓的,在瓶子界也是非常美麗的。
也罷,現在捕蟲植物滿大街都是賣的,就在門口種些瓶子草也不算什麼。
“寶寶也要花?那麼寶寶知道這是什麼植物麼?”鄭老爺子的警衛員李振在旁邊逗趣,故意問道。
寶寶挺了挺胸,很有些驕傲道:“這是瓶子草,可以捕捉蚊蠅和小蟲子……哼,李振叔叔瞧不起人!”
說着,有些忿忿地瞅了李振一眼,還從小鼻子裡發出一聲哼!那小模樣兒,逗得大家都跟着笑起來。
鄭老爺子哈哈笑着,寶寶眼珠兒轉轉,倒騰着小胖腿兒湊了過去,扒着鄭老爺子叫:“爺爺……”
“嗯,你個小傢伙又想什麼了?”鄭老爺子斂了斂笑容,有些趣味地瞅着寶寶問道。
“爺爺,我回答了李振叔叔的問題,是不是應該有獎勵?”寶寶仰着小臉眨巴着大眼睛問。
“唔……你要什麼獎勵?”
“李振叔叔的問題既然沒難倒我,那就應該聽我的指揮……”寶寶瞅着鄭老爺子臉上的笑容,下意識地頓了頓,趕緊補充道,“做一件事!”
鄭老爺子挑了挑雪白的眉毛,睨了李振和另一個警衛員一眼,看的那兩個人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隨即又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刻挺直了腰板,只不過,那盡力嚴肅的表情中怎麼看怎麼都有些苦澀。
顧爽和周老太幾個人則在旁邊笑看着,就見寶寶一臉粉無辜的巴拉巴拉鄭老爺子,笑呵呵道:“爺爺,您答應了是吧?我其實就想讓兩位叔叔幫我把這些花兒種上!”
一聽說種花,兩名警衛員暗暗鬆了口氣。鄭老爺子也暗暗鬆了口氣,種花好啊,要真是小傢伙提出什麼古怪要求,他還真不好硬逼着倆警衛員去做。
看到鄭老爺子點點頭,兩名警衛員也一臉放鬆的表情,寶寶,立刻歡呼一聲,“謝謝爺爺!”
轉身倒騰着小胖腿跑到兩名警衛員面前,“李叔叔在這邊挖坑,向叔叔你幫我把花苗搬過來,好不好?”
兩名警衛員也不回答寶寶,只將目光看向鄭老爺子,看到鄭老爺子點頭道:“去吧!”
李振和向海明纔打了個立正,一起應了一聲,這才按照寶寶的要求分開來,李振拿着鐵鍬在銀杏樹下挖坑,向海明則跟着寶寶去院子裡搬花苗。
很快,兩名警衛員就輕鬆不起來了。
因爲寶寶說的花苗根本不是一棵或者一盆,居然把顧爽培育的二十多盆花苗都搬了出來。要知道一盆花苗可就是二十多棵花苗,二十多盆,四百多棵花苗,一棵棵種下去……恐怕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種完!
看着兩名警衛員的苦瓜臉,衆人忍笑不迭。
最後,還是顧爽看不下眼去了,將其中十多盆花苗截留了,這些花苗培育的晚一些,剛剛破土,還不能移栽呢!又教李振和向海明栽花苗,一次栽植四到五棵,這樣一來,栽種速度就快多了。
第二天,一家人,包括鄭老爺子都興致勃勃地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後,由李振開車,一起出了門。
春季,相對於朦朧詩意的煙雨江南來說,在北方就格外明麗歡快,蓬蓬勃勃,就像北方的人一樣,熱烈爽快,風風火火。
春風吹拂,或許昨天還是寒風凜冽,第二天一大早,打開門卻看到院子裡的杏花兒開了。
而且,自從杏花兒之後,桃花、玉蘭、海棠、櫻花、丁香、牡丹……一種接着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光禿禿的樹丫彷彿一眨眼就熱鬧起來,絢爛起來,引得褪去厚重冬裝的人們,也忍不住雀躍的心情走出緊閉已久的家門,來到院子裡,公園裡,山野裡,來感受這份春天,欣賞這種種絢爛的美麗。
市內的公園不用想,人流就肯定不少,最後一商議,大家一致決定去郊外。
因爲有老人孩子,野山野坡肯定不行,還是曲春建議不如去香山。這個季節,香山雖然沒有著名的紅葉一觀,卻也有滿山的山花綠樹,也是相映成趣。更主要的,香山經過多年的經營,酒店、賓館乃至商場等配套設施都相對完備,也比較方便。
臨出門,徐湘南打來電話,這丫頭原準備週末過來蹭飯呢,一聽說去香山,也立刻自告奮勇當導遊。
於是,車子又臨時拐了個彎,去徐湘南的學校門口接了她,然後,一大家子,老老少少說說笑笑地朝着西郊香山出發。徐湘南更是很稱職地充當起導遊來,一路走,一路介紹着路兩旁的景物,而且,還能不時穿插上幾個小野史故事,倒是頗爲有趣。
因爲不是長假,週末來郊外遊玩的人雖然不少,但比起市內的各大公園來說,還是清淨了不少。
衆人在山腳下了車,一路沿着山道往上。樹木已經披上了綠衣,卻還未到枝葉蓊鬱的地步,不過,從團團簇簇的嫩綠色,卻格外鮮亮,勃勃的,耀人眼目。還有近處遠處一枝枝一樹樹的山花,杜鵑、桃花、丁香、玉蘭,竟是從早春到晚春的花都有。
轉過山角,眼前倏然一亮,漫山遍野的山桃花,粉蒸霞蘊,彷彿粉色的雲朵大片大片地山坡上鋪展開來,馥郁着淡淡的花香,引人入勝,令人陶醉。
寶寶第一個歡呼一聲,朝着一個緩坡跑去,顧爽哪敢任他跑啊,連忙追上去,扯住小東西的胳膊。這裡可是完全沒有防護的山坡,雖說山勢並不陡峭,一個不小心滾落下去,也能摔出個好歹來。
這一大片桃花,留住了大家的腳步。於是衆人很自覺地加入了許多遊人的行列,挑了一塊平緩的坡地,走進林間,走到樹下,賞花、拍照,感受着濃郁美好的春天的氣息。
越往上走,枝頭的綠色就越細小,山花卻一直延綿不斷。一路行來,從山腳的暮春,越往上走,綠色越嫩,花兒也漸漸轉換成了初春的品種,不有讓人想起那一句: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衆人也不趕時間,走走停停,並不覺得勞累,連鄭老爺子也一路精神高昂,看不出絲毫疲色來。
臨近中午,大家找了一間視野開闊的亭子停下了腳步,拿出周老太準備的食物、水果和飲料,老少一家圍攏在一起,一邊兒賞景,一邊兒吃了頓野餐。
下午,一家人沒有繼續向上,在亭子周圍略略休息了半個鍾,然後就悠悠然地開始下山。
晚上,一家人就在山腳下一間賓館住下,準備第二天去碧雲寺。據說那裡的海棠花是京城一絕。周老太和錢萍也念叨着去拜拜佛,雖然兩人商量的時候都是偷偷的,顧爽卻聽得清楚,轉眼看鄭老爺子一臉淡然的表情,她就知道這些一定也沒逃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清晨,在鳥聲啁啾中醒來,打開窗子,吸一口清冽的空氣,渾身舒爽。
大家也都習慣了早起,吃過早飯後,就再次出發,直奔碧雲寺。
因爲他們入住的酒店就在碧雲寺山門下不遠,所以,這一天的行程更爲輕鬆。
與顧爽這一大羣老老少少的輕鬆寫意不同,周老太和錢萍卻頗有些神情鄭重肅穆。
大家走走談談,直到山門。
碧雲寺始建於明代,據說是在大奸臣魏忠賢墓地遺址上再造而成,許多建築、佛像,雖然經過歷代的修繕,卻仍舊透着濃厚的歷史底蘊。
寺院裡遊客不是太多,樹木卻多參天古木,花樹也是一大棵一大棵的,顧爽探查功能一放出去,居然發現好多樹木都是幾百年的古木。心下也不由暗暗驚歎。
到了這種靜寂空靈的環境裡,即使不信佛的顧爽,也覺得整個心神似乎都安寧祥和起來,許多紛紛擾擾的思緒,也漸漸平靜。
一路走來,錢萍和周老太拜了不少佛,顧爽則在功德箱裡捐了點善款。不管如今的和尚還念不唸經,她只是求得心安罷了。
繞過大殿、中山堂,來到後邊的金剛塔。
金剛塔乃明代修建,雄渾威嚴,顧爽他們走到這個院子的時候,院子裡也有十幾位遊客,不過大家都自覺地保持着安靜,即使有人說話,也都儘量壓低了聲音,以保持佛家聖地的肅穆。
可在這一片和諧寧靜中,卻突兀地響起一個怪聲怪調的叫聲:“嗨,顧爽女士,又見面了!”
一聽到這聲音,顧爽就不由頭大,而且剛剛平靜寧和的心情頓時被完全破壞,一股怒氣從心底涌上來,咬牙瞠目,擡頭看去,卻意外地發現,今天那位‘不是壞人’的約翰身邊居然站着一位美女,一位她熟悉的美女--歐陽笑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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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的老人昨天去了,明天葬禮,後天還要上墳……只能擠出時間來碼一點,抱歉!
過了後天,就真的塵歸塵,土歸土了。
死去的得到安息,活着的還得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