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爽麻利地把劫持者一肘撞飛,開車衝出停車場,轉彎的時候,她的目光自然地往倒車鏡中一瞄:後邊地上躺着的那位,黃頭髮白皮膚……嘿,還是個老外呢!
不過,她沒有多想。
老外嘛,也就是種族不同而已,人品同樣有好有壞,要不然,就沒有當年的八國聯軍和火燒圓明園了!
急匆匆趕到寶寶的幼兒園,褪去了白日的喧鬧的院子顯得格外空曠清冷,已是黃昏,路燈已經亮起來了,這偌大的院子裡卻只有大門口安保室門口的一盞燈,透出一片尚不太醒目的光暈。
而寶寶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安保室的門口臺階上,小包子裡嘟嘟着,正眼巴巴的看着大門外,那小模樣看上去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顧爽心中一疼,疾步走了過去。
寶寶一看顧爽走來,猛地站起身來,朝着顧爽跑了幾步,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只用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盯着顧爽瞧!
“寶寶,媽媽加班來晚了,對不起!”顧爽被寶寶看的一陣陣心虛慚愧,也顧不上和聞聲從安保室裡走出來的老師打招呼,先蹲下來握住寶寶的小手安撫明顯地再對她控訴的兒子。
“媽媽以後不會來晚了……寶寶不相信媽媽了嗎?”顧爽心酸的不行,照平時她一定會壓抑這份心酸,不流露出來,可此時,面對寶寶她卻不想勉強自己。而且,她希望安撫住寶寶,得到小東西的原諒,不自主地就把這份心酸放大了一些,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一絲明顯的委屈,眸子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霧氣,這模樣,受委屈的人彷彿掉了個兒,彷彿只要寶寶說不原諒,她的眼淚馬上就能落下來似的。
從安保室裡走出來的老師恰恰好看到顧爽這個表情,雖然之前已經認識了陳斐然的媽媽漂亮,可這一回是真的讓她領略到什麼叫我見猶憐了。就眼前這位含淚欲滴的模樣兒,任她一個女人也忍不住生出呵護之心來了。
乖乖,她還僅僅是旁觀者呢,若是被這樣一雙眸子看着自己,她恐怕一秒鐘都堅持不住就舉手投降了。
然後,她再看向陳斐然小朋友,也不由暗暗佩服,就這麼個小不點兒,居然能夠堅持了兩三秒鐘才哇地一聲,哭着投進媽媽的懷抱……這份定力,她這個大人也自愧弗如啊!
看來,這母子兩人都是強人啊!
寶寶哭出來,顧爽也暗暗鬆了口氣,卻也被寶寶哭得心疼不已,眼角也溼了。
“咳……”被母子倆忽視了半天的老師終於忍不住乾咳了一聲,提醒對方母子倆自己的存在。
顧爽不好意思地擡手擦去眼角的淚水,一把將寶寶抱起來,讓還在抽噎着的寶寶伏在自己肩膀上,一邊兒笑着和寶寶老師說話:“真是對不住啊,公司里加班耽誤了接孩子,讓您跟着受累了!”
寶寶老師笑笑道:“您太客氣了。斐然平時很乖很懂事,替我做許多事情,我也正想找機會和您說,我要謝謝斐然小朋友呢!”
兩人和和氣氣地說了幾句,顧爽看天色,也提出邀請寶寶老師去吃個飯,寶寶老師也結了婚有了孩子,急着回家呢,就婉拒了顧爽的邀請。
告辭了寶寶的老師,顧爽開着車回家。
可能因爲之前的委屈加上剛剛的一通大哭,寶寶上車就有些困頓,顧爽開着車也沒辦法照顧他,就把寶寶用安全帶固定在後座上,等回到家停下車來,才發現寶寶已經在後座上睡着了。
看着寶寶尤掛着淚痕的小臉,顧爽心中自責不已。
寶寶自從上了學,幾乎自己就沒照料過他幾次,時間久了,自己居然能連接孩子這種事也給忘了,實在不是個稱職的媽媽啊!
看來,以後要儘量多抽出些時間來陪陪孩子了。
本來離異家庭的孩子就容易影響到心理髮育,形成孤僻性格,或者心理缺陷,雖說,鄭卓然繼父做的很合格,但畢竟在寶寶心裡,還是會有親爸爸不在身邊的遺憾。她這個親媽若是再只顧着忙碌忽視了孩子的話,等孩子性格上真的發現了什麼缺陷,那可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摸摸寶寶的額頭,又從寶寶的後衣領伸進手去摸了摸寶寶的後背,確定孩子沒有出汗,這纔拿自己的一件風衣把孩子裹了起來,重點是把孩子的額頭脖頸處裹嚴實,這纔打開車門,抱着孩子匆匆進了門。
寶寶這一覺睡到晚上八點多才醒,周老太趕緊將熱着的飯菜端出來,顧爽則給寶寶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柔軟舒適的家居服,這才帶着小傢伙下樓吃晚飯。
鄭老爺子也沒有休息,看着母子倆下樓來,不等寶寶叫人問好,就笑着道:“快吃吧,吃完飯和我說說今天的事兒。”
剛剛在臥室、浴室裡還一直賴着顧爽撒嬌的寶寶,突然有些羞赧,小臉兒也紅了紅,卻沒有退縮,而努力地正了正臉色,點了點頭。
顧爽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也就釋然了。自從鄭老爺子決定親自教導寶寶開始,這已經是每晚必修的課程。而鄭老爺子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堅持教導寶寶,就是用他老人家自己的方式告訴寶寶,做任何事都要持之以恆的道理。
由此推及自己,顧爽不由在心裡想,寶寶一哭自己就心疼的受不住了,就想着推開自己的工作來遷就寶寶,這樣下去,會不會給寶寶一個信號,讓寶寶形成以自己爲中心的思維慣性呢?
可剛剛不久自己剛剛承諾過寶寶,不會再耽誤了接他,若是自己反悔會不會失信與孩子呢?
兩個截然不同的認知,讓顧爽有些煩躁,直到寶寶和鄭老爺子彙報完,回房睡覺時,顧爽才終於做了決定。她決定和寶寶開誠佈公地談談。
一般的家長對待孩子,特別是小孩子的時候,總會覺得孩子不懂大人的事,就隨意找個藉口應付了事,可顧爽卻不這樣認爲。小孩子雖然可能有些事情不理解,但他們也非常渴望得到大人的平等對待和尊重。
看着寶寶鑽進被窩,等着媽媽講睡前故事,顧爽卻沒有拿什麼故事書,而是很鄭重地開口道:“寶寶,媽媽今天加班耽誤了接你,是媽媽不對。可是媽媽以後只要上班,說不定還會有需要加班的時候。不過,媽媽若是不能來接你,會提前通知萍姨或其他人去接你,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的……寶寶,你能理解媽媽嗎?”
寶寶第一次看到媽媽這樣鄭重地對自己說話,一時有些不適應,而且,媽媽所說的‘理解’,他也有些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有些不高興,卻又因爲媽媽這樣和自己商量,好像對大人說話一樣--也像鄭爺爺和自己說話時的感覺一樣,讓他不自覺地嚴肅了起來。
嘟了嘟嘴,忍住撒嬌耍賴的念頭,寶寶眨巴眨巴眼睛,開口道:“可是,我喜歡媽媽接我放學。”
顧爽暗暗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她俯身親了親寶寶的臉頰,微笑道:“嗯,我知道,而且,我也非常喜歡去接寶寶放學,有這麼優秀的兒子,媽媽會很自豪!我剛剛說的只是我需要加班的時候讓別人去接你,若是工作做完了,媽媽都會去接寶寶,好不好?”
這一回,寶寶終於聽明白了,而且,聽到媽媽爲自己而自豪,小小孩兒的自尊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臉上也禁不住露出些得意的笑容來,偏偏這會兒,小小孩兒還自覺自己長大了,要嚴肅,要鄭重,故而努力地板着小臉,想要做出一副正色的表情來,熟不知,那一抹得意壓都壓不住,早就爬滿了眼角眉梢。
寶寶努力地點了點頭,很鄭重地回親了顧爽一下:“好的,媽媽工作很累,也要注意身體!”
這句話讓顧爽很是意外,愣了楞,隨即喜笑顏開起來。
再看寶寶努力板正的一張包子臉,那是怎麼看怎麼可愛,怎麼看怎麼喜感,忍不住一把摟進了懷裡,嘴裡答應着:“嗯嗯,媽媽會注意的,謝謝寶寶!”臉上卻控制不住地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一個幸福、欣慰的笑容。
和寶寶溝通獲得圓滿的結果,顧爽高高興興地給寶寶講了一個睡前故事,然後樂滋滋地回了房間,因爲心中高興,連腳步都覺得輕飄飄的,彷彿身體絲毫沒有了重量。
飄回房間後,顧爽忍不住拿出手機和鄭卓然打電話分享自己的喜悅。電話接通,對面是一片喧鬧聲。
“爽爽,”鄭卓然接了電話,似乎離開了那個喧鬧的環境,通話背景裡安靜了不少。
“還沒回去?”顧爽詢問。顧爽聽力好,聽到剛剛那喧鬧中有幾個耳熟的聲音,應該是在一起喝酒呢!
如今這個社會是一個處處講究關係的社會,而從老祖宗就傳下來的一個良好的傳統,那就是喜歡在酒桌上談問題,有什麼無可不可的事情,酒杯一端,兩杯酒下肚,也就很痛快的通過了。
鄭卓然之前主持鄭氏企業,因爲幾乎在金字塔的頂端,即使應酬也是參加一些高級酒會什麼的,很少會參加這種大吃二喝的場合。可鄭卓然既然從了政,又是幾乎在最底層,像這種酒場應酬就絕對少不了。顧爽不是不知道,只是之前沒有遇到過,一時有些不適應罷了。
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理,顧爽將和寶寶交流的成功分享給鄭卓然,鄭卓然也非常高興,向她祝賀之後,又感嘆道:“我也兩個月沒見咱兒子了……”
那語氣中的思念和感嘆絲毫沒有作假。
顧爽心中感動,正要安慰他幾句,就聽鄭卓然又道,“馬上就五一放假了,今年的五一假應該是和端午一起放,你帶着兒子一起過來吧!”
“好啊,好啊,寶寶也想你了。也讓他去看看他爸爸媽媽的工作成績!”
兩人又興致勃勃地聊了一會兒,就聽電話另一端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鄭縣長,大夥兒都在等着你呢……”
“好,我這就來!”鄭卓然喊了一嗓子,又回頭和顧爽告別,“替我多陪陪孩子,你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別太累了……”
掛斷電話,顧爽心裡歡喜滿足的同時,也隱隱有些擔憂,現在官場風氣極爲不正,僅僅是應酬酒場也就罷了,還有那種種黑幕……鄭卓然長期浸染在這個大染缸裡,會不會也被帶壞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顧爽習慣性地早早起來,來到院子裡整理花卉苗木。
因爲去年她把那個小小的太歲移到了這裡,加上血果肥料的作用,院子裡的花草長得格外繁茂。花期果期也比正常狀態下提前了不少,就如他們院子裡種的一株大櫻桃,大田櫻桃四月中旬離成熟還遠着呢,青澀的很。他們院子裡的這棵大櫻桃卻已經掛滿了一嘟嚕一嘟嚕的果實,有些果實已經由青色轉爲了淺紅色,眼看就要成熟了,那麼還沒轉紅的果實,青色也已經褪去不少,變成了青白色或淡粉色。
而院子裡原來就有的一叢細竹還有其他的花卉,也長勢茂盛,被留下來了一叢玫瑰開的火紅火紅的,兩株牡丹已經綻開了花蕾,馬上就要怒放了,花期稍晚些的芍藥的花苞也漲的鼓鼓的,好像也已經要迫不及待地要綻放了似的。相對比鄰居和小院外的植物來說,這個小院裡枝繁葉茂、五彩繽紛,透出一種勃勃的生機來。
小院裡顧爽也種植了瓶子草和食鼠藤,只不過,這兩種院子面積有限,這兩種植物又格外醒目,並沒有種多少,瓶子草在靠近房子的近處種了兩排,食鼠藤則只在院子假山後的角落裡種了兩棵,她不指望這兩株食鼠藤出產血果,只不過用它們最原始的能力,捉捉蚊蠅,捕捕老鼠就夠了。這裡一棟棟別墅雖然都是獨立院落,可爲了增加景觀的縱深度,並沒砌實體院牆,用的不過是一道更多帶着裝飾意味的柵欄罷了。
按照物業管理條例,小院外的綠化不必業主打理,小區有專門管理的人員。可太歲不懂得什麼物業管理條例啊,影響範圍不斷擴大後,柵欄牆自然攔不住,於是顧爽小院周圍的樹木花卉也格外的茂盛。而顧爽每次打理完院子裡的花卉後,也會自然地走到小院外邊,順手除除草澆澆水什麼的。
別說,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她今天早上就在院子外面的一棵大銀杏樹下面發現了兩棵細小的銀杏苗。
銀杏這種樹木,生長極爲緩慢,往往幾十年乃是上百年才能達到盛果期。故而,銀杏樹也得了一個名字,叫‘子孫樹’,說的就是爺爺栽下的銀杏樹,要到兒子孫子才能收益。
而銀杏樹的繁殖方式也有兩種,一種是種子繁殖,另一種就是根生繁殖。不過,根生繁殖都要母樹長到足夠大才會出現。這兩棵小銀杏樹苗,要是讓物業公司的園丁看到,估計也就隨手鏟了,顧爽則正好想要在後院裡栽兩棵樹,銀杏樹雖然生長緩慢,但樹形優美,葉片綠了黃了都很別緻,暫時沒有蔭涼也不怕,就當觀賞樹木暫時看着吧。
正準備回家拿個趁手的工具來挖樹苗呢,一個帶着狗狗散步的男子在她面前停下來,和她打招呼:“早啊!”
“早!”顧爽也回以微笑。
她以爲同在一個小區,見了面打聲招呼也屬正常,並沒想多說什麼。
對方卻沒有離開,反而往她這邊走了幾步,望着顧爽院子裡的綠樹紅花笑道:“原來那位住的時候,沒注意這個院子這麼旺啊,看來,這換了主人,氣數也不同了。”
顧爽嘴角抽了抽,應付地笑了笑:“我家園丁比較勤謹,照料的好!”
說完,不再給對方攀談的機會,藉口要到時間上班了,立刻笑着告辭,回了家。
還氣數?不過是太歲和血果肥料的雙重作用罷了,偏被這人一說,神神叨叨的,好像神棍似的……不過,那人看着不怎麼樣,他牽的那隻哈士奇倒是挺漂亮的……嗯,寶寶如今大半時間都在京城,要不然,從南市帶兩隻狗狗過來?
爲了避免再遇上剛剛那人,顧爽也沒有去挖銀杏樹苗,轉而上樓把寶寶挖起來,洗漱吃飯,帶着寶寶一起出了門。
到了辦公室,顧爽仍舊忙碌了一天,午餐也是讓徐玲給帶的,並沒有去餐廳。還好,沉積下來的工作在下午下班前一個小時就完成了。
將最後一份文件合上,顧爽擡手看了看腕錶,勾起一絲愉悅的笑容。
今天不會讓寶寶失望了。
把徐玲叫進來,將處理完的文件交給她去處理分派,顧爽稍稍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就拎着手袋順着專用電梯下了樓。
今天是週末,一邊往停車場走,顧爽一邊兒在心裡合計,眼看又要到夏季了,接上寶寶要不要先去給寶寶買幾身夏裝呢?片刻,她又搖了搖頭,今晚去的話時間太趕不說,還要害的家裡人等着吃晚飯。還是明天叫上週阿姨一起吧,平日裡周阿姨也就去去菜市場,也很少外出,帶着她一起出去逛逛街,吃點兒東西,也當是活動活動了。
眼瞅着走進了停車場,因爲週末,提前下班的人不少,不時有車輛從停車場裡開出來,顧爽就不再胡思亂想,集中精力避開開出來的車子,朝着自己的停車位走去。
老遠看到自己的輝騰--因爲鄭卓然去了西北,這輛車子就給了她開着,也正好省了她再去買車子--顧爽拿出遙控鎖匙,打開車鎖的同時,做好上車啓動引擎的準備。
“嗨,你好!”毫無防備的,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她的車門旁站了起來。
顧爽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一個黃頭髮白皮膚的老外的同時,也記起了昨天的‘被搶劫遭遇’,心中立刻警惕起來。
看着顧爽警惕地望着自己,表情嚴肅,嘴角僅僅抿着,卻並不搭話,老外聳聳肩膀,攤攤手很無辜道:“美麗的小姐,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壞人!”
顧爽撇撇嘴,這話說的,壞人從來不會說自己是壞人!
看老外說着話,就想朝着自己走過來,顧爽連忙擡手阻止:“停!警告你不要靠近!”
那老外卻絲毫不感意外,笑着搖了搖頭,繼續解釋:“美麗的小姐,我只是你的……嗯,傾慕者,請不要誤會,我不是壞人!而且,我們曾經見過,你還記得麼?”
傾慕者?顧爽幾乎忍不住要翻白眼兒了。
天吶,她有多少年沒見過這種讓人頭大的傾慕者了?貌似最後遇到攔在路邊表白的人是什麼時候來着?八年,還是十年前?那個時候,好像還在上大學一年級、二年級吧,後來,有了陳飛那個稱職的護花使者,這種無厘頭的表白就徹底與她絕緣了。沒想到,眼瞅着三十出頭了,居然還會又讓她遭遇一番……汗,這不是什麼桃花運,這根本是狗血噴頭的大黴運!真是晦氣!
顧爽眉頭微皺,臉色也徹底冷下來:“很抱歉,我不需要什麼傾慕者,我現在要去接我兒子放學,請讓一下,我趕時間!”
“兒子?喔,我記起來了,你的兒子長得很帥氣!是個帥小夥兒……”老外卻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繼續自顧自地說着,“美麗的小姐,你還沒記起我來嗎?我們見過的……在故宮……我叫約翰,那是我的英文名字,我如今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大誠,我是誠心地仰慕……”
顧爽還從沒見過這種完全溝通不良的人,實在懶得和他磨嘰,再耽誤下去,接寶寶就又該遲到了。
心思一轉,顧爽斂去臉上的怒容,對這位非人類燦然一笑,就在對方恍然發愣的時候,顧爽開口了:“請過來一下!”
大誠傻傻的,卻滿臉喜色地直奔顧爽走過來,顧爽嘴角一翹,身子靈活地從他身邊閃了過去,一把拉開車門坐進去的同時,用遙控啓動按鈕啓動了引擎,不等那位堪比唐僧的仁兄回過神來,黑色的輝騰已經無聲地衝了出去。
成功甩脫這位的糾纏,顧爽心情大好,放出探測功能去,尋找着最通暢的道路一路趕到幼兒園門口,幼兒園的小朋友們正在老師的帶領下在院子裡活動。顧爽隔着老遠就看到寶寶正在一個攀爬設備上玩耍,小臉兒因爲運動熱的紅撲撲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卻明顯的亮了亮,還破天荒地對着她笑了一下,這才繼續專心致志地攀爬起那個不太高的木質攀爬架來。
接上寶寶回了家,一家人吃了一頓愉快的晚餐,然後,鄭老爺子、周阿姨、顧爽帶着寶寶,一起出門散步。這一天的思想彙報課就在散步的同時完成了。
鄭老爺子帶着寶寶走在前邊,顧爽挽着周老太的胳膊跟在後邊。
“寶寶能夠受到老爺子的指點,真是受益匪淺啊,我今天去幼兒園接他的時候,小東西做爲班長威信挺高,他們雖然是小班,卻比大班的孩子都像樣兒。”顧爽笑着和周老太聊天。
周老太微微眯着眼睛,也笑呵呵地感嘆:“是啊,每次看到他跟鄭老交流,總覺得不像是個三歲的小孩子,倒好像是個大人似的。”
“唉,就是孩子太小了,這麼一點點,卻這麼努力……看着讓人覺得心疼!”
“阿姨,您也不用心疼他,小孩子能夠從小培養自律意識也不錯,現在社會競爭如此激烈,咱們誰也不能跟他一輩子,若是不能自如地應付社會上的那些事,最後吃虧的還是他自己!”顧爽寬慰着周老太,然後話題一轉道,“明天週末了,我打算一家人出門去逛逛,就是不知道去哪裡,阿姨有沒有好建議?”
周老太一聽,也就不再感嘆了,略略思索了片刻道:“這個季節出去踏青倒是最好,可我也不瞭解這邊兒有什麼好地方……要不,我們回去後問問錢萍吧,她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她應該對地面兒比較熟悉。”
“是了,我怎麼把她和曲春這倆活地圖給忘了呢!”顧爽笑道。
溜了個彎,一家人轉回來,顧爽又想起門外的那兩棵銀杏樹苗,想着早上遛彎兒的人多,還不如趁着晚上挪到後院兒裡去呢!
於是,她一開口,也不用她去挖了,曲春拎着鐵鍬去門外,不到十分鐘就把兩棵只有半米高的小銀杏樹苗給挖了回來,而鄭老爺子的兩個警衛員則很自覺地詢問過顧爽栽樹的位置,去後院把坑挖好了。
顧爽一看,這邊兒栽樹的活兒根本不用她插手了,轉而想到門外挖樹苗的兩個坑來,於是跑去院子裡的一株藤本玫瑰上剪了兩段藤莖下來,拿了些血果肥料和一瓶太歲水,來到院子外,將兩段玫瑰藤莖扦插上。雖然手法粗糙,但有了太歲水和血果肥料,基本上不愁它們的成活率。恰好這個位置緊靠着自家的柵欄,待這兩株藤本玫瑰長起來,正好可以攀援到柵欄上,形成一道美麗的花牆。
想來,又會在自家院子裡增添上一道美麗的風景。
------題外話------
今天好歹趕在零點前了,那啥,雖然字數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