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找個人!”王超突然被這麼一問,有點結巴的說。
他哪裡是要找人,而是要找水。只不過兩手空空就想到茶水桶旁,這些個金錢奴眼神怎會掃不到他呢!
“找什麼人?滾開!”
男人毫不留情,出口傷人。王超看他不是善類,面目可憎得但凡看到他的人,都想把他抽到手抽筋!
只是,王超也只能這樣想想而已。他還沒那個本事去那樣做,在人家的地盤上,被罵了之後,也只得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
飢渴難耐的幾個人,卻是無計可施。劉超摸着自己口袋裡的五塊錢,多想去買瓶水喝,但是王超和王戰都勸他,能忍再忍忍吧,畢竟還有那麼遠的路呢!再堅持下再說。
大巴本是黑車,所以也只能去專爲黑車服務的野服務區。王超就想不明白,爲什麼在高速的周邊會有這麼一個黑店,比得上《水滸傳》裡孫二孃開的人肉包子店了,這種漫天要價的,簡直就是用水泵抽人的血嗎?
王超他們氣的肝兒疼,卻無計可施,只能作罷!
全車的人都下來了,有的往路邊去蹭,但是有幾個壯年大漢拿着強光燈,在路邊把守着,一旦有人湊近,就會大聲呵斥,有的像沒事人一樣不理會他們,只是招來的是他們的粗口對待,而且看那苗頭,真有大打出手的陣勢!
劉超見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全身發冷。
“這他*媽的到底是幹什麼的,太恐怖了吧!以後不要錢我也不坐這種車了!”
劉超小聲嘀咕着,那邊粗暴的喊叫聲傳來,讓上車走呢!
這下坐上就沒再停車,只是車走到周口再也不往前走了,而大多數人也都是到周口的。有少數人雖不是,但人家也不是到驛城,所以去驛城的只有王超他們孤零零的三個人!
此時的三人,除了彼此相互安慰一下,再沒有給他們慰藉了。手機,也早已沒了電,關機狀態持續了很久了!
全車的人,在周口的一個小車站外,不明所以的下了車,王超他們也不例外!
下來車,幾個人才覺得有點不對勁,除了乘車的人外,再沒有和大巴車有關係的人了。之前接王超他們的那個中年人,以及那個賣票的,早就不知所蹤。
見狀,王超直接跑去問了司機。
“師傅,這車還往前走不?”
司機正要發動汽車,窗口突然出現張臉,把他嚇得半死。
“到站了,還走個****毛啊!滾!”
司機劈頭蓋臉的罵了王超一頓,王超受辱,心裡超級不平衡。要是擱以前,他肯定會給他罵回去,甚至和他打一架都有可能。只是,隨着年齡的增長,他不再有那股子年輕氣盛的勁頭了,而是更多的學會了隱忍!
正如初中畢業時,班主任給他說的,有個性可以,但是得學會圓滑和言語上有分寸,不然吃虧是少不了的!
王超拳頭緊握,咬牙切齒的走開了。
“****你馬勒戈壁!都他媽是些什麼人!真他媽是天黑路滑,社會複雜啊!****!”
王超心下罵了一通,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他不知道接下來這一截路程要怎麼趕,從周口到驛城還有一段距離呢,難道要不行走回去嗎?
到這個地步,幾個人也真是見識了社會的險惡。這種事情,讓他們原本善良的內心,受到嚴重打擊,本想一心向善,以後要樂善好施呢,如此看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無情的社會無情的人,都*這樣了,還毫不留情的坑我們!
幾個人心碎了,心死了!
當王超告訴兩人,車不再往前走的那一刻,劉超和王戰兩個簡直崩潰掉了。從沒見過他們哭的王超,這次真真的看到他們流淚了。路燈下的他們,那些淚水卻顯得格外晶瑩,一滴滴的掉落,讓王超只覺得是砸在自己心口!
他,也跟着難受,只是,早已沒了淚水!
難道就這樣走到了絕境嗎?難道就這樣走投無路了!此時的三人,更渴望有好心人出來,將他們送上歸途,那麼,他們會千恩萬謝的!
只是,這一刻,似乎好心人都絕了,那麼多人竟都繞着他們三個走,留下三個孤獨的背影在路燈下!
狼狽,落魄,孤獨,無助……
這些詞彙,已經不能形容此時的三個人了。
凌晨四點多鐘,天矇矇亮,寒意更濃。幾個人抱着膀子,一個個像是個猴子,待在路燈下不知何去何從!
哆嗦,還是不停的哆嗦!體內早已沒有過多的能量來維持他們肌理需要!
劉超只覺得下一秒就會暈倒了。王戰扶着劉超,儘量抱他緊一點。彼此挨着取點暖吧!
患難見真情!三個人就是困難的兄弟,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比的上這樣的一個擁抱呢?
在不遠處的一個小攤位上,正賣着夜市,不過也快收攤了。有幾個人在那裡吃着飯閒聊着。飄過來的飯香,讓他們覺得若是給自己一碗麪的話,他們會把碗都給吃了。
餓,已經不是種感覺了。抵抗飢餓,此時成了一種戰鬥!
又一個鐘過去了。天開始亮起來。王超幾個商量,先看看能不能討要一口飯吃,然後再想回家的辦法!
夜市收攤了,繼而上場的是賣早餐的!什麼包子,油饃,胡辣湯之類的北方標準式早點,紛紛出世!
他們幾個從這頭走到那頭,看着那些誘人的食物,不住的呑着口水。此時已不覺得餓了,麻木了。沒知覺了!
因爲,那條飢餓底線早已經崩潰了!
此時,哪怕是給他們一些剩飯殘羹,他們也會吃的很歡!
只是,一大早生意都是超好,忙的不亦樂乎。誰會在意路旁的幾個跌跌撞撞的年青人呢?
本能的驅使,讓他們忍不住把腳步挪向那些攤位去。就如嗜血族嗅到了血腥味,強大的吸引力讓他們根本停不下腳步!
終於,他們來到一個包子鋪,看着那白如潔玉的包子,嗅着香味,只有不停的呑着口水!
“帥哥,要吃包子嗎?”
劉超只顧着看包子了,完全沒注意到女人的問話。
女人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問了一遍。劉超這才緩過神來!
“很想吃,沒錢行不?”
劉超問了這麼一句讓女人多麼逗比的話,心下疑惑道:“這傢伙開什麼玩笑,難道想吃霸王餐?”
“阿姨!我們沒錢,餓得實在不行了。我們吃一頓飯,你打我們一頓行不?”
“你腦子沒病吧?滾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女人毫不留情,衝着劉超罵了一頓。王戰和劉超一起,而王超則是去了賣油條的那邊!此時,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那黃澄澄油條,口水直流三千尺!
王戰拉着劉超,無助的走向了王超那邊。
剛走過去,一聲急促的詢問聲響起!
“杏兒,那兩人你收錢了沒?”
說話的是個男子的聲音。王超聽得很清,尤其是那個稱呼,腦子裡對這個名字很是熟悉,迅速的掃描着,這個名字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