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麗莎看見他那樣子,知道他其實也是在告訴易零落,他現在沒有心情去考慮更多的事。
他畢竟還在獄裡,女生想要的安定的感情,他給不了。
“我先走了。”易零落感受得到,他們兩人之間流動的暖意。這樣的暖意反而讓她很不自在,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現在她是多餘的人。
或許,她一直都是多餘的那個人。
說完,她不等星野麗莎有什麼反應,便離開了。走出門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了頓。
“不說點什麼?”星野麗莎問他。
“不必了。”
楚昊的聲音。
易零落笑了笑,再沒有什麼多餘的念頭,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其實在期待什麼呢?原本她就不該對楚昊懷有期待,明明知道,他是一隻不會落地的鳥,但凡有一天他想要停留了,也不會是在她的身邊。
到頭來,她不過白做夢一場。
早就知道,他一定不會留自己,他其實一點也不希望自己來看他,但是不知爲什麼,自己從來說服不了自己的心,沒辦法看他一個人在那樣冰冷的地方,沒辦法在明知道他在哪的情況下,不在他身邊。一直以來,跟在他身後走了那麼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沒有他的地方自己該怎麼生活,久到自己差點就以爲,可以這樣天長地久。
但是,她來了啊。
走出監獄大門的時候,易零落終於忍不住掉了淚。然而她仰起頭,看着刺耳的陽光,很快抹掉了眼淚。
“出來了。”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段柔其實也有些尷尬。她在外面等易零落,只是想要跟她瞭解一下楚昊現在的情況,以楚昊的性子,是一定不想讓她知道他現在的情況的。他從來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難堪,而她現在,明顯就是那個外人。
她只是沒有想到,看起來那麼冷漠的易零落竟然會哭。
她看得出,易零落跟楚昊之間的相似,他們是同類人,所以註定只有兩種結果,要麼相攜以後,要麼最終陌路。他們只能像兩隻要取暖的刺蝟,最後不是抱在一起血流不止,就是受不了先行離開。
別無他法。
易零落無所謂的轉過頭,“你在等我?”
“嗯。”段柔笑了笑,“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麼。”易零落直接問她。
段柔早就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我想要知道楚藥是爲什麼進來的。”
——
從s城回來,段柔就有些魂不守舍,傅慕旋問了她好幾次,她也沒有告訴她,她去了哪裡。房名楊看着她這樣的狀態,不由有些擔心。若不是傅慕旋讓他繼續顧着傅家及溪溪,他估計早就自己去s城探一探了。
不過想一想,傅慕旋說的也是對的,是該給段柔一點空間,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就算是作爲男朋友,自己也不該太多涉及太多她的私人空間。給她一點時間整理,說不定她會主動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don要設立分部門的文件傅慕旋已經仔仔細細看過了,她也覺得他的想法挺好,但是由於don的團隊要過段時間才能過來,所以兩人決定將分部開設的時間定在一週後。
溪溪有房名楊的密切照顧,每天吃得好穿得好,沒有遇到半點危險。經過兩次危機,房名楊對溪溪的注視可謂是目不轉睛,生怕自己一個失誤,再讓溪溪受到丁點傷害。
蘇白和薛新涵還是以往的樣子,兩個人最多停留在師兄師妹,或者是同事的關係,偶爾見面也只是點頭示意,再無更多的交流聯繫。don也沒有多見薛新涵,像是在躲避她。
雲星辰的研究依舊停留在原地,可是他一點也不慌忙,他感覺他的瓶頸期就要過了,他有把握,這一關過後,他的研究將更上一層樓,說不定就快要成功了。研究之餘,他也常去陪溪溪玩,他也是小孩子心性,喜歡小孩子,也很討小孩子喜歡。溪溪每次都對他的棒棒糖讚不絕口。可惜的是,傅慕旋下了禁令,讓他不要老是給溪溪棒棒糖,要是溪溪長了蟲牙,她絕對找他算賬。
他倒是不怕傅慕旋。但是他怕的那個無所不在的厲墨池啊。要是厲墨池回來,肯定會給她們娘倆做主的。67.356
傅慕旋仍舊積極地暗中尋找厲墨池的下落,她試圖聯繫過任子旭,但是等了很久,也沒有他的迴應。她不能像任子旭那樣,直接利用組織上的資源和人脈蒐集情報,只能找幾個平日裡熟識的朋友一起幫助她調查。但是每每當他們發現到點什麼的時候,線索總是莫名其妙地斷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她仍讓人注視着雷勝瑞的動向,雖然之前已經排除了雷勝瑞,而且他近期的確沒有什麼異動,就連夏馨雅都好像突然蒸發了一般,沒有任何奇怪的動作。但是她不得不防,畢竟在厲墨池的敵人裡,有點能耐對他們造成威脅和混亂的,只有雷勝瑞了。
除此之外,房名楊也派人去調查雷蛇組織,任子旭走之前曾經提醒過他,雷蛇可能就在他們周圍。他暗中加派人手保護傅慕旋,任子旭拜託他照顧她,他就一定不會讓她有半點事。聯繫不上任子旭,他知道他一定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之所以不主動聯繫他們,一來是怕他們擔心,二來,也是在保護他們。
要離開組織,沒那麼簡單。
他不知道任子旭選擇的方法是什麼。
好在他手下的人都直接隸屬於他,平日裡受他照顧,他有事當然會義不容辭的來幫忙。
一切好像都很平靜,沒有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偶爾有幾件小事,比如《消失在人間》將要殺青,比如寧安公司跟段氏的合作步入正軌,負責人正好是寧佑天和段柔,比如易零落終於找上了段柔,跟她聊了一下午,比如傅慕旋遇見夏馨雅,她身邊站着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
誰也不知道,在這樣的平靜下醞釀着什麼,每個人似乎都很平靜地過着自己的生活,然而每個人,又都在等着平靜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