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袁醫生叮囑過,現在還不能給她喝除了白開水之外的東西,想到這裡,眼角掃過她乾枯的嘴脣,敖徵不知覺地舔了一下自己的脣,那表情異常媚惑,慢慢地往杯子裡面倒了一些水,等水涼了一些才慢慢含進嘴裡,隨後慢慢靠近韓佳人,覆上她的脣,慢慢地把自己嘴裡的水度到她的口中。
而剛剛從家裡跑出來的林俞菲找到了人民醫院,問了韓佳人的病房之後便直接跑了過來,伸手扭開門,卻看到了敖徵給韓佳人喂水的那一幕,他那一臉柔情的模樣,他嘴角帶笑的模樣,只不過他眼裡看的人卻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她剛想走進去,可是想起韓佳人出事的那一天是因爲她把韓佳人給約了出來,如果她現在出現被敖徵發現了這件事情,恐怕他對她的印象就會更差了,不行,她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韓佳人這個狐狸精,這件事情她一定要長久打算,想到這裡,林俞菲惡狠狠地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跺了跺腳,自言自語說道:“韓佳人,這次本小姐先放過你,下次有你好受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這一幕卻剛好被過來給韓佳人換藥水的袁醫生看到了,只見她的眉頭不留痕跡地皺了一下,等林俞菲走遠了之後才推着車子走了進去。
沒想到卻看到敖徵正在給韓佳人喂水,隨即想起了剛剛林俞菲的舉動,便也瞭然了,推着車子慢慢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敖徵的肩膀,淡淡說道:“換藥了。”
他倒也不覺得尷尬,直接站了起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袁醫生給韓佳人換藥,換完藥之後袁醫生看了一眼他倒在一旁的開水,隨後說道:“喂水的話你用棉籤就可以了,不用那麼麻煩。”
聽到她這話,敖徵則是一臉的不以爲意,淡淡撇了她一眼,慢慢開口說道:“棉籤不乾淨,而且我樂意這麼做。”
聽他這麼說,袁醫生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弄好東西后便往外面走了出去。
在敖徵的精心照顧下,韓佳人終於在下雨五點多的時候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着滿眼的白色,她便知道她又在醫院裡面了,不過她的頭怎麼會這麼疼,正想伸手去摸一下,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給抓住了手腕,沉着聲音說道:“你幹嘛?”
尋着聲源看了過去,卻看到了敖徵那張微怒的臉龐,她倒也沒有多大的驚訝,反正她上次暈倒之後也是他在旁邊,看來他倒是很上心,淡淡地開口說道:“我頭疼。”
聽到她這句話,敖徵的臉上浮現一抹焦急之色,連忙站了起來,正想要去按鈴,卻被韓佳人拉住他的衣角,皺着眉頭問道:“你幹嘛?”
誰知敖徵頭也不會的往那邊走了過去,按下鈴才慢慢開口說道:“幫你叫醫生。”
見他這麼說,韓佳人的嘴角不留痕跡地抽了抽,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語氣中帶着一些無奈說道:“我只是覺得有點不適應而已,你激動什麼。”哪有人被車撞了還能安然無恙的,她能活下來恐怕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聽她這麼說,敖徵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慢慢朝她走了過來,用自己的雙手握住韓佳人的小手,雙眼含情脈脈地看着她,還沒等他開口,韓佳人就把自己的手掌抽出,用手背放在他的額頭上,隨後皺了皺眉頭,疑惑地開口說道:“奇怪,沒病啊。”
這次輪到敖徵無語了,伸手把她的手掌拍落,雙手環胸看着她,慢慢開口說道:“能開玩笑了,看來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再去當一次英雄?”
他這話讓韓佳人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她明明做的是好事,爲什麼還要收到他的諷刺,這年頭還有沒有天理了,不過看他的樣子,估計這幾天都在照顧她,看在這個份上,她也就不給他計較了。
就在此時,身穿護士服的袁醫生急衝衝地走了進來,看到已經坐了起來的韓佳人,這次鬆了一口氣,隨後朝着敖徵拋了一個白眼,往韓佳人走了過去,對着她檢查了一番之後纔開口慢慢說道:“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頭上的傷口和背部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還需要在醫院裡面住幾天。”說完便開始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聽到要在醫院裡面住,韓佳人就宛如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軟趴趴地趴在牀上,臉上寫滿了失望,袁醫生見此,也沒有在意,反而向敖徵說道:“以後不是緊急的事情不要按下緊急鈴,按尋常的就可以了。”說着便往外面走了出去。
她就說醫生怎麼會這麼快就來了,原來是敖徵按了緊急鈴,注意到韓佳人臉上戲虐的神情,敖徵的卻非常淡定地開口說道:“還不是因爲你說頭疼,否則我怎麼會按那東西。”
明明是自己做錯事情,卻硬生生推到別人的身上去,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霸道,知道自己說不過他,把臉撇到一邊,淡淡開口說道:“我渴了,要喝水。”
本來以爲他會讓她自己動手,誰知道敖徵居然主動走到桌子的旁邊,清洗了一下杯子之後把水壺裡面的熱開水倒了出來,慢慢地把開水吹涼,那樣子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讓韓佳人還以爲眼前的敖徵是假的。
等開水涼了一點之後,韓佳人正要伸手過去接杯子,誰知道敖徵居然仰頭把杯子裡面的水給一口飲盡,看的韓佳人半天回不過神來。
見她愣住了,敖徵的臉上浮起一抹狡猾之色,對着她的脣就湊了過去,把自己嘴裡的水度到韓佳人的口中,只見韓佳人的眼睛慢慢睜大,呼嚕一聲把他口裡的水全都喝了下去,隨後纔想起自己做了些什麼,連忙把眼前的敖徵推開,用手顫抖地指着眼前的敖徵,不敢置信地開口說道:“敖徵,你幹什麼啊你。”
而敖徵只是一臉淡然地擦了擦從自己嘴角流出來的開水,眉毛挑了一下,慢慢開口說道:“餵你喝水啊,不是很明顯嗎?”
聽到這句話的韓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有些無賴的男人,這人真的是敖徵嗎?不會是被調包了吧?似乎看出了韓佳人的心思,只見敖徵慢慢朝她走了過來,嘴角淡淡勾起,湊到她的耳邊輕輕說道:“要不要我證明一下我是真的敖徵?”
見他這麼說,韓佳人連忙擺了擺手,不自覺地往後面退了一下,臉上掛着一抹牽強的笑容:“不用了,我相信你是真的。”
聽她這麼一說,敖徵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有些失落地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若有若無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開口說道:“真是枉我這幾天沒日沒夜地照顧着你,還用我的嘴餵你喝水,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懷疑我,真是世態炎涼。”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韓佳人的身體一僵,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隨後咔嚓咔嚓地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她聽到的重點不是她沒良心,而是用嘴喂水幾個字,在她昏迷的時候,眼前這男人到底對她做了多少禽獸不如的事情,一想到敖徵頭上長角的模樣,韓佳人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見她沒有反應,淡淡撇了她一眼,誰知居然看到她石化的模樣,敖徵的臉慢慢地黑了下去,這女人一定又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了,隨即伸手推了推她的頭,吃痛的韓佳人怒視着眼前的人,大聲說道:“你不知道我頭受傷了嗎?你就是這麼對待病號的?”
被罵的敖徵一臉無辜地看着韓佳人,把自己的雙手伸到韓佳人的眼前,緊緊的閉着眼睛,對她說道:“剛剛是它大了你,你打回去吧。”
看着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韓佳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如銀鈴一般的聲音灌入敖徵的耳朵裡面,他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滿眼笑意地看着眼前的韓佳人,輕聲說道:“開心嗎?”
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這麼問,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開心。”
聽到她這麼說敖徵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小聲喃喃說道:“雷諾果然沒有騙我。”
沒聽清楚的韓佳人臉上閃過一抹疑惑,眯着眼睛審視着眼前的敖徵,不確定地開口問道:“什麼騙你?”
見她問到,敖徵則是臉不紅心不跳地淡然開口說道:“沒有啊。”雖然疑惑,但是她也沒有追問,而是慢慢地躺了下去,畢竟是剛剛醒過來,能夠這麼活蹦亂跳也算是少有的了,現在累了也是正常。
看着她一臉疲勞的樣子,敖徵的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幫她把被子蓋好,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腹部,慢慢開口說道:“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叫我我會一直在這裡。”
聽到這話的韓佳人腳上浮起一抹紅暈,隨即把身子背對着敖徵,輕輕地恩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敖徵也不介意,靜靜地坐在牀邊看着她,嘴角淡淡勾着,似乎看着韓佳人睡覺也是一種享受。
病人總會有難以逃脫的一個劫難,那就是打針,因爲之前韓佳人輸液都是在昏迷的時候,給她換針水她自然沒有感覺,雖然她醒來不需要輸液了,但是卻逃不過打針的命運,現在就是她打針的時候了。
只見705病房裡面韓佳人正緊緊地盯着袁醫生手裡的針筒看,彷彿怕轉身就被她扎到她身上一樣,旁邊的敖徵則是有些頭疼地看着她。
“韓小姐,你這麼大了,一定不會輸給一個小孩子吧。”袁醫生舉着手裡的針筒慢慢開口說道。
看着她手裡尖尖的針頭,韓佳人的眼睛連忙閉了起來,咬牙說道:“這是自然。”聽到她這話,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在袁醫生的針快要紮下去的時候,敖徵突然開口說道:“慢着。”
不理兩個女人奇怪的眼神,他慢慢走到韓佳人的伸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隨後對袁醫生點了點頭,對她說道:“好了,開始吧。”
韓佳人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心裡的恐懼也少了許多,緊緊地握住那雙大手,他手彷彿有能量一樣,遠遠不斷地給她力量,她還感到疼痛,就聽到袁醫生開口說道:“好了。”
她這纔回過神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袁醫生手裡的針筒已經空了,而她的手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硃紅色點,轉頭向敖徵看了過去,雙手抓在他的手臂上,眼裡閃過一抹欣喜之色:“敖徵,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