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總報着一絲希望,希望能尋到神醫。誰知……
唉,終究是一場空!
十天……
最多隻能活十天了!
人最悲哀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明確知道哪天會死,卻眼睜睜地無能爲力。”
惑雪呆呆看着他落寞的表情,一時竟忘記兩人間的恩怨,有些心酸。
轉身,沉重而緩慢地回到馬車上,將佩刀交給大虎,進了車廂,失落道:“走吧。”
“不殺了?”四虎問道。
相隔不遠,幾人內力又好,她二人的對話,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還殺什麼,他就還有十天好活。”惑雪被清幽一席話感染的心情不太好,沒好氣道。
少爺啐道:“婦人之仁!”
惑雪扭過頭去,這人反正吐不出什麼好話,跟他生氣辯駁,不過是自己徒增煩惱。
清幽一直望着,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裡,才微動了一下腳:“回去吧。”
書童扶着他,一步一步,來到一所相隔不遠的小院。
這些日子,清幽一直生活在這裡。本想繼續往北遊覽,想在臨死前,看遍世間的山山水水,說不定還能恰巧遇到神醫。
可……
身體終究不允許。
這些天,全身乏力到了極點。
別看他走這幾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用盡了多少力氣去支撐。
從昨天起,漸漸咳出鮮血,他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剛剛命書童扶着去看這城中有名的大夫,得到的,卻是不停的搖頭婉惜。
“研墨!”
書童默默研墨鋪好紙。
清幽撕下一小角,在上面用工整清秀的小楷書寫道:“王爺,惑雪出現在吉城,向北而去。”
命書童吹響一支骨哨,一隻鷹隼飛來,將紙條繫好,放飛。
在有生的幾天裡,能再爲王爺做一點、是一點。至少證明他還活着,有價值地活着!
望着鷹隼離去的方向,幽幽嘆道:“如果能像這鳥兒一樣,在天空飛翔,該有多好!”
……
帝無垢騎着千里馬,經過幾天的日夜奔波,終於抵達雁棲山脈。
將馬交給影霜他們,獨自去往山頂。
清崖山人所住之地,並不歡迎外人的到來,也包括他的屬下。
通過迷陣,帝無垢來到清崖山人的木屋前。
夏梓黎正在外面練劍,此時看到帝無垢獨自前來,喜不自勝。
看來二師兄再怎麼秀恩愛,也還是把惑雪當作外人來看待,否則怎麼會不帶她一塊進山?
夏梓黎甜甜笑道:“二師兄,你來了。”
帝無垢理都未理,只如沒有看到,敲敲清崖山人的木門。
“師父不在。”夏梓黎也不覺尷尬,二師兄一向如此,她自幼已經習慣了。
“去哪了?”帝無垢終於跟她說了第一句話。
“與師孃去採花了。”
“師孃?在哪一片?”正說着,就傳來嘻嘻的笑聲。
望過去,正是惑鸞手捧着一大束鮮花,與清崖山人並肩走來。
看到門前的帝無垢,惑鸞驚喜道:“惑雪來了!”
急步奔到帝無垢面前,四處望望,卻沒見到惑雪:“惑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