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同樣的兵力,他未必會輸給帝無垢。
帝無言緊緊握起雙拳,如今屈居在春州城內,猶如一隻困獸掙扎。兵力因爲着急回返而損失慘重,還不如從前。
若想再重新來過……
他等的起,惑雪能等的起嗎?
想到京城傳來的信息,有人造謠惑雪是狐狸精所化,專爲迷惑君王,他就按捺不住。既然帝無垢不能護好她,讓她受到流言攻擊,那就換他來保護。
帝無垢大婚太過突然,他接到消息已爲時太晚,緊接着又傳來狐狸精的傳聞。他再也剋制不住自己,草率起兵。
“王爺,有人持這個玉扳指來問,王爺說過的話還作數嗎?”
在看到碧綠玉扳指的那一刻,帝無言瞳孔緊縮,從侍衛手中接過。一顆心,竟然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即使攻城勝利,亦或兵敗,都未曾有過如此激動。
帝無言急問:“持板指的人呢?”
“王爺,是個普通百姓,說如果王爺的話還作數,板指的主人會自動出現。”
“自然作數,快請。”
侍衛領命下去。
帝無言將板指緊緊握起。
這個久違的、陪伴他近二十年玉扳指,令他記起一年前、惑雪還是小太監時、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他故意將扳指掉入水中,不過是想借着打擊這個第一紅人太監,而打擊一下皇上。
卻沒想到,小太監琉璃般清澈的眸子裡、和弱小的肩膀中,有的是無比的倔強與不服輸。
明明淚水傾刻就要從眼中滾落,卻極力含-着不肯示弱。
明明刺骨的寒潭冰得她站不穩,卻仍倔強地挺直脊背站着。
那一刻,他的心,似被什麼給重重捶擊了一下。
或許,從那刻起,她便走進他的心,只是他的心,比他更早發現她是女人。
這一刻間,萬般思緒涌上心頭,竟令他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苦澀、甜蜜、高興、失落、後悔……
那個時候的惑雪,應該還沒喜歡上帝無垢吧。
若是他再任性妄爲些,強行將她擄走,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當一身男裝的惑雪進來時,見到的就是帝無言黯然沉思之時,周身縈繞着、不屬於他的憂思。
“王爺。”侍衛大聲提醒。
帝無言回過神,便發現站在大廳中央的惑雪。儘管是一身男裝,卻依然擋不住他的思念。
帝無言猛然站起,便要過來擁抱。
可剛碰到惑雪的胳膊,就被惑雪閃開。
侍衛驚訝地看着這一幕,帝無言黑沉下臉:“都下去。”
“是。”怪不得王爺一直未婚,原來喜歡的是男人……
大廳內很快便只剩下帝無言和惑雪兩人,看到惑雪眼中的戒備,帝無言有的只是心傷。
意識到這樣的他太陌生,帝無言恢復以往的陰沉:“惑雪這個時候來,是想讓本王將你挾持爲人質?”
惑雪腰桿挺直,自信道:“我相信王爺是個言而有信之人,當初給我這個扳指,就許諾我自由出入春州城。”
帝無言直視着她,似要將她整個人望進眼內、放進心裡,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