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箐箐要殺北北
這空降的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無字樓樓主北冥殤!
“是他!?”赫連箐皺着眉頭,冷聲說道。
鳳鳴軒側目一望,便看到帶着一張鬼泣面具的男子,雖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太過強大,讓鳳鳴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心裡暗想,這人便是北冥殤了!
難道說這羣黑衣人不是璟表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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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啊!
“表嫂,你認識他啊!”鳳鳴軒小聲的問道。
赫連箐目光瞬間一沉:“認識啊,怎麼會不認識!”
她與他有着深仇大恨,滅了她的御安堂,抓了她的閻日,打傷了閻火與藍衣,這些仇恨難道還不足以讓她對他刻骨銘心恨之入骨?!
赫連箐咬牙切齒的說道,絕色的面容冷若冰霜,雙眸迸射出炙熱的火焰,射向對面的北冥殤。
北冥殤黑濯石般的眸子在看到赫連箐安然無恙後,總算是沉定了幾分,但是這些人膽敢傷害他的箐箐,讓他的箐箐陷於危險的境地,這是讓北堂文璟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是誰?!”開始攻擊的那波黑衣人的領頭者用劍指着對方的北冥殤問道,北冥殤面具下勾起冰冷的紅脣,冷笑道:“你們全部要死!”
這樣冷冽不容一絲溫度的聲音令全場的人一怔,他那強大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他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但是說出的話,讓人不曾覺得他是狂妄自大的自吹自擂,而是因爲他真的有這種能力。
可以片刻摧毀這裡的一切,甚至夷平整座聚福樓都不在話下。
“好狂妄的口氣,簡直是不知死活!”
黑衣人眉頭瞬間的皺了起來,礙於北冥殤強大的氣場根本沒有膽怯,反而揚起手中的劍,奮不顧身的迎了上去:“殺了他們!”
他命令一下,旁邊的那批黑衣人自然是羣涌而攻之,此時兩撥黑衣人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混戰。
但是隻是一瞬,北冥殤冷笑着命他無字樓的手下全部退去,只留他一人對陣那幾十個黑衣人。
黑衣人恍若失神,似乎是不清楚北冥殤這舉動到底意欲何爲,但是赫連箐在一旁看的清楚,而且她上一次在南郊與北冥殤交過手,北冥殤如今這般做,只是爲了更方便的一舉清除眼前的這些阻礙。
對於他爲何會來,又爲何與這批黑衣人火拼,赫連箐只當是他們也許都是衝着她身旁的鳳鳴軒而來。
待他們一方勝出,那麼自然是要來對付鳳鳴軒的,此時北堂文璟不知所蹤,如果讓北冥殤將這批黑衣人全部滅了,那麼她如何能找到北堂文璟的消息。
赫連箐看了鳳鳴軒一眼,冷冰冰的道:“待會趁着亂你快些離開,這些人都是衝着你來的,你是鳳麟國的世子殿下,你若是在天聖出了事,必然會引起兩國紛爭,到時候民不聊生不說,還要連累你璟表哥,你明白了,趕快去找你舅舅!”
“表嫂?!”鳳鳴軒驚訝的看着她,他剛纔就覺得那些人是衝着他來的,果然是這樣嗎?!
若是他走了,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表嫂的,他哪裡肯放赫連箐自己留下。
“不行,要走一起走!”
鳳鳴軒緊緊的抓着赫連箐的胳膊,清澈的目光焦急的微微泛着紅。
赫連箐搖搖頭,看向鳳鳴軒:“我要留下!這批人一定不能出事,最起碼要留下活口,我要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將北北弄到哪裡去了!”
“表嫂,你聽我說,其實璟表哥他……”
“你趕緊走!”
赫連箐與鳳鳴軒在一旁拉拉扯扯,徹底刺激到了北堂文璟,北堂文璟銳利的目光掃視在鳳鳴軒身上,手中集聚而出的渾厚內力,一揮衣袖,面前的黑衣人儘管出全力阻擋,還是鞭長莫及。
“噗——”
那內力颳起了一道勁風,周邊萬事萬物都被席捲一空,幾十個黑衣人身體如同秋日落葉般飄零在空中,隨後又隨着漩勁內力被衝散,四落在各個角落,遍地哀嚎!
桌子椅子已經完全報廢,就連赫連箐身旁的鳳鳴軒身體都受到了波及,人已經摔到旁邊的柱子上,不省人事!
赫連箐緊皺着眉頭,看着穿着黑色衣袍的北冥殤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赫連箐被他強大的氣勢震懾的連連後退幾步。
剛纔被打傷的黑衣人在看到這個情景後,不知爲何強行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朝着北冥殤衝了上來!
北冥殤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同寒潭冰濺般,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手輕輕一揮,身後的那些黑衣人瞬間再次摔得橫七豎八。
赫連箐臉色逐漸的陰沉下來,手中的銀針隨即而出,趁着北冥殤對付黑衣人,銀針射入北冥殤的方向,可是銀針停留在北冥殤身前一公分處便停住了!
北冥殤扭過頭,赫連箐幾乎可以預見他那雙凌厲寒芒的雙眸將自己徹底的冰封起來。
銀針吧嗒一聲全部落在地上,赫連箐惹怒了這個暴虐的男子,眼神微微黯淡下來。
“不要動她!”
黑衣人們拼盡全力上前護在赫連箐身前,赫連箐詫異的張大了嘴巴,心中暗想,這些人果然是認識自己的。
北冥殤見這些人護在赫連箐身前,他並不覺得這些黑衣人是想要保護赫連箐,反而覺得這些黑衣人當着他的面還要與他搶奪赫連箐,這些人全部都該去死!
北冥殤銳利的眸光如同寒刃一般射向衆人,衆人也是無所畏懼,拿起手中的劍齊齊的對準北冥殤,其中一個黑衣人抓着赫連箐的胳膊,對她喊道:“走!”
赫連箐愣了一下,她留下自然是想要從這批黑衣人中找到北堂文璟的下落,如今這黑衣人帶着自己離開,又是認識她的,一會兒找他問清楚到底北堂文璟被抓到何處就好,所以她理所應當的也順手抓住了那黑衣人,朝着他點點頭。
這個順從的動作徹底的激怒了旁邊暴怒的北冥殤,北冥殤鬼泣下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淨若蓮花般的笑容,他笑容越發的純淨甜美,手段便越發的歹毒狠戾。
黑衣人們感受到北冥殤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暴怒,他的手輕輕的擡起,手中的內力一下子便吸住了衆人!
黑衣人們身體不由自主的被內力所吸,往他面前靠攏過去。
赫連箐忍不住回頭一看,心下一涼,抓着那人的胳膊道:“你看!”
那黑衣人似乎知道他們今日難逃一劫,聽到身後同伴慘烈的叫聲,眉頭緊皺,抓着赫連箐不顧一切的衝出了聚福樓。
赫連箐眼眸深處閃過難以置信的驚詫之色,難道說這他的同伴們的性命竟然比不上她?
這黑衣人明知道同伴有難卻還要堅持初衷的趕來救走自己。
赫連箐從不輕易欠人恩惠,尤其她並不認識他們。
“你回去救你同伴吧我自己可以!”赫連箐掙脫了這人的手臂,便從地上扯着鳳鳴軒,這孩子剛纔腦袋被撞擊到柱子上,此時懵懵懂懂,一雙清澈無比的水亮眸子盯着赫連箐:“表搜?”
“能走嗎?!”
“能!這人好生厲害!”
“別說了,快點逃命要緊,你回去救你同伴吧,但是你一定要告訴我,剛纔你們抓的那人現在何處!?”
“姑娘說的什麼?我聽不懂,我們沒有抓人!只是要……”那黑衣人目光深邃冷冽,盯着赫連箐身邊的鳳鳴軒,鳳鳴軒感受到他的殺氣,劍鋒一指:“你想幹嘛!”
“沒有抓人,那……”
“轟——”
他們三人身邊的空地上竟然憑空被炸出一個半米深的坑,硝煙滾滾,嗆得人一陣咳嗽。
“好厲害的內力!”鳳鳴軒驚得目瞪口呆,赫連箐一記爆慄打在他頭上:“這個時候你還羨慕人家的武功來了,這人是來要你命的,你這個……啊——”
還未待赫連箐說完,人已經完全被懸浮在半空中,赫連箐清澈的眸子閃爍着一絲擔憂,但是身體完全沒有下墜的感覺,而是像被拋擲在雲端,渾身軟綿綿的虛脫無力,下一刻身子瞬間落在一個健碩的懷中,入眼的便是那一團令人恐懼的黑。
赫連箐知道這是誰,身體想要動,卻動彈不了,她凌厲寒芒的雙眸狠狠的瞪視着抱住自己的北冥殤,開口冷言道:“放開!”
“放開你就掉下去了!”
北冥殤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赫連箐的臉頰,那種熟悉的感覺在赫連箐腦海裡一閃而過,有什麼東西想要抓卻抓不住,心口如同有根羽毛輕撓的厲害,酥麻細癢難耐。
她對一個陌生人,甚至可以說是仇敵竟然生出這種奇異的感覺,她覺得自己莫不是瘋了?!
“放開她!”
還健在的黑衣人與鳳鳴軒異口同聲的開口道。
赫連箐是知道自己此時大約是在半空中,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般高度,她聽到下方鳳鳴軒的喊叫聲,若是不仔細聽,竟然是聽不真切的。
她微微將腦袋一側,待看清下方的位置後,脊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對於一個不會內力沒有輕功的她來說,這樣二三十米的高度嚇得她臉色瞬間一白,心口撲通撲通亂跳的厲害,額頭上也浸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她剛纔還在北冥殤懷裡掙扎,如今身體僵硬的完全不動的。
“別怕!”
北冥殤妖孽的笑了一聲,抱着赫連箐的身子,留下一句:“全部帶回去!”
隨即身影便消失在空中!
……
赫連箐睜開眼的時候,入眼的是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她看着牀邊飄拂的灰色幔帳,驚覺自己是躺在牀榻上,繼而身子快速的爬了起來。
身體已經恢復了力道,仔細的查看了身上的衣衫,卻發現此時穿着一件昂貴華麗面料的襯衣,即便這襯衣是白色的布料,但是布料手感滑順細膩,顏色亮麗透着銀色的絲質,這恐怕是連宮廷中的貴人都不能享有的奢侈品。
此時身上的衣衫被換了,赫連箐眸中爆發出冷冽的寒芒,這個北冥殤真是該死,竟然敢,他竟然敢……
“你醒了?!”
耳邊一聲近似妖孽般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傳來,她聞言一怔,繼而揮出了自己的粉拳,直接打在了北冥殤那張鬼泣面具上。
觸感一片冰涼,那面具竟然絲毫未損,赫連箐眨着眼睛愣了一下,她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會不躲,這樣強大而具有摧毀能力的無字樓樓主竟然由着自己打?!
北冥殤見她打自己,竟然也沒有生氣,含着魔魅般吸引力的聲音繼而笑道:“看來你沒有被嚇壞,很有力氣!證明身體不錯!”
“不錯你個鬼,你這個不人不鬼的,趕緊放了我!你抓我來做什麼?!”
赫連箐眼睛剎那間露出的狠戾神色令北冥殤不知是悲是喜。
悲的是他人就在她身邊,可是箐箐竟然認不出,還打罵他,好傷心。
喜的是,他現在對於箐箐是完全陌生的人,箐箐不讓他接觸,而且對陌生的男子牴觸這麼強烈,他自然是開心壞了。
他烏黑若曜石,深邃若幽潭的雙眸緊緊的鎖定在赫連箐的身上,妖冶中帶着煞氣與狂佞的笑聲一直迴盪在赫連箐的耳邊。
赫連箐被他笑的肌膚髮麻,仇敵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實在是欺人太甚!
她腿剛從錦被裡挪出來,對方的大掌便很自然的覆蓋在她的大腿上,赫連箐眼睛裡迸射出濃濃的火焰,聲音尖銳的吼道:“你他媽的給我滾開!拿開你的髒手!”
赫連箐一腳踹開了他的胳膊,北冥殤略有些受傷的收回了手,看到箐箐生氣,他是不敢惹她,但是也不能像北堂文璟那般在她面前撒嬌無賴,不能對她太過熱情也不能對她太過冷淡傷了她的心,簡直是要折磨死他了。
見他不再有所動作,赫連箐總算是放鬆了幾分,本打算從牀榻下來,可是當眼睛掃視自己穿着的裡衣時候,本來平復的心情再次激動起來,將身體縮進錦被中,氣得手顫抖的指着旁邊的北冥殤吼道:“你給我滾出去!”
北冥殤瞳孔一縮,忍不住的瞄了她一眼,見她被氣得面色羞紅,可愛的翹着脣角,真想上前摟着親親抱抱,可是卻強忍着,知道她是在擔心衣衫被換,不想看到她苦惱煩悶的樣子,說道:“你昨日暈過去了,婢女給你沐浴後將你的衣衫拿去洗了,你就暫時先穿那套吧!”
赫連箐一聽,挑了挑美麗的秀眉,心裡暗想原來是婢女換的,她手摸着自己這副醜面,心裡暗想,她這副鬼樣子估計人家也看不上,剛纔真是多想了。
“你走開!”赫連箐手指着北冥殤道,意思是想要讓他滾出去,她好穿衣。
北冥殤聽她這般說,身子往旁邊挪動了一小步,然後站立在那裡像是根木樁似得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赫連箐見他這副樣子,眼眸瞪大,氣得吼道:“你聽不懂人話?!我讓你起開!”
“姑娘,我明明已經離開了剛纔的位置,你怎麼還要生氣!”
北冥殤眼眸一眯,面具下的脣角已然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可惜被冰冷陰森的面具遮擋住,赫連箐難以看到,赫連箐只聽他的聲音,便覺得他是在有意嘲諷自己,看自己笑話。
赫連箐秀眉一皺,狠狠的瞪視着他道:“想不到無字樓的樓主還有這癖好,喜歡看女子着裝!?”
聽到她這般言辭譏諷,北冥殤也不生氣,理所當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清雅的嗓音傳出:“姑娘也識得本樓主的名號?!姑娘果然見多識廣!”
“呸!無字樓又如何,只不過是一些雞鳴狗盜之輩,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你作爲樓主還覺得挺得意?!”赫連箐反脣相譏。
反正人已經落在對方手中,看這樣子也不知道要受到什麼樣的折磨,閻日還在此人手中,如今閻日沒有救出她也淪落此地,她沒錢沒色,北冥殤對她能有什麼企圖?!
索性破罐子破摔,赫連箐完全豁出去了。
“雞鳴狗盜,打家劫舍?!姑娘博學多才,出口成章啊!”北冥殤笑着說道。
赫連箐被他幾句話噎的胸口一陣憋悶,指着他道:“你少來這套,你這種虛僞的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帶領的手下自然也是一丘之貉!你爲人陰險狡詐,手段歹毒,毫無人性,你還我家閻日來!”
赫連箐被他氣得將身後的枕頭甩向北冥殤,真想就這樣一枕頭將這個人給砸死纔好呢。
被枕頭打在頭上,北冥殤整齊的髮鬢瞬間雜亂,銀色的面具下,眼眸微微的眯起,聲音冷冽,眼瞳深處,閃爍着冰冷的寒光。
赫連箐知道自己惹怒了這人,見這人惱怒,竟然忍不住的冷笑道:“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就算是生氣了那我也要說,你們無字樓就是一羣垃圾、一羣敗類、無恥之徒,趁人之危!”
她以爲是她當着人家無字樓樓主的面貶低了他的手下和組織,所以這人暴怒了。
可是北冥殤眼神微微一黯,忽然上前抓住了赫連箐的胳膊,冷漠的道:“你說你家閻日?!”
“沒錯,就是我家的,你抓了我家小閻日,你還不承認?!”
赫連箐目光帶着不屑,被他抓疼了,也同樣被他快要吃人的目光所震懾,下意識的就要去找藏在袖口的銀針,卻冷然發現穿着裡衣,身上的東西大概都被這人給搜刮乾淨。
“找這些?!”北冥殤一揮手,旁邊桌子上一個精緻的白瓷盤瞬間被吸附過來,裡面呈現的正是她的銀針與藥粉。
“又想要殺我?!”北冥殤說這話的時候,赫連箐竟然從他的口吻中似乎察覺到一絲受傷的情緒,她心裡暗想,這人莫不是腦袋不清楚,有病吧,她們是仇敵,殺他不是很正常?
“沒錯!”赫連箐斬釘截鐵的回答。
北冥殤脣角一下子僵硬下來,須臾冷笑道:“你家閻日已經死了,你以後別想了,你見不到了!”
既然你那麼在乎他,看來那個閻日是留不得了!
原來在她的心底,已經將那人當成是她家的,她口口聲聲喊着她家閻日,那麼他呢,她心裡還有他的存在嗎?!
“你敢!”赫連箐眸光一寒,用手快速的扼制住他的脖頸,即便是沒有內力,她作爲殺手這麼多年,手法老道,也是可以一擊致命。
赫連箐緊緊的扣着他的脖頸,狠狠的用手掐着,北冥殤毫無動作,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似笑非笑的道:“咳咳……你要爲了那個……閻日,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