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北北針戳渣兄,毀渣母容
赫連雲瞬間錯愕,眸中染上了一層陰霾,知道此事赫連坤已經答應,而且這大夫又拆穿了自己裝病,赫連坤此時給自己一個關愛妹妹深明大義的梯子,他只能順着梯子往下爬。
反正就幾滴血,他堂堂七尺男子漢,還怕流這幾滴血不成?!
“行,爲了能救三妹妹,我就算是流乾身上的血也是義不容辭的,來取吧!”
赫連雲果斷的伸出自己的手腕,對着南宮嘯說道。
南宮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容淺淡,透着無邊的嘲諷,眼睛又忍不住的瞄了一眼身旁準備工具的醫童,對赫連坤說道:“赫連將軍,還請你迴避一下!”
“這要多久?不就是幾滴嗎?”赫連坤一時有些發懵,看向南宮嘯。
“將軍,你在這裡會影響到我,你還是出去迴避一下!”
南宮嘯站着不動,似乎赫連坤不走,他就不打算進一步動作似得,赫連坤皺着眉頭,心中雖有疑惑,但是這裡是他的將軍府,這大夫斷然不敢耍花樣。
他也曾聽說過,有些大夫脾氣古怪,所以也不甚在意,臨出門還對牀榻上的赫連雲說道:“雲兒,一會兒便好,你這樣爲你三妹,爲父甚是欣慰!”
“父親放心,不就是取幾滴血,無妨。”
“好好,真是爲父的好孩子!”
赫連坤甚是滿意,連連點頭,走出門去。
待赫連坤離開,門板被關閉,赫連雲看着身前的南宮嘯和醫童,滿臉不屑,清冷的聲音傳出:“你可仔細着點,本少爺可是貴體之軀,若是出了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
聽到他這樣威脅的口氣,南宮嘯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大少爺,你說什麼?草民年邁,耳朵失靈,可聽不真切!放心,只不過是取你一碗血水,要不了大少爺的命的,來,醫童,將盛血的器皿拿來給大少爺瞧瞧,好讓大少爺放心!”
身後穿着青色衣衫的醫童,清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赫連雲所住的居所,從正廳找搬來了一米高的大花瓶,將花瓶輕鬆的放在南宮嘯腳邊,花瓶落地,發出一聲砰的悶響。
“這——這需要用這麼大的器皿?!不就是幾滴?”
赫連雲見狀,臉色瞬間灰白,手指着那花瓶怒吼着:“好大的膽子,哪來戲耍本少!”
“大少爺說什麼?哦,大少爺彆着急,你說讓我快些動手?大少爺真是好心腸啊,爲了自己的妹妹,真的是義無反顧,真是好兄長的典範,來來,將大少爺固定好四肢,免得待會大少爺亂動!”
南宮嘯淺笑着,勸說着牀上暴走的赫連雲:“大少別急,大少真是個急性子,彆着急,這就好了!”
“不是,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到底聽不聽的懂人話,我說給我滾開,不是說好了取幾滴血,這麼大的器皿,你們是想要將本少身上的血都放幹了嗎?!住手!”
南宮嘯聽到他這般氣急敗壞,毫無反應,平淡無波的說道:“大少爺說什麼?草民耳朵不好,聽不清啊!醫童大少爺都等不及了,還不快些!”
“不是,你們住手,啊啊,父親父親,來人啊,救——”
還未等他吼完,醫童便上手直接點了他的穴,赫連雲噗通一聲身子倒在了牀上,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嘴巴里也發不出聲音,只有眼睛裡盛滿了濃濃的恐懼和憤怒,嘴巴張大,用力的叫嚷着,卻什麼都聽不到。
南宮嘯見此,甚是滿意,手拍了拍身邊的醫童,道:“醫童,接下來就麻煩你來幫大少爺取血了!”
他狡黠一笑,坐在一旁的軟座上,戲謔的看着牀上的情景。
身着青色衣衫的醫童,此時這纔將臉擡起來,眸中閃爍着陰冷的厲光,脣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慢慢的走進了赫連雲。
赫連雲簡直都要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好了取幾滴血,怎麼現在要用這麼大的器皿,而且沒聽說過取血要用這麼長的金針,不是用匕首嗎?
父親呢?
父親斷然不會讓這些人這麼害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大夫竟然敢對他做出這種事情,他可是將軍府的少將軍,他們難道不怕死嗎?!
不要——不要啊,滾開,趕緊滾開——不要碰我,混蛋!
他恐慌的看着逼近的醫童,醫童眸中的冷冽光芒越發的低沉滲人,他好似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得,赫連雲臉色嚇得慘白,心中暗想,不可能的,他根本不認識這個醫童,這個醫童的眼神爲何會如此的兇殘,好像要直接殺了他似得。
青衣醫童拿着大小長度粗心不等的金針優雅的坐在赫連雲的牀榻上,並沒有在赫連雲的手腕上取血,而是直接取出金針,臉上露出溫潤的笑意,笑着將那金針猛戳進赫連雲的身上!
“啊啊啊——”赫連雲疼的腦袋一片空白,嘶喊着卻發不出聲,額頭上的冷汗瞬間落了下來。
“不好意思大少爺,草民眼睛不好,插錯了地方,咱們再來一次!”
青衣的醫童笑着非常抱歉的對他說道。
什麼?
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用金針取血簡直是荒唐至極,聞所未聞!
這個大夫耳聾這個醫童眼瞎!
這是什麼蒙古大夫,這樣的組合真的可以治病救人嗎?!
父親怎麼會被這二人所欺
親怎麼會被這二人所欺騙,找這麼兩個不靠譜的人來?!
金針扎錯了地方?他是根本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取血纔對吧!
金針扎哪裡能放出血來?
赫連雲心中的憤怒沸騰如火,憋得他五臟六腑炙熱難耐,快要被刺激瘋了。
可是那醫童卻笑着,捏着幾根細小的金針,笑嘻嘻的說道:“扎手指應該能出血吧,來試試吧大少爺!”
扎手指?!
赫連雲身體動不了,感覺到醫童將他的手執起,他都快哭了,哀求的看着那醫童。
醫童不爲所動,對他說道:“大少爺,草民眼睛看不見,可能位置掌握的不是太好,待會扎疼了,您可要告訴一聲!”
告訴什麼?!
他現在動不了說不出話,怎麼告訴?
眼瞎你還扎什麼?
赫連雲求救般的看着旁邊悠閒喝茶的大夫,南宮嘯的視線與他對視,安慰的說道:“大少爺別怕。”繼而對醫童說道:“醫童啊,你別緊張,扎一次不成多扎幾次肯定就行了!”
“是!”
赫連雲簡直都要被這二人搞瘋,他以爲這醫童只是說說罷了,他做的不對那大夫肯定不能讓他繼續。
結果人家大夫還好言寬慰醫童,要好好扎,鼓勵他多扎幾下!
這不是要人命嗎?!
赫連雲慘兮兮的目光重新回到青衣醫童身上,只見這醫童已經拿出了一根金針,對準他的指甲縫便是一頓猛戳!
啊——
十指連心啊!
赫連雲被他戳的心彷彿都在滴血,疼痛深入到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疼至麻木,心口彷彿被戳出了幾百幾千個細小的窟窿,還沒有體會完這一波,下一波的疼痛便接踵而來。
等那醫童將他十根手指頭都戳了一便,這才放過了他。
此時赫連雲被疼痛刺激的腦袋都麻木了,眸子失去了原本的光彩,目光渙散,如同癡傻。
渾身被冷汗所浸,青絲貼合在溼噠噠的臉頰上,整個人狼狽不堪。
這樣的赫連雲任由誰看到了,都會心生憐憫之情。
可是他這樣卻並沒有打動醫童,醫童笑着抽出金針發出一聲疑惑:“咦?怎麼還是沒有血滴下來?好奇怪!肯定是位置不對,不好意思了大少爺,咱們還得再來一次!你配合着點,這樣會很快就好!”
赫連雲疼的耳朵都麻木了,早就聽不見醫童說了什麼,不過當他看到醫童笑着又拿起比剛纔還要細長的金針的時候,嚇得直接便暈死了過去!
醫童見他暈過去,依舊沒有放過他,用大大小小的金針在他身上猛戳一通,連坐在旁邊的南宮嘯都有些不忍直視這般場景,可是醫童卻笑着將一套金針全部用完,再慢條斯理的將金針取下!
“行了,外面的赫連坤估計等不及了!”南宮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醫童聞言,擡頭瞪視了他一眼,南宮嘯嚇得連忙將腦袋轉了過去。
等金針全部被取下,醫童又抽出旁邊一把堅韌泛着寒光的匕首,在赫連雲的手腕處隨手一割,血便順着他的手腕淌了下來!
……
等到赫連坤進門的時候,南宮嘯用乾淨的帕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一副累的虛脫的模樣。
身後的醫童用白瓷碗裝了幾滴血液,赫連坤本來在門外等待了這麼久怕裡面發生變故,看到白瓷碗上的那幾滴血,這才放心下來。
再看牀上的赫連雲,正蓋着錦被,欲要上前,卻被南宮嘯阻止:“將軍,咱們還是趕緊去趕着救三小姐吧,大少爺剛纔就說乏了要睡一會兒,這會兒就別去打擾他了。”
赫連坤心想,赫連雲估計現在正在氣頭上,正鬧脾氣,也許現在不想見他,在加上赫連坤現在只想快點將赫連箐治好,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赫連坤點頭道:“大夫說的是,咱們快些去救小女。”
南宮嘯甚是滿意,與醫童二人隨着赫連坤前往碧棠小築。
赫連箐正慵懶的躺在牀上,嘴裡磕着乾果,聽到藍雪說赫連坤等人已經進了內院,將好吃的乾果盤子往被子裡一塞,虛弱的躺在牀榻上。
南宮嘯進門的時候便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着的果香氣,再看牀榻上一動不動的赫連箐,忍不住想笑,璟的小王妃這是麻藥的勁兒過了,這會兒餓了趁着人不再偷吃了吧!
南宮嘯眸色染着笑意,掃視了一眼旁邊的醫童,見醫童此時眸光緊緊的鎖定在牀榻上的那抹靚麗的身影上,眸光寵溺,透着說不出的溺愛之情。
南宮嘯怕他這副樣子被赫連坤看出異樣,忙說道:“將軍,請回避。”
“老爺你先出去迴避一下,妾身留在這裡照顧箐兒便好!”
玉氏看着白瓷碗上猩紅的液體,那可是她雲兒的血啊,也不知道雲兒受了怎麼樣的委屈,她看着牀榻上的赫連箐,恨得咬牙切齒!
可是如今血不想取也已經取了,只能在赫連坤面前裝成賢惠得體的好夫人。
赫連坤滿意的點頭道:“也好,你留下照顧,我在外面等着!”
見玉氏不走,南宮嘯眸光立刻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與醫童對視一眼,醫童眸底盡是冷殺之氣,看來這玉氏也是要遭殃了,讓她走她不走偏偏自己主動送上門來找虐,那可就怨不得別人了。
“也好,夫人留下。”
。”
南宮嘯說道。
玉氏美眸中閃爍着幾分虛僞的溫軟,看着牀榻的赫連箐:“大夫可一定要救好我們家箐兒,箐兒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夫人放心!”
赫連箐聽着外面的聲音,心中不住的冷笑,這大夫到底是搞什麼鬼?
她明明就沒有中什麼蠱毒,且看這大夫會玩出什麼花樣。
南宮嘯將那白瓷碗放在赫連箐牀榻前的矮櫃上,緊接着又燃了一支香。
玉氏凝眉思索着,坐在赫連箐旁邊的位置,看着白瓷碗內的血液,不解的問道:“大夫,這怎麼才能將蠱蟲引出!”
“這接下來還得有勞夫人幫忙了!”
“我能幫什麼忙?!難道你還想要本夫人的血不成,本夫人可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與她不是同血脈!”
一聽要讓她幫忙,玉氏便緊張起來,急忙解釋道,生怕這大夫不知道她是後母,要拿她開刀取她的血液來做藥引。
南宮嘯笑着說道:“夫人放心,不是要取夫人的血液,而是隻需要夫人幫忙握住三小姐的手腕即可,切記不能鬆手,不然三小姐性命便保不住了,三小姐的命是否能保住這就要看夫人了!”
保不住?保不住豈不是更好?!
如今這個賤貨的信命握在她的手中,玉氏脣角忍不住的揚起一抹冷笑,若是待會她做的不好,這賤貨直接丟了性命,也不會有人怪罪她,赫連坤又不在,就這兩個大夫?
哼,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如今病人去了,當然責任是大夫的,與她有什麼關係,到時候赫連坤肯定是相信她不會相信着兩個外人。
“好啊,大夫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握緊,絕對不會出差錯!”
“那就有勞夫人了!”
玉氏無聲冷笑:“大夫快點開始吧,我也希望快點將箐兒的病治好,我可是非常關心她的,我是她的母親,我不疼她誰疼她啊!”
見她握好,南宮嘯便與醫童對視一眼,說是引出赫連箐體內的蠱蟲,其實就只是將白瓷碗放在她的指尖。
玉氏皺着眉頭,目光陰沉的看着,還以爲會在赫連箐身上做點什麼,結果這大夫卻什麼都不做,這樣真的能引出東西?
等那香燃了一半的時候,便見白瓷碗的血液裡開始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南宮嘯指着那白瓷碗對玉氏說道:“夫人千萬不要鬆手,這蠱蟲開始聞着味兒跑出來了!”
玉氏一雙眸子緊盯着那白瓷碗,疑惑的問道:“不是說從三小姐的體內引出蠱蟲,這蠱蟲從哪裡跑出來的,這會兒竟然就在這白瓷碗中了?!”
“夫人不知,這蠱蟲可不是肉眼可看到的,剛纔是聞着這血味兒才從三小姐的手指中跑了出來,如今被大少爺的血液所吸引,這會兒正互搶着吃食呢,夫人此時千萬不能鬆手,不然這蠱蟲亂了方向直接竄到夫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玉氏驚訝的瞪視着南宮嘯:“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夫人不是答應幫忙了嗎,怎麼現在……現在若是鬆手,不僅三小姐性命不保,恐怕蠱蟲是認得夫人身上的氣味兒,跑到夫人身上那可就……”
一聽關係到自身安危,玉氏哪裡敢亂動,心中自然是對眼前這個大夫恨之入骨,剛纔他可不是這樣說的,如果剛纔他說會關係到自己的安危,她一定是不會答應幫忙的。
本來是想直接要了這個小賤人的命,卻不想搭上了自己,簡直就是可惡至極。
她緊緊的握着赫連箐的手腕,心裡怕極了。
須臾,那白瓷碗內的小血泡越來越大,裡面的東西越來越黑,碗內的東西竟然一下子多了幾倍、幾十倍都不止,數量驚人,那些黑色的點狀不知何時已經像是被泡發了般,滿滿的一碗,隨後從碗口中不斷的涌出。
南宮嘯對醫童叫道:“快閃開!”
玉氏嚇得臉色慘白,剛想要跑,又聽到南宮嘯喊道:“夫人千萬莫動,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玉氏都要嚇哭了,尖叫道:“大夫這什麼東西,好嚇人,快點弄走,啊這東西要爬到我身上來了……”
南宮嘯緊張的說道:“夫人千萬不能動啊,這蠱蟲好厲害,草民……草民這就取藥來滅了它們!”
南宮嘯帶着醫童急忙出了內室,然後便聽到屋內玉氏發出一陣陣嗷叫:“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啊,老爺老爺,啊啊啊——”
赫連箐本來是有感覺的,後來那大夫燃了一支香,她便渾身輕飄飄的,須臾便睡了過去,即便是身旁這玉氏大吵大鬧,她根本就是聽不到的。
那黑色的物體是南宮嘯提前放在白瓷碗中,根本不是赫連箐身上被引出的什麼蠱蟲。
而且根本就沒有什麼黑色的蠱蟲,是那支香起的幻神的效果。
玉氏所看,只是被迷惑了心智,眼睛看到的都是虛無縹緲的幻象,是她心裡所幻想出來的,並不是真實的。
門外的赫連坤自然是聽到了室內玉氏的尖叫,立刻破門而入。
“怎麼回事?!”
南宮嘯立刻搖頭道:“發生了什麼事?夫人爲何如此尖叫,只不過是讓夫人幫忙握着三小姐的手腕,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三人一起來到內室,便看到玉氏此時歪倒在牀下,手在臉上不斷的抓撓,臉上已經被抓出了好幾條
出了好幾條血痕,有血水順着臉頰滴落在地毯上,她瘋了般的啊啊大叫,指着那什麼都沒有的白瓷碗叫道:“老爺救命啊,老爺救命啊,快來救救我……”
“你這是怎麼了?!”
赫連坤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上前一把將她抓住,提了起來。
玉氏抓着他的胳膊驚恐的瞪着眸子嘶喊着:“老爺有蟲子,有蟲子啊,蟲子上來了,啊啊啊,蟲子咬我,蟲子好大,好多蟲子,啊啊啊——”
“在哪裡?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到底哪裡有蟲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宮嘯也忍不住問道:“夫人這莫不是失心瘋了?”
“失心瘋?!”
“是啊將軍,這哪裡有什麼蟲子,蠱蟲剛纔已經被滅,我只不過是讓夫人幫忙將三小姐的手指擦洗乾淨,卻不想,夫人這……”
赫連坤眸色陰沉,瞪視着發瘋中的玉氏,這玉氏看起來也不像是裝的,瞧着臉都被抓成什麼樣子了。
“快些幫夫人止血,這臉能醫好吧。”赫連坤緊張的問道。
南宮嘯高深莫測的說道:“這血痕若是想要一點痕跡都不留,有些困難啊,還要等結疤了之後再看!”
“還請大夫多費心,一定要治好她!”
南宮嘯隨便找了一瓶藥膏出來,便遞給了赫連坤:“將軍,這藥膏可是草民好不容易得來的,若不是看在將軍的面子,草民實在是……”
“多謝大夫了!”
赫連坤命人將玉氏擡了出去,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一天鬧騰下來,真是身心俱疲。
“大夫,小女這病……”
“將軍大可放心,三小姐身上的蠱蟲已經被驅除乾淨,待休息好了,明日便可無恙!”
南宮嘯緊接着又說道:“天色已晚,既然三小姐的病沒有大礙,那草民便先行告退了!”
赫連坤命人備好了豐厚的診金,南宮嘯也不含糊,拿了診金,與醫童二人上了馬車,告別了將軍府。
待馬車駛離將軍府,赫連坤立刻派人,冷笑着擺了一個殺的手勢。
他是絕對不會讓這二人活着到達同仁堂。
馬車上,南宮嘯笑彎了腰,邪魅的眸子閃爍着晶瑩的光彩:“璟,實在是笑死我了,這將軍府內的人實在是太好玩了!”
一旁穿着青衣的醫童不是別人,正是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脣角忍不住的上揚一抹冷笑:“哼,剛纔可有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這樣一來,便沒有人再能傷害他的箐箐。
“璟,他們都知道是從同仁堂請來的大夫,如果真的治死了人,爲了他們毀了我同仁堂的名聲就不好,再說,多好玩啊,我看你的小王妃還沒玩夠呢,等明日她醒了知道了今日的事情,指不定該有多懊悔沒親眼看到呢!”
提起赫連箐,原本臉色陰鬱的北堂文璟立刻緩和了面容,目光溫暖,深情款款:“總之她高興便好!”
“嘖嘖,璟,這還沒過門呢,你這麼寵着真的好嗎?!再說了今日的事情本來就是你家小王妃自己搞得一齣戲,你卻急成這樣非得親自來,從來沒見過你爲了什麼事情能變成這副模樣的,這位三小姐真是不簡單啊!”
“我們家箐箐的好是你能懂得?!”北堂文璟冷眼掃視了南宮嘯一眼。
南宮嘯立刻委屈的說道:“瞧瞧,我這可還沒說什麼呢,你就……”
馬車忽然一個顛簸阻止了南宮嘯的話,南宮嘯皺着眉頭冷笑道:“這個赫連坤動作還挺快,這就來了!”
“哼,不自量力!”北堂文璟慵懶的拿着茶杯,白瓷杯中,熱氣嫋嫋,徐徐上浮。
濃郁的茶香溢滿了整個車廂,南宮嘯也端起手中一杯,笑着道:“可不是,跳樑小醜罷了!讓他們有來無回!”
南宮嘯淡淡的笑着,說出的話卻透着股陰狠,聲音自馬車隔音傳出,車外只聽到刀劍交錯的聲響。
馬車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依舊安穩的前行。
馬車外由將軍府派出的幾名暗衛已經被輕鬆的解決掉,屍體被腐蝕粉所化,不見一點痕跡。
月色當空,夜色沉醉迷人,各家各戶正在酣然沉睡,一點沒有被剛剛街上所發生的這場血腥的殺戮所影響。
翌日!
當赫連坤得知昨晚所派出的暗衛不見蹤跡,沒有回來覆命,又派了人去了同仁堂打探,卻聽聞昨日在同仁堂坐診的那位南大夫已經雲遊去了,不知去往何方。
赫連坤聽後徹底的震怒了,一大清早便大發脾氣,這邊同仁堂的大夫沒有解決,那邊雲錦閣的小廝阿貴便急着跑來稟報大少爺自從昨夜睡下今早還未醒來。
赫連坤心下驚慌,忙去了雲錦閣,還未進屋內,便聽到屋內傳出了聲響。
“人都死到哪裡去了,哎喲,可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雲兒,雲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赫連坤聽到赫連雲哀嚎的聲音,心下緊張,進了內室便見赫連雲在牀榻上不住的打滾,疼的呲牙咧嘴的亂叫。
赫連雲見來人是赫連坤,立刻哭腔道:“父親,父親啊,可疼孩兒了!昨夜那大夫……”
赫連雲將昨夜之事說給赫連坤聽,赫連坤先是怔楞,後反應過來道:“你說他們怎麼着你了?他們用金針扎你?!不是說取幾滴血?!”
“什麼幾滴啊,父親,他們莫不是騙子吧,一個聾一個瞎,哪裡是什麼治病救人的神醫啊,簡直就是要了孩兒的命,我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沒被他扎過的地方,您看看,疼死我了!”
赫連雲將身上的衣物一掀,身上又疼又癢,可是掀開衣服,身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赫連雲又氣得渾身發抖:“針扎的哪裡能看到傷口,這就是讓孩兒有口難言啊,這手段簡直卑鄙!”
“雲兒莫生氣!父親一定……”
赫連坤想起昨夜玉氏所爲,該不會赫連雲就是捨不得給赫連箐幾滴血所以現在才這般鬧騰?
他身上哪裡有傷口,說那大夫用花瓶裝血,可是外面的花瓶裡面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而且他昨夜是親眼看到,大夫的小瓷碗內只有幾滴血水而已。
見赫連坤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模樣,赫連雲更是神情激動:“父親,你可一定要相信孩兒,孩兒說的都是真話,可沒有半分假話啊,父親!”
都是真話?
你從嶺南跑回來的時候還說自己身負重傷,傷了那個地方,讓他擔憂了好久,可是昨日那大夫給他診脈卻說他身體康健,難道他不是說謊了?!
不過即便是說謊了,赫連坤也是容忍着他,誰讓他是府中唯一的嫡子,以後將軍府還要靠赫連雲來撐着,他縱容是有千般錯,赫連坤也絕對不會開口斥責他。
“我兒受苦了,父親一定不會放過那兩個大夫,一定會找出他們爲我兒報仇!”
“父親!”
…。
“老爺,三小姐來求見大少爺,說是來感謝大少爺昨夜救命之恩!”
門外的小廝出聲問道。
赫連坤一愣:“三小姐醒了?!”
“老爺,三小姐醒了,樣子……神色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赫連坤聽到後立刻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她來謝你,便讓她進來吧!”
赫連雲卻板着臉道:“雲兒不想見她,父親莫不是忘記了,雲兒現如今被迫回到將軍府,毀了在前線的功績,被聖上停用官職,是誰害的?!都是她,肯定是她勾結了南山匪,綁架了孩兒,父親!”
赫連雲目光焦急的看着他:“父親莫不是都忘記了?!”
“父親沒忘,父親也想要爲你討回公道,但是箐兒如今被璟王護着,她可是天家的兒媳,這……”不好輕易下手啊!
赫連雲冷笑一聲:“父親,她這般蛇蠍心腸害死了柔兒,又暗害了我,父親,她這般狠毒若是嫁給了璟王,璟王是個廢柴還好,若是將來不是呢?將來的事兒誰敢說準了,他若是有朝一日……父親啊,若是讓赫連箐上了得了權勢,將來咱們將軍府……”
“你是說……璟王能……”赫連坤臉色陰霾,眸底怒火翻騰:“你說的對,我竟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你說的對!”
“父親,如今正是個機會!”赫連雲挑唆道。
“機會?”
“昨夜她不是被鬼嚇着了?那幾名嚇唬她的人是以往伺候柔兒的嬤嬤和丫鬟,也是幾個忠心的,看不慣她的所作所爲,而後這不是出現她中毒取了孩兒血的事情?!若是那三個人被赫連箐買通了,她假裝中毒,有意來陷害孩兒,如今取了孩兒的血,害的孩兒命在旦夕,這樣又當如何?!”
赫連雲此話一出,赫連坤立刻看向他道:“你這是要嫁禍她?!”
“難道父親想要日後將軍府因爲她的存在而覆滅嗎?以往父親對她也不關注,她在府中受到冷落,難保她不怨恨父親啊,她如今與匪寇勾結,若是被聖上查出,咱們將軍府因爲她豈不是要一起遭殃?!如今她這般蛇蠍心腸害兄長性命,你想聖上知道了,還會要這樣心腸狠毒的女子當兒媳嗎?”
“你說的不無道理!”赫連坤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她畢竟是……”
“又不是要她的命,只不過是要她不能嫁入皇家罷了,與她與將軍府都是好事,而且她勾結南山匪的事情,孩兒就當是她年紀小不懂事,早早將她打發出去,免得讓聖上知道她的野心,父親,你千萬不能猶豫了!”
赫連坤本來就對赫連箐煩的焦頭爛額,如今聽到赫連雲分析的頭頭是道,便下定決心道:“就這樣辦,找人先去與翡翠玉兒等人言明!”
赫連雲點點頭道:“可讓母親去……”
“你母親昨夜……”赫連坤將昨夜玉氏失心瘋犯了說與赫連雲聽,赫連雲震驚當場,清醒後立刻道:“父親,這事兒一定和她脫不了干係,母親這般受苦,一定都是赫連箐做下的,至於昨天的那兩個大夫,說不定就是赫連箐派來的,父親啊,赫連箐手段歹毒,留着她在府中,府中永無寧日!”
赫連坤皺着眉頭,語氣中帶着怒氣:“若是真的是她做下的,爲父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她,你先歇着,爲父這就去處置那個小畜生,她實在是太惡毒了!”
“父親可一定要爲母親與我,還有我那可憐的柔兒妹妹報仇啊!”
“雲兒放心。”
赫連坤出了赫連雲的房門,入眼便看到赫連箐穿着淡藍色羅裙,外面罩着一襲白色的披風,纖弱的身子在冷冽的寒風中左搖右晃,被身旁的婢女攙扶着,臉色略顯憔悴,嬌柔病態彷彿風稍微大一些,便可以直接將她吹跑了般。
這樣的柔
這樣的柔弱不堪一擊的赫連箐,卻並沒有得到赫連坤的憐惜,赫連坤看到她,心中所有的恨意齊聚而來。
這個赫連箐在他眼中已經成爲了惡毒的毒蛇,所有事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凡是讓他不順心的事情,他都一股腦的推到赫連箐的身上。
這個女兒在他眼裡從來沒有存在過,她那般醜陋根本就不該是他的女兒。
他從來沒有打心底真正承認過她的血統身份。
更談不上什麼感情了。
如今被赫連雲挑唆了幾句,自然是對她更加的提防起來。
“你剛清醒怎麼就跑到你大哥園子來了?!你來做什麼來了?難不成你是想來急着確定你大哥是不是還活着?!”
赫連坤怒氣沖天,冷冽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赫連箐擡頭望去,見赫連坤氣急敗壞的手指着她,彷彿將她當成毒蛇猛獸般,呵斥着道:“你還不給我招!”
“父親?你這說的是什麼?女兒實在是不明白,父親到底要女兒招什麼?!女兒因爲大哥昨夜救我,特來答謝,怎麼會希望看到大哥不好?!這……”
赫連箐雪眸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看着正暴怒中的赫連坤。
見到她笑,赫連坤更加怒了:“你笑什麼?!”
“父親,這園子裡又不是死了人了,難不成要女兒一進這園子就哭不成?”
“你這逆女!”赫連坤上前擡手便要打,赫連箐伸手抓住了赫連坤的手道:“父親可要想好了,這一巴掌打下去,可就打散了父女之間的情分了!”
“你還敢威脅我?!你是我女兒,你做錯了事情,我身爲父親還沒有權利教訓你?!”
“做錯了事?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能讓父親發這麼大的火,父親不妨說出來,這不問青紅皁白擡手就打,那可是畜生所爲啊!”
“你!好好好,你厲害,你牙尖嘴利,了不得了!你說,昨夜難道不是你讓翡翠她們裝神弄鬼嚇唬你?你又裝作中毒的樣子,請來了你在外面買通的大夫,前來害你大哥?!”
赫連箐被他這一番言論給氣笑了:“父親,昨夜受傷的人明明是我,怎麼一覺醒來就變成了大哥?我讓人裝神弄鬼嚇唬自己?我莫不是瘋了,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就是看你大哥不順眼,你看你母親不順眼,你看你大姐不順眼,你甚至,看我也不順眼,你狼子野心,害了你大姐,又勾結南山匪害你大哥,你大哥僥倖討回京,你又着急設計,想要害了他性命,你攪得將軍府烏煙瘴氣,你這個逆女,你就是看不得我們好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