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天生滴酒不能沾,一沾酒就醉倒。
也有人天生千杯不醉。
沒辦法,有人生下來體內的解酒酶就特別活躍。
矮人不懂這玩意,也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酒量的確存在差距。
對於這個馬克的回答,布萊恩也樂了。
“好!有氣魄!你這個朋友我認了。”
“噗!”此時此刻,卡拉贊裡玩着遙控遊戲的杜克笑噴了,憋着笑控制馬克平靜地回答:“謝謝!”
馬克*杜庫這個沒有自我意識、甚至連大腦都沒的傀儡,天生就不存在醉酒的可能。
如果布萊恩傻乎乎地跟這個馬克拼酒,他哪怕喝到肝都爆掉都不可能贏的。
幸好布萊恩也不至於那麼閒,跟一個他眼裡的新晉小法師拼酒。
“唉!那麼雄偉的開路設備,就用來推個荊棘就沒用了,太可惜了。”布萊恩又拿出一瓶酒,呷了一口,隨口嘀咕着。
“哦,還能用來幹什麼?”杜克也是隨口問。
“做大型工程的整平地面,又或者填河啊什麼!”
填河?
這個念頭恍若雷霆,突然劈在杜克的腦海當中。在卡拉贊,杜克驀地一個激靈,他彷彿抓住了什麼關鍵。
填河?圍湖造田?
等等,這豈不是……
杜克激動了!
他無意識地控制着馬克*杜庫,猛地一把抓住布萊恩寬厚得彷彿一堵牆的肩膀:“想到了!我想到了!我們根本不用跟瓦斯琪的娜迦打水戰!我們把泰羅卡森林的湖都用土給填了,直接在隘口位置做個大壩什麼的。娜迦愛來不來!”
“噢噢噢——”布萊恩一副高*潮的模樣,他也是深深被這個超凡的主意給震撼到了:“好主意啊!這樣我們根本不用看那些崇尚自然的德魯伊臉色,直接用科學推平一切!”
“對!推平一切!”杜克跟着大叫。
旁邊,一羣人在看着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相見恨晚地大呼小叫。矮子的密室守衛見怪不怪,托馬斯就大爲驚訝了,而蹄子更是一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總覺得很厲害的表情,跟着“噢噢噢!”地起鬨。
他們不知道,此時此刻,在贊加沼澤東部邊緣與地獄火半島接壤的地方,一場生死之鬥正在進行。
渾濁的湖水正在不停涌動,不時有大團大團的血水冒上來。在視野糟糕的湖水底部,什麼戰術,什麼配合都是瞎幾把扯淡。
雖然是試探性的戰鬥,倘若什麼情報都收集不到,灰溜溜地把戰損報告上去,他真不知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明白外域盟軍總帥瓦里安*烏瑞恩是個怎樣的人——跟那個飽受讚譽的杜克*馬庫斯相比,瓦里安的行事更爲剛硬。他可以容許失敗,但無法容忍怯弱。
所以範達爾*鹿盔不得不親自下海,哦,下水去戰鬥。
在做掉不下二十個娜迦之後,範達爾心寒了。
作爲一個踏入英雄領域的強者,他的感知比其他所有德魯伊都強,所以他能夠清晰感覺到,在水底飄蕩的屍體,絕大多數是牛頭人和暗夜精靈,屬於娜迦的簡直十中無一。
跟靈活且充滿戰術配合的娜迦相比,塞納里奧的德魯伊簡直是嬰兒級別的。娜迦甚至無需特地把德魯伊們引開,只需要做個簡單的聲東擊西,兩隻娜迦聯手就能輕易刺死一個德魯伊。
不得已,範達爾放出了特有的自然魔力波動。
那是撤退的信號!
就是這時候,範達爾心中突然警鈴大作。
傳說中,邪能擁有吞噬一切生命和靈魂以化爲自身力量的能力,但這個說法也太誇張了。
範達爾不知道此刻突然冒出來的對手是否用邪能。
他只感覺整個水底產生了一股無形的巨大引力將整個暗澤湖的湖水向自己身後匯聚過去。
他轉過海獅頭,駭然地看到十米開外,一個朦朧的、擁有多條手臂的纖細娜迦女影手上有一把奇特的長弓。造型華麗的長弓上面浮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雷光,甚至可以讓範達爾透過渾濁的湖水看到上面精細無比的花紋。但仔細一看那根本不是什麼雷光,畢竟雷電在水下傳導很快,兩下就會消逝。
那是一層半透明近乎藍白色的線條,或弧或直,那些繁複的線條如同是銘刻在長弓上面的魔法陣。
在水底下使用長弓,給範達爾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偏偏對方就這麼做了,而且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絕強氣息,讓範達爾頭皮發麻,整條脊背有種觸電似的僵硬感。
好強!
會死的!
硬吃她一箭,我真的會死的!
開什麼玩笑!
爲什麼非要我一個沒有踏入神域的德魯伊去面對一個半神強者?
連十分之一秒的猶豫都沒,範達爾直接轉身就跑。
“嘻嘻!跑吧跑吧!射不中你,我萬年歲月練就的本事就算白練。”強大的半神雌性娜迦妖媚地笑了,她口中的靈魂之音傳到四面八方,直接傳入範達爾的精神海當中。
範達爾還在拼命扭動身軀,加速!加速!再加速!
到底遊了多久,他不知道。
或許是幾秒,又或者僅僅是平常三五個呼吸的工夫,反正水面越來越近了,他可以明晰感到自由與生機傳來的希冀。
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傳遍全身每一個細胞。
就在這時候,範達爾突然感到身體懸空了。
那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虛感。
無比驚愕地,範達爾再次扭轉了他的海獅頭,他看到了讓他無比絕望的一幕。
周遭的水全部被瞬間抽空,那個應該是叫瓦斯琪的雌性娜迦,居然將小半個暗澤湖的湖水都生生吸走,進行超乎想象的壓縮,最終變成了一支並不巨大的箭矢,搭在那張華麗的雕花長弓的弓弦上。
而此刻,他堂堂大德魯伊——範達爾*鹿盔,居然懸空在一個巨大的漩渦正上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又或者是託舉着,根本不能動彈。
這時候,瓦斯琪纖細修長的右手指頭驟然一鬆,那根細細的水箭離弦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