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雲若染纔會用這麼生氣的語氣和他說話，纔會質問他爲什麼覺得她會和顧石有關係。
“皇上究竟在說什麼？”雲若染看到他如此相信，一時間都不知道是應該生氣還是心疼了。
這麼長的時間，他的心裡一定都不好受吧？所以當初纔會連選秀都不願意來看。只想讓太后和皇貴妃做主。
如若不是太后發現了自己的畫像，這件事還不一定會順利。雲若染知道清風一定會有辦法，可是哪怕是有辦法，也還是會有些曲折吧？
“染染……”君玉衡幾乎都已經相信了自己懷裡的人就是雲若染，不然她這兩天怎麼會如此奇怪？她肯定是從冷宮出來了，然後到了這裡，她之前就和秦嬤嬤說過她是因爲連若雲纔有現身的機會。
所以她和連若雲之間肯定是有某種關聯的吧？上天可是給了她們兩個一樣的臉。
但是看到連若雲這個樣子，似乎並沒有被附身的樣子。
“皇上不會是相信了上次秦嬤嬤的說法，覺得冷宮裡真的鬧鬼吧？”雲若染覺得自己要是不能解釋清楚的話，就只能被誤會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雲若染這會兒不應該和秦嬤嬤的鬼魂在冷宮裡打架嗎？”
雲若染說着，自己都笑了起來。她知道自己是應該覺得害怕的，畢竟秦嬤嬤要是真的有鬼魂的話，肯定會來找自己。
可是她也不是冤死的，沒有任何的委屈，只能說是罪有應得。
所以雲若染一點都不擔心。
君玉衡被她這個話說得一愣。是啊，如果真的有鬼魂這麼一說的話，那這皇宮裡不會有很多很多嗎？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
“其實臣妾覺得，那應該是秦嬤嬤的心魔。她心裡有很多的擔憂和愧疚，所以纔會有幻覺。冷宮裡好像她是管事的吧？如果真的有人要對雲若染動手的話，肯定會找她幫忙。她心裡應該一直都不平靜吧。”雲若染說道。
當初不過就是想讓自己開心一點纔去嚇唬秦嬤嬤的，結果竟然讓君玉衡和霄冷霜都相信了鬧鬼的事情，這一點她沒有想到。
也沒有想到秦嬤嬤會這麼快就被滅口。
皇貴妃的行動力真的挺厲害的，雲若染都不得不佩服了。
如果不能解決了裴將軍，就不能解決她。
也不一定，說不定自己就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呢？既可以解決了皇貴妃，又可以解決了裴將軍。後宮和前朝的麻煩都可以解決了。
但是……要怎麼說呢？她可不能插手前朝的事情，而且現在她什麼都還沒有能想到。
“心魔？”君玉衡喃喃，他寧願相信那是真的，也不願相信那只是秦嬤嬤的心魔。
天知道他究竟有多想再見雲若染一次。有多想再和她說一句話。
但是他知道自己永遠都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是啊。心魔。皇上必然也有心魔吧？不然肯定不會相信那麼荒謬的說法。”雲若染嘆了口氣
，“臣妾已經和皇上說過了，皇上應該放下了。不是還有更多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雲若染原本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君玉衡都已經懷疑她是被附身了，她還能說爹爹的事情嗎？
現在被她找到機會了，她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讓君玉衡放下這個事情，然後去尋找真相。順便看看自己說到這個事情的時候他是什麼神情。
由此判斷爹爹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有關係。
“重要的事情？”君玉衡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朕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應該做？”
“皇上應該還不知道雲相和雲若染出事的真相吧？”雲若染說道，她還有些緊張。要是君玉衡執意覺得她是被附身了她要怎麼辦？
將計就計，將錯就錯？
“朕……也不能說不知道。”君玉衡回答。他臉上的無奈都被雲若染看在眼裡。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皇上……原來是知道的？”雲若染還以爲他沒有調查出來呢。
“當初的確不知道，但是後來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有了月影的幫助，才知道了真相。”君玉衡說道，“大概幾天前，朕才最終確定究竟是誰害死了雲相。”
“誰？！”雲若染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激動，所以說出這個字之後她就輕咳了兩聲，“臣妾一直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雲相如此受人愛戴，肯定會有人在背後下黑手纔會出事的。當初到處可都是傳言是皇上……”
“朕就是因爲知道到處都在傳言是在朕做的。加上朕之前的確是因爲衝動所以對雲相有些偏見，所以這樣的傳言就越發甚囂塵上。”君玉衡嘆了口氣。
其實他自己的名聲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雲若染有個交代。
他希望自己能讓雲若染知道真相。
當初自己答應了她的事情，雖然她已經不在了，自己還是要做到。
“那……究竟是誰？”雲若染想，都到了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說謊騙自己吧？當初自己懷疑他的時候他就很生氣，只是那個時候自己一心覺得這個事情就是他做的，所以不管他說什麼自己都不會相信。
而且他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能找到線索，只會讓自己的耐心一點點被消磨。
直到完全失去，什麼都不剩。
“你不需要知道。”雖然答案呼之欲出，君玉衡卻不願意說出來。
這讓雲若染再一次失望了。還以爲他總算找到了證據可以證明他自己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結果卻不過是自己的想象而已。他根本就沒有證據吧？還是說他仍舊覺得她和雲若染有關聯，纔想要欺騙她？
“臣妾的確不需要知道。但是皇上還是要給雲若染一個交代對吧？除了她，皇上還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很多人都想要知道雲相的事情。皇上應該不想被天下人誤會吧？”雲若染很想知道真相，但是也明白，要是君玉衡不想說的話，自己也沒有辦法。
所以她話只能說到這個份兒上，要是繼續說下去說不定又會讓他生氣了。
“你應該知道朕有很多難處吧？有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不是你說而已做到就可以做到的。表面上看着是九五之尊，但是實際上卻是處處都要受到限制。你可明白這一點？”君玉衡問道。
他不指望有很多人能理解他，但是他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理解他，能知道他有很多的無奈。
“這一點臣妾當然知道了。”雲若染回答，“臣妾明白皇上有很多的無奈，只是這件事對皇上來說應該也是很重要的吧？皇上難道要這麼輕易就放棄嗎？如果真的有困難的話，將困難處理好了不就行了嗎？”
她也知道自己不過是說說而已，一切都是說得簡單，但是想要做到卻是很難很難的事情。
“你啊，還說你知道呢。”君玉衡搖頭，“看你的樣子，要是朕不說的話，你肯定還會覺得就是朕做的吧？就和染染一樣，只要朕不拿出證據來，她就不會相信朕說的話。”
“臣妾不敢，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雲若染就知道他會說這樣的話，“既然皇上都說了臣妾和雲若染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麼這一點，應該也會讓皇上覺得高興不是？”
“朕的確很高興。只是你和染染不一樣，你沒有必要如此，朕不會爲難你的。”君玉衡說道，“只是這個問題現在真的沒有辦法解決。是朕一直都很頭疼的問題。”
是君玉衡一直很頭疼的問題。雲若染在自己的心裡暗暗說了一句，難不成是裴元安嗎？如今讓君玉衡覺得頭疼的問題，除了硫國，就是裴元安了吧？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其實也說得過去。
畢竟裴元安的野心和清風的可不一樣。清風是內斂的，除了他親近的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但是裴元安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西國人幾乎都知道他的野心，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原本讓君玉衡覺得頭疼的人有兩個。逍遙王是一個，裴元安是一個。如今逍遙王已經被解決了，裴元安那裡怎麼說都應覺得緊張纔對。但是他似乎反而覺得自己是少了一個對手，心裡更加得意了。
而君玉衡對他的忌憚也越發深了，讓他的妹妹在後宮之中作威作福，也不過就是想要穩住他而已。如果說皇貴妃那裡有什麼不滿的地方，裴元安那裡說不定就會當成是藉口了。
所以君玉衡的每一步都可以說是走得格外艱難。
當初她來這裡的時候，以爲九五之尊就是無所不能的，但是後來才知道，人活在這世上總是會面臨各種各樣的無奈。比如自己，分明是相府的千金，當初卻是因爲一個太監的威脅入宮的。
生怕自己會給爹爹帶去什麼麻煩。
“是裴將軍嗎？”雲若染想，反正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自己說破了也沒有關係。如果真的能拿出證據是裴元安所爲。雲若染心裡就明白當初皇貴妃的舉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