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現在才反應過來,他一定是剛纔聽到她和九公主的談話了,所以才顧此一問。
“我當然瞭解,從小被賣到青樓,受盡人間白眼。如果不是遭遇磨難,誰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啊?”想起那個白衣不染塵埃的男子,心中就多了一份柔情。
而她的柔情看在他眼中,就成了傷痛。因爲那柔情不是爲他,而是爲了另一個男人。
“他爲什麼會遭遇磨難?又爲什麼會淪落青樓?這些你真的瞭解麼?孤身一人在青樓,你相信他真的能纖塵不染麼?”
“你什麼意思啊?我不許你說他壞話。玉樓已經夠可憐了,能在那樣的地方潔身自愛已經不容易了。別人潑他髒水就算了,你不是他的朋友麼?爲什麼也這麼說!”凌依依聽完當即臉色就沉了下來,她不喜歡別人侮辱他,欺負他。即便是眼前這人,她也不允許。因爲她答應了要照顧他,保護他,就不能讓人傷害他。
面具下的臉孔已經冷到了極至,手裡的酒壺咔吧一聲碎裂。看着她如此維護另一個男人,他心如刀割。即便那人是他,即便他答應過只要他想要,他什麼都可以給他。但是現在他才知道,他想的太簡單了,原來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滿。
嗤笑一聲,自嘲道:“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凌依依也覺得自己剛纔有點過分了,只是一時情急,想到那麼聖潔的人,被人貶低,心裡的火竄了上來。
眼前這人似乎也幫了她不少忙,好歹人家也是一教之主,她這樣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不是的,其實我……”
還沒等她說完,眼前黑影一飄,幾個縱躍很快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慘了,這下真的得罪人了。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就說話不經大腦呢?
不過話說,他一個魔教尊主也不是一個很八卦的人啊,爲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就這樣不歡而散後,凌依依乖乖回了邀月閣。第二天一醒來,小玉就捧來了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新鮮八卦消息。
“公主,今天皇上在大殿上發威了。”
凌依依一邊在房間裡練太極,一邊聽現場版語音娛樂早報。
“爲什麼啊?”好像他哪天不發威纔不正常,只是爲了迴應一下小玉對八卦的熱衷而已。
小玉臉上氣鼓鼓的,“說起這事主子您也一定很生氣。那位宇文大公子口口聲聲說對九公主情比金堅,生死相依。這九公主剛剛病了,他就在大殿上要皇上答應他娶吏部侍郎的女兒爲妻。還說什麼,那位小姐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不能始亂終棄。你說是不是很可惡,這邊跟公主花前月下,那個又跟其他女人暗度陳倉,他也好意思說出來,真不嫌丟人。”
打完一套太極拳,正好也聽完一則八卦,順帶連播報員的吐槽都聽了。
“這很正常,有什麼好生氣的。這不正是我們要的結果麼?只是沒想到他下手挺快的。趁皇上下旨把九公主許配他之前,急忙擺了這麼一出,也真是夠難爲他的。爲了自保,什麼掉節操的事都做的出來。”
小玉忙把毛巾遞上,附合道:“是啊,真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聽說丞相也很沒面子,估計是計劃落空心裡嘔
的荒吧。主子,清波殿那邊是不是可以解禁了?”
“快了,讓九公主再忍耐兩天,等這件事塵埃落定,她就可以像蟑螂一樣,頑強的重生了。”
小玉忍不住低笑,主子這辦法雖然陰了點,但是還真管用。
“聽說皇上大發雷霆,罰了宇文大公子半年的俸祿,還罰了丞相半年的,說他管教不嚴。”
“才半年,太輕了。”凌依依心裡好笑,其實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那點薪俸吧?
“你待會兒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九公主去,她那邊被隔離了,估計還不知道。”忙完了一切,纔開始坐在餐桌前用餐。
“主子,您又要出去啊?”
“是啊,今天我要見一個重要的人。”香姑說今天有時間,要帶他去見背後的大老闆,這個機會她一定不能錯過。
所以吃過早飯,就急匆匆的出了宮。
隨香姑坐着馬車,在京城轉了大半圈。最後穿過一個衚衕,到了一個院落。
這裡的環境很清幽,院子不大,但是鳥語花香,景色宜人。
沒想到在這京城裡還有這麼雅緻的地方,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雅緻兩個字。
有下人過來帶她們上樓,那人也沒多問,想必是事先安排好了。
不知道爲什麼,一路上凌依依即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在路上她就問過香姑,那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只說是男人,其他的要她不要多問。就算見到了,也不要多說。這樣神神秘秘的,讓她更加好奇他是何方神聖了。
到了二樓的大廳,下人請他們落座。這裡的擺設整潔雅緻,除了一些蘭花也沒有其他的裝飾。難道他也喜歡蘭花麼?
正想着香姑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旁小聲提醒,“公子來了。”
凌依依定睛一看,只見紗幔後有人影晃動。那影子很高大頎長,似乎對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用力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人容貌,可惜他在紗幔後她怎麼都看不清。真是煩人,一個大男人還遮遮掩掩的,還以爲自己是大姑娘呢?就算是大姑娘也沒他那樣的,華宇國還是很開放的。不像史書裡寫的,有的地方未婚女子上街都要遮面,這裡從來都不用。
香姑忙拉了拉她,然後對着紗幔後的人恭敬的開口:“公子,人帶來了。”
凌依依也忙收斂了,微笑着開口:“公子好?我叫凌依依,不知道公子怎麼稱呼。”
香姑一聽忙再次拉了拉她,這女人怎麼回事啊?告訴她不要亂問,她偏偏不聽。萬一惹惱了公子怎麼辦?
因爲她拉的太過用力,而凌依依正伸長脖子向裡瞅,冷不防差點被她拉趴下。
裡面似乎傳來一聲低笑,當她豎起耳朵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
“單名一個羽字,你可以稱我公子羽。”
裡面傳來的聲音甚是好聽,就像不食煙火的天籟之音。
香姑有些錯愕,不是因爲這聲音。而是因爲公子本就是清高的人,她以爲公子會不高興直接把她轟出去。沒想到不僅沒有,反而還主動告訴了她名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凌依依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想
了想問道:“羽毛的羽麼?”
“是!”
突然一陣掌聲響起,把香姑嚇了一跳,卻聽旁邊的說樂滋滋的說道:“羽,好名字,鳳翱九州,一飛沖天。有了羽翼才能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裡面的人頓了片刻,問了一句,“如果羽翼被人折斷了怎麼辦?”
額,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沉重。沒有了羽翼的鳥,又怎麼飛翔呢?
隨即她笑了笑,說道:“其實被折斷了羽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了一飛沖天的信念。如果信念不倒,即便羽翼折斷,同樣也能再長出一對新的翅膀來。”
裡面的人影似乎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如果想要飛的高該怎麼辦?”
“如果想要飛的高就要找一個好的平臺,還要掌握好風力和平衡。而且如果想不受阻力,就要多培養一些精鷹,讓他們爲你衝鋒陷陣,掃平一切障礙。”
香姑有點雲裡霧裡,聽着兩人說話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插嘴。
裡面又沉默了很久,直到凌依依等的脖子都酸了,裡面才終於傳出聲音來,“姑娘有大智慧,巾幗不讓鬚眉,令吾等都要自慚形愧。”
這話讓凌依依很不好意思,訕訕的笑道:“我瞎說的,公子別介意。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不知道香姑有沒有跟您說我的計劃,公子意下如何呢?”
“恩,香姑已經跟在下說了,對姑娘的建議在下十分佩服。願意全力支持姑娘,只要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就好。”
“真的,那太好了,謝謝你。”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凌依依一個激動,差點就跑過去擁抱對方了。如果不是被香姑攔下的話。
從那裡出來以後,凌依依滿腦子就是壯志未酬,想着自己快要發財了。她記得臨走時公子羽對她說,他欣賞她的才華,只有她想做的,他都會全力支持。
其實她剛纔也不是瞎說的,無論做什麼都需要有個大的平臺。就像她做生意,如果人生地不熟,一個人闖,恐怕只會撞的滿頭包。但是如果有人給她當靠山,給她一個安穩的平臺,自然就不一樣了。恐怕她以後就真的順風順水,一飛沖天了。
這兩天小柳拿着一張畫像,一直在街上轉悠,逢人就問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公子。其實她是想畫小姐的畫像的,又怕給小姐帶來禍端。
但是她已經問遍了這條街上的所有人,卻沒有一個人認識這畫像中的人。小柳很苦惱,福叔給的銀子快用完了,再找不到她以後要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她遇到了一個小斯打扮的人。那人看着她的畫像看了很久,也不敢確定。
“請問小哥,你見過這上面的人麼?”小柳看他一直直勾勾的看着畫像,心想他或許認識,心中一陣激動。
誰知那小廝卻是搖搖頭,“不認識。”
小柳頓時垮下臉來,就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正要繼續向前走,卻聽那小廝獨自喃喃,“不過真的和二公子有點像,到底是哪裡像呢?”小廝糾結中。
“請問你家公子是不是姓宇文啊?”小柳激動的一把拉住那人,急切的問道。
“是啊?難道你這畫像真的是我家二公子?”這也相差太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