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好粗魯(79)
“滾!”郭沁香憤恨地抓撓着地上的蒲草,一把把抓起來扔向楚若。
“愚不可及。”楚若緩緩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臨出門時,她向身後拋來一句,“是你禍害了你自己的前程,而不是項家毀了你,更不是我。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楚若快步走出了又陰暗潮溼又散發着惡臭的地牢。
郭沁香麻木地呆坐在那裡,任憑那些蟑螂和老鼠在自己的身上爬過。
突然,身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痛得她仰躺在地上,來回的翻滾着。
那些常年在腐臭發黴的環境中生活的老鼠和蟑螂們,本身就帶着一股難以名狀的毒物,直接帶入了郭沁香的身體裡。
漸漸地,她身上也爬上去越來越多的毒老鼠和毒蟑螂們,慢慢將她整個人都包圍。
整整兩天的時間,郭沁香就已經斷氣了。
獄卒們也不曉得她是什麼時候死的,但是牢獄裡經常會有這樣慘死的人,數不勝數,一點兒也沒人覺得稀奇。
“去,報告張大人一聲,就說犯人郭氏畏罪自殺了。”獄卒中的領頭人物對身旁的小獄卒淡淡地說道。
“是,小的這就去。”小獄卒恭敬地垂下頭,轉身離開了牢房,奔向京兆尹張富明大人的面前將此事敘述了一遍。
張富明聞言,點了點頭,不以爲然地說:“她現在是無家可歸的人,本不需要到兩個地方去報備了。”
“但是項丞相乃是一個善良的人,還是派人去通告他一聲算了,問問看看是否有親人打點。若是果然無人的話,就直接拖到亂葬崗去便是。”
“是,大人,屬下遵命。”
對於已經被休了的郭沁香來說,丞相府已經不是她的家。而她的母家郭府也沒人前來認領屍體,便一直放在亂葬崗了。1cwsv。
楚若站在亂葬崗的旁邊,看着手下爲郭氏挖墳,心中一片淒涼。
其實有時候想想,郭沁香跟原來的自己很像。
當初她盛極一時,但最終以慘敗收場,最後還落得一個送葬的下場。
募地,眼角有些泛酸。
楚若心中悲慟不已,忽然想起那風光一時的前世時,心裡還是有些芥蒂。
等二月十八那天,三哥和吳巧薇就成婚了。三月二十她就會動身跟着鳳弄絕他們回大亞王朝。
已經闊別了這麼久,不知道那裡的一切是否還好?
“純兒!”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滿含訝異地低呼。
回過頭去一看,原來是項青帶着大腹便便的宋雙來了。
項青的身後跟着幾個人,手裡分別拿着鐵鍬和其他挖掘的東西。
楚若訝異地挑眉,“二哥,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送送她。”項青的眼裡閃過一抹傷痛,他垂下頭沉痛不已地說道,“終歸是我的生母,我如何能夠狠得下心來不看她?況且,大姐目前還不清楚這件事,我算是帶着大姐的思念一起來的。”
“大姐還在月子中,根本不合適知道這樣的事情。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會告訴她的。或者等她出了滿月以後,陛下便會告訴她。”楚若溫聲說道。
她轉過頭去看向宋雙的小腹,淡淡地揚起脣角,“二嫂,你怎麼也跟着一起來了?”
“孩子可要保護好了,咱們項家就靠着你和三嫂傳宗接代的。等我娘生下孩子以後,不拘男女,正好可以跟着你肚子裡的大侄子一起長大了。”
宋雙渾身都散發着母性的光彩,她嫣然淺笑,輕撫着小腹說:“你二哥說要來這裡,我這個做兒媳婦的也想來儘儘孝道。四處走走對胎兒也好,謝謝你的關心。”
“純兒,你不是很厭惡她做的壞事麼?爲什麼還要命人挖墳墓……”項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的生母心性狠毒,說出來都有些難以啓齒。
楚若不以爲然地嗤笑出聲,揚起下巴驕傲地說道:“二哥,我豈是那般小家子氣的人?”
“正是因爲知道你跟大姐心裡都惦記,我纔來的。雖然她生前對我和娘做了許多壞事,但我終究還是跟她喊過母親的。”
“饒是父親和我娘心裡也不好受,只是不好直接來這裡罷了。我一個閒人,索性就都替你們把事情辦了吧。”
“純兒,你真是我的好七妹!”項青的眼眸裡閃着淚光,他隱忍着沒有哭出來,心中卻着實感動。
或許,對於楚若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對於項青來說,他的親生四妹項染都沒有前來爲母親送行,而一向與母親不和睦的七妹卻悄悄地來了。
“二哥,我當然是你的好七妹了,只希望二哥不要因爲你生母的事情而責怪我纔是。畢竟我們站的立場不同,有些事情也是心不由己的。”楚若有些愧疚,雖然是郭氏咎由自取,但是細論起來,還是自己得理不饒人了些。
項青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楚若的肩膀,鄭重地說道:“七妹,你的心意,我銘記在心,定不會忘卻。”
說完,他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四姨娘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是我母親,而她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又與雙雙感情甚好,我沒有理由不尊重她。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會好好珍惜的。”
“謝謝四哥。”楚若由衷地感謝道。
郭沁香的身上都是傷口,項青走上前,跪在她的面前,默默地望着她的屍體,不知在心裡說些什麼。
最後,宋雙走上前,跪在項青的旁邊,溫聲說道:“項青,婆婆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我們的。你不要難過了,再這樣下去,我也要陪着你一起跪了。若是咱們的兒子有個短錯,爲你是問。”
項青扭過頭去看了看她,點點頭站了起來,扶着她站好後,溫聲說道:“希望母親轉世爲人後,能夠好好做人,再也不要像今生這般工於心計。”
“一定會的。”宋雙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的相公,溫聲說道。
楚若微有動容,她悄悄別過眼去,沒有再看向他們。
自己轉世爲人以後變得比以前要狠戾多了,如果郭沁香有那個能力轉世爲人,會不會也像自己這般將仇恨放在心上?
不,不,郭沁香跟自己不是一路人,惡貫滿盈的人又怎麼會得到上天的憐憫再度活在同一個世間呢?
楚若心中暗暗納罕,自己真的算是幸運的人了,至少還能夠有機會爲以前的親人報仇,還可以努力的與現在的親人朋友們好好相處。
原本打算在皇宮裡要多住上一些日子的,可現在項芸的孩子早產,只需要再照料幾天,等孩子穩定之後,她就可以出宮了。
只是,剛剛親眼目睹郭沁香被擡進了棺材裡,莫無影就從別處飛奔而來,對楚若低聲耳語兩句,她立即大驚失色。
“怎麼了,純兒?”項青見楚若神色有異,不解地問道。
楚若緊皺着眉頭,面色冷凝,“不知是誰向大姐說了郭氏的事情,她現在心情極不穩定,我得快些趕回去。生下雙生兒已經太損傷根源了,若是大姐不好好休養的話,以後很有可能會落下病根,最終也不能長壽的。”
說完,楚若帶着白月迅速跳上來時乘坐的馬車,迅速離開了這裡。
馬車行了數十步後,楚若撩開車簾對他們大聲說道:“二哥,二嫂,你們不必擔心,我都可以處理好的。”
項青也擔憂不已,但是後宮重地,又不允許外臣隨意闖入。他揚聲對着漸漸遠去的馬車高呼道:“萬事小心,不要太沖動!”
“知道了!”楚若高喊一句,扭過頭來對一起跟着上了馬車的莫無影沉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把人都安排好了嗎?怎麼還會有消息泄露進去?”
莫無影長嘆一聲,歉意地說道:“抱歉,七小姐,屬下大意了。以前只注重外圍的看守,但這次是一個二等宮女不知何時跑到內殿去,冒着必死的危險說了一通之後,便悄悄從角門逃走了。”
“逃走?哼!一個故意趁着貴妃娘娘產下雙生兒而身體虛弱、鳳體違和而前去告知郭氏一事的宮女,分明就是有備而來。抓住她的幕後黑手,寧枉毋縱!”楚若冷哼一聲。
這根本就是某個妃嬪故意讓那個二等宮女報的信,爲的便是讓項芸知曉母親慘死之事。
楚若的目光倏然變得冰冷,沉聲怒道:“是淑妃還是楚妃?亦或是她們身下的那些羽翼?”
莫無影恭敬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是楚妃和淑妃聯手設計的。淑妃這幾天都跟着太后娘娘誦經唸佛,十分不安分。經過楚妃一攛掇,她立即露出了馬腳。”
“但是,陛下現在只抓住了淑妃的證據,並沒有抓到比狐狸還狡猾的楚妃。”
對於向項芸隱瞞郭沁香一事,是歐陽月下的命令,明令禁止有人違背皇命前去向貴妃項芸透露消息。但是卻偏偏有人藐視皇命,被歐陽月逮住以後,肯定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楚妃?很好,很好!”楚若咬牙切齒的冷笑,看來楚馨綃真的是活膩了!
她冷冷地掃向莫無影,從懷裡掏出一包粉末,命令道:“這是液體粉末,你想方設法撒在楚馨綃的內殿裡,記住,千萬不要讓她發現了。”
白月驚呼一聲,納悶地問道:“小姐,這就是擴散楚妃後背的黑色印記嗎?”
“擴散?我壓根就沒有給她真正醫治過,但憑現在的印記已經夠讓歐陽月厭煩的了。”楚若冷冷一笑,根本就從來都沒有把楚馨綃真正放在眼裡。
既然自己都要走了,那就索性一起解決掉吧,免得會再有後患。
想到這裡,她意味深長地一笑,看來大姐也變得更加睿智了許多。懂得在什麼時候用就用什麼方式來對待敵人。
匆匆趕回皇宮的雲霞殿內,一進入內殿,就聽到項芸在嚶嚶哭泣。
她繞過屏風走進去一看,項芸臉上滿是淚痕,青柔和青暖正在低着頭安慰。
“娘娘,您現在身子不好,千萬不要傷到身子,要不然以後再孕育皇嗣都是問題,身子也會受損的。”
“主子,您可不要哭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陛下也會把奴婢們全都拖出去砍頭的。”
兩個貼身宮女都對項芸苦口婆心的規勸,她們臉上也滿是淚花。
不久前只是臨時有事,一個去內務府支取布匹和生活所用,另外一個出去端燉好的雞湯,誰知,竟然會被別人給鑽了空子!
“母親的事情來得太突然,試問本宮一個做女兒的,即便對她再失望,又如何能夠承受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就失去了母親的痛苦?”項芸哭得難以控制,趴在牀頭不斷地嗚咽着。
楚若緩緩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兩個宮女的肩膀,示意她們刻意出去了。
她坐在牀邊,長嘆一聲,感慨地說道:“大姐,你再這樣哭下去,只怕身子會真正讓那些想要害你的人如意了。”
項芸擡起頭來看向楚若,見她拿着絹帕爲自己擦臉,哽咽地說道:“純兒,本宮是真傷心,但害本宮的人更是可惡。若是陛下這次不嚴懲的話,本宮心裡又如何能夠信服?”
“好了,不要哭了,我都知道。”楚若柔聲拍着她的肩膀,湊上前低聲說道,“我今天出宮去,就是爲了幫你好好地安葬她。可巧二哥也及時趕到,我們一同親眼見着她入棺的。”
“真的?”項芸心中悲慟,又是連續哽咽了幾聲過後,這才漸漸止住哭聲,眼裡滿是淚花閃動,扶着楚若的手,心痛不已地說道,“聽說母親去世的時候,死狀很難看,是這樣嗎?”
楚若點了點頭,並沒有隱瞞,“是,而且她肚子裡懷了別人的野種,在進入大牢的當晚就已經被獄卒們將孩子打落了。那些毒老鼠和毒蟑螂們有許多從那裡鑽進她的體內,直接把毒液渡了進去,就這樣去世的。”
她並沒有對郭氏的死動手腳,但卻是在明知郭氏小產後不適宜在那樣惡劣的牢獄中度日的情況下,最終選擇了袖手旁邊。
有一種人,永遠都不值得別人對她放鬆警惕,就算是饒恕過後,她還是會再犯的。
而郭沁香正是這樣一衆人,死不悔改!楚若沒有任何愧對項芸的地方,也自認爲已經把項家所有人的傷害都降到了最低。
項芸閉上眼睛,撫着左胸口處,把心中的傷痛直接壓在了心底最深處,長嘆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這樣本宮就放心了。純兒,本宮會好好地休息,也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大姐,我知道你心裡還是難過,這也是我不肯告訴你的原因。”
“這樣一鬧騰倒也沒什麼不好的,正好將一些該剷除的人都連根拔起。但是,我希望以後的大姐不會再用這樣傷害自己身體的行爲來對付其他人,苦肉計對陛下來說不管用。唯有恩威並施並且不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的情況下,纔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
楚若語重心長地對項芸說道,既把自己所知曉的事情說了出來,又提醒這樣的方式不適宜運用多次。否則,歐陽月那個生性多疑的傢伙會真正厭煩的。
項芸輕咬着下脣,雙眸裡閃過一抹激賞,對楚若由衷地讚歎道:“好純兒,本宮就是在你面前用上僅有的一點計謀,也定不會將你瞞騙住。”
“放心,本宮曉得分寸。既然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就得懂得變通,更要保持隨機應變的本事。”
“這纔是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應該做到的事情。”楚若反手握住她的手,鄭重地說道。
“大姐,我就要走了,不可能會在皇宮中一直與你生存下去。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你登上皇后之位的大典,估計我是沒有辦法參加了,那時我應該已經身在大亞王朝的皇宮中爲你祝福。”
“不過,請大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經營咱們項家的勢力,也遲早有一天,會回來與你相聚的。”
項芸心中一痛,緊緊地攥着楚若的手,依依不捨地說道:“純兒,是我拖累你了,我和孩子們一輩子都對你心存感激。希望你在異國他鄉要好好生存,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謹記,我項芸一定會跟你一條心。至於家中的一切,我也會竭盡全力照看,你都放心。”
“大姐。”楚若感動地揚起脣角,輕輕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柔聲說道,“陛下不會因爲你母親的事情而牽連你,反而會更加疼惜你。只是眼下還有一個人沒有除去,這次淑妃是被她當做墊腳石了,她纔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聞言,項芸眯起眼睛,冷冷地說道:“楚馨綃!這個被萬人糟踐過的可惡女人,本宮絕對不會饒恕她的!”
楚若耳聽着外面的動靜,湊上前壓低聲音對項芸耳語了幾句。
項芸大驚失色,詫異地看着她,原來她早已在之前就安排好了這一切,真是不可思議。
“七妹,誰若是敢於你對抗,真的是死路一條。原先我就信服,現在便是更加心腹了!”項芸滿意地頷首,心裡對楚若的擔心也降低了不少。
她朝阿蓮娜的方向努了努嘴,低聲警告道,“聽說那個皇后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並且擅長笑裡藏刀,你可千萬要小心。”
“當然。我已經小心過太多次了,跌倒過一次,就不會再在原位上重新跌倒!”楚若冷聲說道。
阿蓮娜不過就是一個踐人而已,既然有貞太后在罩着她,那自己就先拿阿蓮娜開刀!
除去阿蓮娜以後,貞太后就相當於失去了一個羈絆住天下百姓的棋子,再加上一些風言風語,貞太后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想到這裡,楚若冷冷一笑,對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已經勝券在握。
項芸心中一驚,望着這樣信心滿滿又雙眼滿含恨意的楚若感到詫異,“七妹,你跟阿蓮娜有仇是嗎?爲何這樣咬牙切齒地冷笑?‘跌倒過一次’又是什麼意思?”
楚若錯愕地回過頭來,望着項芸溫聲說道:“沒事,因爲之前已經與他們見過幾次面,很討厭阿蓮娜的爲人。我剛纔只是在想,若是她敢背地裡耍陰招,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就好。”項芸點了點頭。
忽然想起項染那個丫頭來,她不禁皺眉,嫌惡地說道,“染兒也太不像話,母親生前最心愛的人便是她了,可她卻對母親的去世一概不理會,依舊跟大亞王朝的皇帝親親我我的。純兒,若是染兒心術不正,你不必給我留任何顏面,隨便處置便是。”
說到這裡,項芸垂下眼簾,略帶懇求地說道:“但是,如果她還算是有些良心的話,請你高擡貴手。畢竟在異國他鄉,能夠有手足姐妹在一起相互照顧,總比你一個人要好得多。”
楚若心中明白,點了點頭,溫聲說道:“大姐,我都曉得,放心吧。”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何公公的高呼:“陛下駕到。”
楚若連忙站起身來,對項芸使了個眼色。
見狀,項芸會意的點了點頭,垂下眼簾哽咽地哭泣着,趁機把頭髮還撫弄得更亂了一些,淚水瞬間奪出眼眶。
“芸兒,芸兒!”歐陽月繞過屏風走進來時,就看到楚楚可憐的項芸正側躺在枕頭上,肩膀微微顫抖着。他走上前將項芸的手緊緊握住,溫聲安慰道,“不要哭了,孤會爲你做主的。”
項芸哽咽地擡起頭來,眼裡的淚水將落未落,臉上的淚痕也清晰可見,“陛下,臣妾的生母乃是咎由自取,論理臣妾也不應該這樣傷感。但是忽然聽聞她出了事,又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地在這裡享受皇恩?”
“請陛下降了臣妾的位份,讓臣妾不要再在高位上做什麼皇貴妃,以免再也沒有多餘的性命,與陛下一同撫養我們的一雙兒女長大了。”
“說的是什麼話?別人越是要貶低你的身份,孤偏偏越是要太擡高你的位份,否則孤的皇長女與皇長子又該如何自處?”歐陽月沉聲說道,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時不時的低聲安慰幾句。
的確如此,項芸原先是項家的嫡長女,母親既然被休,她的嫡長女身份也就岌岌可危。有許多人在背後嘲笑項芸現如今根本不配做貴妃之位,生下的兩個孩子也上不得檯面的。
楚若微微褔身,恭敬地說道:“臣女參見陛下。”
歐陽月蹙眉看了她一眼,氣惱地說道:“你怎麼也不來勸勸她?平時那麼多小聰明,現在爲何這般沉默?”
“臣女已經勸過了,但是那些悠悠之口到處興風作浪,臣女說再多的話也沒用,外面依舊流言蜚語滿天飛。”楚若淡淡地說道,絲毫不會因爲歐陽月發火就降低自己的身價。
“哼。分明是不想管,趕緊過來安慰孤的芸兒,否則孤不會放過你的!”歐陽月氣惱地說道,他心中就是戳定楚若有這個能力,卻又對她無可奈何。
楚若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走上前溫聲說道:“大姐,陛下會給你做主便是。不但會給你皇后之位,還會讓兩個孩子站在無人能夠唾棄的位置上。別擔心,我娘以後也就是你娘,咱們就是親生姐妹,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說到這裡,楚若擡眸看向歐陽月,“陛下,您說是不是?只有這樣才能讓皇長子和皇長女都能夠不落人詬病,對不對?”
歐陽月沒好氣地瞪了楚若一眼,沉聲說道:“就屬你鬼點子多,孤自然有封芸兒做皇后之意,況且產下龍鳳胎乃是明昭國的大吉之兆,孤又怎麼會忽視了芸兒的功勞?”
說着,他低下頭看向項芸,溫聲說道:“芸兒,不要傷心了,孤會給你最好的一切。雖然無法做到身心如一,卻可以讓你成爲獨一無二的後宮之主。”
項芸雙手攬過他寬厚的胸膛,哽咽地說道:“臣妾謝陛下恩典。”
楚若見狀,悄悄地退了下去。她要去處理楚馨綃的事情了,而且刻不容緩。
趁着這亂世,便讓所有隱患都悄悄消失吧。
走下臺階時,白月小聲地詢問道:“七小姐,您要去哪裡?需不需要奴婢備轎?”
“不必了,只走着去便是,離得又不遠,有備轎的那個工夫,便已經到了。”楚若淡淡地說道。
剛剛穿過一處走廊,一進入半月形拱門,耳邊便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夾雜着男女的聲音,似乎是誰在打鬧嬉戲。
楚若微微蹙眉,扭過頭向御花園的亭子內望去,遠遠便看到項染身着一襲亮麗的衣服,正與鳳弄絕開心地玩着捉迷藏的遊戲。而項染總是欲迎還拒,把鳳弄絕撩撥得一陣心急火燎地捶胸頓足。
就在另外一腳,阿蓮娜正滿臉陰狠地望着亭子內的一幕。
楚若意味深長地勾起脣角,看來項染這樣招搖過市,已經引起阿蓮娜的不滿了。
很好,這一切都是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只是不曉得最後究竟是誰先死在誰手上了。可以肯定的是,她會是最後一個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突然,阿蓮娜銳利的目光掃過來,與楚若四目相對時,立即斂起裙襬向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楚若站在原地等她過來後,褔身溫聲說道:“項純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阿蓮娜淡淡地說道。
見她站起身來,阿蓮娜====完整章節請到?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