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霸妃身(56)
白玉對梳頭有些精通,所以小心地提了一個建議:“七小姐,您若是想梳不引人注意卻又無法讓人忽視的髮髻,奴婢可以稍稍試一試。
“哦?真的?”楚若聞言,好奇地從鏡子裡看過去,含笑說道,“行,你來試試吧。”
白月讓出位置,笑眯眯地看着白玉說道:“要是果真給咱們七小姐梳上一個好髮髻,我跟白容從此就拜你爲師了。”
經過白容的提點之後,白月心裡便明白了楚若的用意。
別人越是期待着楚若將白玉趕出去,楚若便越是太高白玉的身份地位櫺。
另外就是,七小姐也願意給白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儘管七小姐不肯全心地信任她,卻也不會對其棄而遠之。
白玉也很珍惜這一份恩德,所以她倍加小心地伺候着。
梳頭的時候,白玉溫聲說道:“奴婢曾經跟浣衣房一個專門梳頭的老嬤嬤學過這件事情,那時候還在好高騖遠的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夠近身侍奉主子,一定要好好的露一手。脬”
“不過一直沒有那個機會,爭強好勝的心便也消失了許多。由於沒有真的給人梳過頭,七小姐若是覺得不滿意,可千萬要直接說出來,奴婢知錯就改。”
楚若失笑道:“我對髮飾一向都不怎麼在意,但是今天情況特殊,我不會允許自己出任何差池的。”
“白玉,你放寬心態,就認爲自己所梳的是最漂亮的髮髻,那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你不要總想着知錯就改,而是努力去想着不要再犯錯誤纔是。”
聞言,白玉如同五雷轟頂般震撼。她不禁敬佩的說道:“七小姐,您說的話沒有太過華麗,但總是能夠說到奴婢的心坎裡去。七小姐的話,奴婢記下了。”
“嗯,記下便好。千萬不要跟傻白月學,她總是對我的話採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態度,經常把我氣個不行。”
楚若掩脣輕笑道,從鏡子裡看向白月,果然見到她已經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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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含笑說道,“好了,你們都是極好的,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都把本小姐當成親人似的對待,本小姐也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奴婢謹記七小姐的教誨。”
庭院中,三五成羣的公子哥們正對着不遠處的一些美人小姐們品頭論足,時不時地還用色迷迷的雙眼把人家從上到下看個遍,活似人家姑娘沒穿衣服似的。
假山旁,有幾個公子哥最是引人注意,其中當屬郭家的四少爺和七少爺了。
郭家四少爺——郭進的性子稍稍穩重些,他是書生出身,一身的書卷氣息,通過科舉考試一步步走上了文臣的道路。
郭家七少爺——郭邁的性子比較風流不羈,乃是武將。說話也是比較有武將風範,從來不拘小節。
只不過他有個很不成文的嗜好,最喜歡美女。
雖然還沒有娶妻,但是已經有十幾房小妾。
聽說就連青樓裡也有他包下的紅牌姑娘,那姑娘肯爲了他的回眸一笑,主動把初夜送上了。
郭邁爲人豪爽,又聽聞姑母有心把項純許給自己做妻子,他心中有些不屑,對幾個公子哥說道:“你們說,一會兒我見到純兒該說些什麼?”
這幾個人都是至交好友,平時都愛開玩笑。其中一個人笑着打趣道:“郭邁,人家項七小姐估計都還不認識你呢吧?你說什麼她估計也不會往心裡去的。”
“去去去,那都已經是我未來的妻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還能有假嗎?你們這些人真是的,怎麼個個都看不起我呢?”郭邁老大不樂意地說道。
若說在皇宮裡舉行晚宴之前,郭邁聽說姑母想要把項純許配給自己,十分不樂意,憑什麼要給他弄一個庶女做妻子?爲此,郭邁還跟母親吵了一架。
可是那晚過後,郭邁便十分積極地想讓母親來說媒。
因爲聽說這個七小姐相貌十分出衆,又在宴會上脫穎而出,肯定是個難得的女子。
另外一個人聞言,笑得十分猥瑣,嘻嘻哈哈的說道:“我猜你們的婚事指定說不成,要不然你們家爲何一直都沒有向項家提親?聽說是項丞相不樂意吧?”
“項丞相說七小姐年紀還小,現在不適宜定親,所有人都沮喪極了,偏偏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郭邁耳根子一紅,蹙眉說道:“你怎麼能這麼拆穿我呢?別人沒有機會,那我還能沒機會嗎?”
“也不說說我是什麼人物?都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郭七少是許多富家千金爭搶的夫君人選呢。”
“她項純算是個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庶女而已,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我肯娶她,已經算是不錯了!”
楚若剛剛經過假山,便聽到有人吹吹呼呼的說話,眉心微蹙,郭七少?郭邁嗎?
她回過頭去,看向忽然鬨堂大笑的幾個人,只有一個比較沉穩的男子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蹙眉,對郭邁的話表示不贊同。
楚若快速打量了一下,發現他跟郭邁相貌有幾分相似,再按照他身上的書卷氣息,楚若便明白他是誰了。
郭家四少爺——郭進。
楚若細細思量了一瞬間,笑着走向郭進。
衆人忽然見到一個美麗動人又出塵脫俗的女子走向這邊,不禁微微一愣。就連剛纔說大話的郭邁也忍不住愣在了那裡,渾身都像是酥了一般,雙眼定定地看着楚若。
只見楚若身穿一襲純白色的衣衫,衣襬處繡着點點梅花,若隱若現,帶着微微的閃光。
爲了配合仙女的身份,楚若今日特地沒有穿淡紫色的衣衫,而是改了白衣。
剛穿上的時候,楚若也被自己給嚇到了,這樣脫俗的美女真的是自己嗎?比她印象中要美上太多倍了!
“四表哥,早就聽聞您器宇軒昂,文采十分精通,純兒心裡十分欣賞。”
“純兒才疏學淺,但對於詩詞還算是有些造詣,改日與四表哥好好切磋一番,還請四表哥莫要嫌棄纔是。”楚若微微側身,客氣有禮地柔聲說道。
她一說完,這幾個人瞬間明白此女子是何方仙女了。人家都自稱是“純兒”了,還跟郭進叫四表哥,這不是七小姐項純還能是誰?
郭進微微一愣,客氣地點頭說道:“七表妹客氣了,若是能與七表妹談論詩詞歌賦,也是我的榮幸。”
幾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楚若,簡直驚爲天人!就連她一顰一笑間,都那麼甜美!
楚若若有似無地瞥了郭邁一眼,心中十分鄙夷,大老粗一個,連她的二哥和三哥都比不上,更別說她心愛的男人鳳無涯了。
鳳無涯也是武將,可渾身都有一種文人墨客的氣質,纔不會跟郭邁似的粗裡粗氣的,還吹牛皮。
難不成這郭邁從小到大沒幹別的,光吹牛皮了嗎?
楚若淡然含笑,友好地說道:“四表哥來咱們項家可千萬不要客氣,以後多的是機會相處。純兒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楚若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郭邁面子上掛不住了。
開什麼玩笑?剛纔楚若見過他四哥還打了招呼,爲什麼偏偏忽略掉自己了?
難不成剛纔他胡吹的話被她給聽到了?
從楚若出現在庭院中開始,便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她的行跡。
尤其是看到楚若和郭四少客氣地打招呼,他們恨不得自己也能迅速跟楚若有個親戚關係,哪怕是遠的不能再遠的“一表三千里”的表親也行啊。
所以,郭邁說話的時候,衆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挪向郭邁和楚若之間,隱隱覺得有點兒看頭了。
楚若聞言,停住腳步回過頭去,訝異地挑眉看向郭邁:“這位公子,請問有什麼指教嗎?”
郭邁走上前,不解地說道:“七表妹,你既然認識四哥,那應該也認識我的,爲何只跟四哥打招呼,卻獨獨忽略了我呢?”
“呀?請問你是哪一位?”楚若故作不知地問道。
“我是郭邁,你的七表哥啊!”郭邁以爲楚若真不認識,有些心急地說道。
他面子上已經有些掛不住了,再聽楚若這樣一說,額頭上汗珠子都冒出來了。
本來郭邁的名聲便比郭進響亮一些,所以他總是有恃無恐,走路都橫着走。
而郭進則含蓄一些,也比較沉穩,通常不大會被人們注意到。
楚若更是好奇了,她拿絹帕掩住鼻端,故作詫異地說道:“我常聽聞七表哥是一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男子漢,雖然太愛美人,可那是男人的通病,只是七表哥稍微明顯一些罷了。”
“但是,七表哥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是你這般吹牛不打草稿的人?想必你是在跟我說笑吧,呵呵,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說完,毫不留情地轉身而去。
衆人都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爆笑出聲。
明着楚若暗諷郭邁太花心一直難過美人關,暗地裡又指面前的男子一點兒都不像是個男子漢。
這項家的七小姐,真的是太會說了,居然表露的完全不露痕跡,再看看郭邁那一臉紅脹的模樣,讓人捧腹大笑不止……
郭邁吃了啞巴虧,悶悶不樂地對着衆人低咒一句:“都樂什麼樂?我跟七表妹第一次見面,她不認識我也是有可能的!”
說完,他回過頭氣悶地對幾個男子說道,“你們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郭進聞言,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七弟,你剛纔說的那些話被許多人聽了去,未免也太傷七表妹的面子了。她剛纔是無心之失也好,是有心對你說那些話也罷,首先錯便出在你那裡,你應該率先反省的。”
“就是,就是。郭邁,你剛纔唐突了佳人,她沒當場戳穿你已經不錯了。趕快想想怎麼跟你七表妹認錯吧,否則她真的就不理你了。”有人跟着郭進的話說道。
腦海裡卻一直閃現出剛纔見到楚若時的容貌,老天,項家七小姐真的是太漂亮了!
聽他們這樣一說,郭邁也懊惱地撓了撓頭,剛纔他說話是有些過火了,哎,還真是煩人!
怎麼第一印象就沒掌控好呢?
萬一七表妹從此對她印象不好了可如何是好?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行,我得找姑母去,讓她重新爲我引薦一下。”說完,郭邁便快步離開了他們,向大夫人和母親的方向行去。
郭進來不及阻攔,只好匆匆跟周圍的人說了幾句,也快步跟了上去。
這廂,大夫人和郭夫人姑嫂二人正在說着話。
她們離得假山那邊較遠,所以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郭夫人也是個厲害角色,她的丈夫有好幾房妾室,但都不如她生下的子女更完美。
而且,郭夫人向來都跟大夫人是一個鼻孔出氣,自然能夠得到大夫人的贊同了。
每次大夫人回孃家時,郭夫人都十分熱情的對待。
“純兒見過母親,見過大舅母。”楚若聽身旁的白容介紹了郭夫人的事蹟,走上前時,特意也拜見了一下。
大夫人淡然含笑說道:“快起來吧,到這邊來讓你舅母看看,剛纔她還提起你了呢。”
“是。”楚若站起身來走向大夫人,始終保持着最得體的微笑。
郭夫人訝異地看向楚若,只打量着她走路的姿勢便不住地點頭,對大夫人含笑說道:“不錯,純兒是個很好的丫頭。”
“你兄長常說,這個七侄女是他沒來得及見過的,所以總希望你有空能夠帶着孩子們回咱們郭府住上幾日。我今兒個先討個喜,算是見到傳聞中的七姑娘了。”
說完,她拿眼色使向身旁的丫鬟。丫鬟立即會意,走上前將一個錦盒遞了上來。
郭夫人把錦盒打開以後,從裡面取出一對通體碧綠地桌子,熱絡的拉着楚若的手,含笑說道:“大舅母也沒什麼好準備的,臨時送給你一副玉鐲,純兒可不要嫌大舅母寒酸才行。”
說着,便給楚若戴了上去,不住地讚歎道:“不錯,都說玉能養人,戴在純兒的手腕上真的挺合適呢。”
大夫人定睛一看,詫異地說道:“大嫂,這不是你出嫁時的陪嫁品嗎?聽說是上等的千年璞玉呢。”
“嗨,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戴着也不合適,偏巧聽聞了純兒的事,打心眼了便疼惜這孩子,所以特命人翻出來的。”郭夫人謙虛地說道。楚若心中冷笑,這姑嫂倆人一搭一唱的還挺合拍,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呢。
萬一一會兒要是提起什麼親事,她得好好想想怎麼應付。
“純兒謝過大舅母賞賜。”楚若也不拘泥,將手鐲斂入袖中,算是欣然接受了。
郭夫人眼看着楚若不驕不躁也不欣喜的模樣,不禁更是欽佩這孩子的定力。
普通女子若是見到她這一對好鐲子,早就上趕着曲意逢迎了。
就在這時,從後面趕來的郭邁快步走上前,在楚若的身旁站定,拱手向大夫人說道:“姑母,放在侄兒在假山那邊唐突了七表妹,特來請罪。”
“哦?純兒,可有此事?”大夫人聞言,挑眉看向楚若。
隨即,她溫聲說道,“這是你七表哥,母親孃家裡最出類拔萃的人兒。純兒也不是小氣的人,說來給母親聽聽。若是果然受了氣,母親給你做主。”
楚若心裡翻了個白眼,這明擺着是給那郭邁臺階下呢。
如果她承認的確是唐突了自己,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如果不承認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了郭邁?
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那樣的話來,他不要臉,她還要個臉呢!
“母親,純兒從來沒見過七表哥,所以並不存在什麼唐突與受委屈之禮。”
“只是方纔純兒一眼便見着了四表哥,上前打了個招呼。想來是七表哥嫌我不跟他打招呼了,事先已經特特詢問過幾位表親的相貌特徵,就是方便親近。”
“可沒有及時認出來七表哥是純兒的不是,純兒應該把每一位表哥和表姐都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