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
齊王怕自己走了以後,皇后在朝中興風作浪,所以要求皇后一同殉葬,卻意外的放過了皇后的幫兇——齊耀。
齊耀聽見自己母親要殉葬,大呼一聲,雨淚俱下的匍匐到齊王的身邊:“父皇,父皇你繞過母親吧,父皇你醒醒啊!”
已經停止呼吸的齊王再也聽不見任何人的呼喊,無動於衷的躺在牀上,臉上的表情十分安詳。
那名老太監招了招手,立刻出來兩名侍衛將齊耀拉開,齊耀哭的肝腸寸斷,卻毫無反抗的能力。
皇后散了架一樣,癱軟的地上,目光呆滯的望着已經歸天的齊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最後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待她笑夠了,悲憫萬分的望着齊耀:“耀兒,母后去了。”
齊王爲了阻止手足殘殺,將皇位傳給齊軒之後,要求齊耀守靈,這樣以來,齊軒動不了齊耀,齊耀也無法將齊軒怎麼樣,兩全其美。
但是皇后是必須要除掉的,齊王估計早有這樣的打算,所以才刻意吩咐別人,待自己嚥氣之後纔將聖旨拿出來。
一杯隔斷前程往事的鳩酒被人端上來,其餘殉葬嬪妃皆賜白綾。
後宮一片哭喊聲,慘絕人寰。
皇后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端起那杯毒酒,一飲而盡。
齊耀瘋了一樣的哭喊着:“母后……母后……”
…………………………
兩日之後,齊國大喪。
送靈的時候,我跟着去了,待將齊王的棺材送入靈柩時,齊軒命所有人退下,一個人蹲在裡面不曉得幹什麼了。
大家都等的很焦急,欽天監擔心錯過了封靈的吉時,在外面焦急的亂轉。
待齊軒出來後,欽天監立刻命人封住皇陵。
沒有人注意到齊軒泛紅的眼眶,跟匆忙擦拭卻沒有擦乾的眼淚。
晚上的時候,齊軒守靈。
我跟夏衍請了假,過來陪他一會。
齊軒筆挺的跪在靈位前,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他纔開口道:“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爲什麼?”
齊軒從地上站起來,忽然換了一種姿態看向桌上的靈位:“父皇臨死的時候,我沒有流一滴眼淚,可他走的那一刻,我卻哭的比誰都傷心。”
我悠悠嘆口氣,釋然道:“你總是人前堅強,背地裡傷心,雖然你不說,但我卻是知道你的。”
齊軒忽然回頭看我。
“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你是齊國皇子,每夜你都站在王府的牆頭上往齊國的方向看,我問你,你也不說,只是默默的流淚。”
我說完,齊軒再次淚流滿面。
……
服喪之期,齊國不能羣龍無首,便加快了登基大典。
齊軒登基的那一日,我沒去,因爲跟夏衍換回來了。但爲了見證這一刻,我爬上了朗月亭,站在齊國的最高處俯視着齊軒從太和殿一直走到上朝的聖殿,途中官員一一對他叩拜。
齊軒意氣風發的穿着龍袍,雙腳邁過匍匐的人眼前,最後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