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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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清淺的月光透過薄薄的黑雲漏出淡淡的皎潔,安靜的街道在隱隱的微光下若隱若現。

‘天堯。’

天堯緩緩停下腳步,眯起眼看着前方空無一人的街道。

眼前的空氣忽然輕輕顫抖起來,振盪出透明的波紋,然後緩緩清晰。

彷彿慢慢上色的水墨畫,從頭到腳,一點一點的浮現出來,逐漸呈現出立體感。

烏髮飛揚,依舊是那石雕玉砌的俊美輪廓,依舊是那過分寬大的雪色長袍,還有那彷彿深淵般空靈清透的黑眸,甚至那與生俱來的高傲和尊貴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這一瞬,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他是那個國破家亡的君王,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怔怔地看着那一抹唯一的白色。

好像除了第一次見面,便再沒有看過天逸這般嚴肅淡漠的表情。

也許這纔是真正的他,他的眉宇間,是一種空靈的淡漠,那是看透了無數輪迴,看破了衆生百態的超脫。

“遙在哪裡?”天堯看着他,看似平靜的目光隱隱波瀾起伏。漸漸看慣了天逸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樣子,聽慣了他羅羅嗦嗦碎碎唸的聲音,有時候還真希望天逸能稍微正經一些,安靜一些。可是,當天逸這樣冷靜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如初見。他的心卻緩緩沉下去,然後漸漸浮起不詳的預感。

‘天堯。’天逸看着他,輕輕翹起嘴角:‘他的氣息被鬼差察覺,如今已被帶向輪迴,我只能讓你見他最後一面。’明明是和平日裡一樣的笑容,卻少了那股輕浮的調侃,平靜的眉間是掩不了的疲倦,死沉的目光平淡如水,泛起隱隱的滄桑。

天堯心猛地跳了一下,卻意外的沒有爆發,他微微地挑起眉,淡淡的目光幾乎是茫然地看着天逸,彷彿聽懂了他的意思,又彷彿沒有聽懂。原本緊繃的心跳卻漸漸安靜下來,平靜得可怕,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壓在上面,越來越沉,沉得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

天逸沉默地看着他,緩緩舉起手,雪白的寬袖隨着他的動作輕輕盪開來,空氣中綻出淡淡的藍光,眼前的街道忽然開始扭曲變形,彷彿虛無的空間漸漸重合,天堯默默地看着,直到陌生的景色出現在視線中。

這是一條從來沒有見過的路,青色的路面,兩邊是密集的黑樹,似乎有黯淡的光線,卻奇異地看不清地面,有影子在上面虛無地走過,再定睛看時,卻又什麼人都沒有。

天堯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又迅速平息下來。

一道白光緩緩環繞上他的身體,帶着他竄進了路口。

冰涼的路面,冷清的街道。

這樣陰寒的觸感從每一寸皮膚涌進心臟,幾乎穿透了靈魂,每走一步,彷彿記憶中就有一個角落被漸漸挖掘,然後在空氣中腐朽消失,明明該是痛徹心腑的感覺,在這樣陰冷的空氣中,卻鈍化爲隱隱的刺痛。

路的盡頭,黑洞洞的一片,彷彿一隻空洞的眼珠冷冷地看着來來往往的遊魂。

這裡,是黃泉路。

盡頭,是奈何窟。

所有陽壽已盡的遊魂被鬼差帶往此處,靈魂隨着遠離的紅塵往事被漸漸洗滌,每走一步,便抹去一分的記憶,對凡塵的留戀越深,這條路便越長;記憶中的感情越深刻,痛苦也就越大。待路走到盡頭,也就凡緣殆盡,帶着純淨的靈魂進入奈何窟,繼續漫長的輪迴。

眼前的路彷彿永遠到不了盡頭。

那隻黑漆漆的眼珠靜靜地浮在路的盡頭,居高臨下地看着。

明明看上去很近,卻彷彿怎麼也無法更接近一步。

這樣的痛苦,還有多久才能結束。

霧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撕裂的疼痛在不斷地重複中逐漸麻木。

他甚至忘了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會這般麻木地疼痛着。

但是,他好像一直在等着一個人。

一直等,一直等,這樣的執着一直揮之不去,於是眼前的路就更長,疼痛就更深一分。

他輕輕露出微笑,即便是他忘了所有的情緒,但嘴角這樣溫存的弧度,卻彷彿深深烙印在靈魂裡,勾起,純粹是本能。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鬼差面面相覷,臉上原先不耐煩的神色漸漸褪去,變成怔然的驚愕,靜默良久,漸漸變成悵然和惋惜,還有一點點的……感動。

這樣的孩子,根本不屬於這個黑暗的地方,即便是他的眼神漸漸黯淡,但那種淡淡的溫潤,依舊是讓人挪不開眼的絕代風華。

這路…也許是到不了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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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雪白的身影忽然緩緩地浮現在他們的面前,烏黑的長髮在微風中依舊不起漣漪地披散着,他輕飄飄地浮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黑瞳中有着滄桑的平靜。

“站住。”

其中一個鬼差上前一步攔在霧燁的身前,冷冰冰地看着來人:“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只要一炷香的時間。”來人忽然翹起嘴角,那笑容明明吊兒郎當,卻看不出輕浮的味道,顯出幾分慵懶的疲憊。

“耽誤時辰,你我都擔待不起這個責任。”另一個鬼差警惕地摸上腰間。

“那就…沒辦法了。”來人聳聳肩,攤開的雙手驀然晃出兩道藍光,牢牢攔在鬼差和霧燁之間。

“天逸!你想幹什麼?”即便是戴着死板的鬼面具,但依舊可以感覺到兩個鬼差忽然爆發的滔天怒火。

“稍安毋躁,稍安毋躁。”天逸瞅了一眼鬼差的身後,聳聳肩,無奈地攤開雙手:“就一炷香而已,我們來聊一聊。”

“你走的是仙道,我們走的是官道,有什麼可說?”其中一個鬼差怒道:“你只管修你的仙,不要打擾我們辦事!”

“哎?你當了鬼差都一百多年了,怎麼還是當初那麼個暴燥脾氣?”天逸毫不在意地笑着。

“你到底想幹什麼?”另一個鬼差還算比較冷靜,但也能聽出話語裡壓抑的怒氣:“再不讓開,別怪我們不客氣。”

“哎,不要這麼冷淡嘛,當初第一次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還是單純鮮嫩的兩個小魂,現在都變得這麼強了,我們這麼久沒見,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天逸笑着,湛藍的光芒卻從指尖溢出來,順着地面悄無聲息地游過去,緩緩加厚了那藍色的屏障。

鬼差摸摸臉上的鬼面具,對視一眼,都心有靈犀地感覺到了對方的無奈。

他們只是鬼差,以勾魂爲主,功力自然不及常年修仙的天逸,況且他們的鬼齡也不過一百來歲。論道行,縱然是加在一起,也敵不過這五百多年的鬼仙。

時辰一到,掌管黃泉路的鬼仙離莫自然會發覺這邊的動靜,想來到時候天逸也只能讓道。

天堯站在霧燁的面前,怔怔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心跳一下比一下跳得更重,更疼痛。渾身忽然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牙齒上下輕輕碰撞着發出咯咯的聲響。

“對不起…”話語在顫抖的呼吸中漸漸沉澱,明明有許多話要說,最後化作嘆息一般從喉間擠出的,只有這句話。

也許這句話已經埋了好久好久,久到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於是便塵封在記憶的雪地中,再也翻不出來。

記憶裡,那站在鐵欄杆的後面怔怔看着雪地的少年,明明被枷鎖困着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用力到指節發白,卻將自己的心思埋在靈魂的最深處,對着那個一夜之間烙進他的記憶的哥哥,挑高了眉,不屑地嗤笑。

多管閒事。

那個靜靜躺着的少年,卻無力地勾起嘴角,依舊笑得溫潤如水。

也許那一刻,這一種愧疚便在心底逐漸萌芽。

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中,彷彿滋生的藤蔓,蔓延開來,將心跳縛得緊緊的,連呼吸都帶着疼痛。

對不起…

越是感覺着這種愧疚折磨着自己的心臟,看着這樣污濁的自己被懲罰着,那種毀滅的絕望快感讓他樂此不疲。

懲罰着自己,卻傷害了他。

上一世,他輕輕撫摸着那冰冷的墓碑,感受着靈魂彷彿被撕裂的疼痛,目光逐漸空洞。

對不起…

這句話埋了很久很久,久到它深深紮根着,又滋生出傷害的藤蔓。

跨越了一世的輪迴,背離了宿命的終局,他的重生,卻沒能挽回他真正想要的。

霧燁看着他,溫潤的目光中平靜得沒有一點漣漪。

那麼遙遠的溫存,彷彿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毫無情緒的目光,幾乎戳痛了天堯的心臟。

天堯看着身邊來來往往的遊魂空洞的表情,顫抖的心跳忽然平靜下來,嘴角扯起苦澀的笑意:“你忘了我…是嗎?”他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輕輕的,緩緩的,有掩藏不住的隱隱顫抖,柔軟得彷彿在輕輕哭泣。

霧燁依舊微微笑着,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溫柔,但那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卻再沒有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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