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泡沫（47）
愛情泡沫（47）
莫名的不安
第二天，星期日。林珊昨晚已回家了。各科考試成績已經知道，許原過還是有一科不合格。是不是白努力了？不能這麼說，至少數學合格了就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下個學期再努力！他有這個信心。
今天是學校規定留校的期限。前兩天沒有走的，都忙着走了。幾位同學商定要去旅遊，叫原過一起去。原過答應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去北京最好，畢竟是都，不會有什麼事。其實，原過更多是想去北京看望堂姐，旅遊尚在其次。
九點多鐘，整個宿舍區已顯得空蕩蕩。原過站在陽臺上看着走的人，卻不見有人回來，心神不寧。怎麼明如還沒回來？她會不會真的不回來？會不會在騙他？或她想來，她家裡的人不讓她來……那個二哥可能告訴她家裡，那麼就……這麼一想，他有些害怕。雖然愛應該可以衝破切阻力，但柔弱的明如能夠嗎？並且他值得她這樣做嗎？他又沒有了自信，高中時，父親對他情竇初開的粗暴干涉令他難抹去那陰影。
將近十點鐘，明如還沒回來。難道她真的不回來了？不會吧？這樣就分手？此時的每一秒的等待都是可怕的，原過爲此要付出巨大的忍耐。他經歷的一個又一個挫折令他此刻有種預感――明如不會來了。
原過鎖好宿舍門，騎車來到車站。從蓮海鎮到西江市的車每二十分鐘一班次。他看着下車的人，每一個人都沒放過，許多穿着紅色衣服的嬌巧的身影都像明如，卻不是。他一直等，等了一車又一車，沒有，又一班車，還是沒有。她到底要坐哪一班車？如果她真的不來……不！她跟我說好了，不會不來的！她不會騙我！他胡思亂想着，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的。
又一班車到了，原過已不相信她會來，至少至少也不是這班車。他要等下去，等到說不定哪班車。他靠在欄杆上，看着下車的一個又一個乘客。
明如下了車，揹着一大包東西，興沖沖地向他走來。
她來了？怎麼這麼像明如？
她已站到他面前，笑着看着他。“等了很久？車還沒停我就看見你了。”她覺得他傻呆呆地表情很逗人。
“明如，是你嗎？”原過無力地將她擁起來，感受這真實性。“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他快哭了。“你說早上來的，可現在快中午12點了。”
她很愕然，怎麼真的傻了？“阿過，你怎麼了？”
周圍的乘客和行人都看着他們，有人被他們感染了。可是他們當中誰會想到他們是昨天下午才分手的，還不到24小時。在別人看來，起碼要一年半載纔會出現這種親熱勁，真是一日不見如三秋。
原過漸漸地鬆開她。明如看着他沾着淚的雙眼，這就是自己的阿過嗎？真不應該讓他等到了這麼久。要是自己不來，他也許會在這站一天，站傻了。看來自己並沒完全瞭解他，讓他受了那麼多苦，她大受感動。
他拉着明如的手，心想都怪自己，本來一切都是很正常的。難爲天下有情人，他們總是用胡思亂想來折磨自己。
回到宿舍，明如靜靜地看着他，他非常非常愛她，愛得癡，愛得傻。單憑這一點，她知道自己沒理由再嫌棄他什麼。他斟他杯茶給她，她還在看着他。
“怎麼了？”原過覺得她在看一個陌生人。
“阿過，我現在有另一種感覺，”明如接過茶缸，“你就像一隻蛻變的飛蟲，你還是你，卻又是另一個你。現在才覺我原來還未完全瞭解你。”
他在她的身邊坐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笑，“我一想到你不回來就害怕了，越想就越覺得你不會回來……就好像要分手。”
“我現在不回來了嗎？”
“嗯，都是我自己亂想。”他笑着，握着她的手吻了她一下。“不和你在一起，就覺得時間很無聊……”
“啊！對了。”明如叫了一聲，拉開水桶袋，拿出了一大包又一小包又一小包一大包，“這是我媽叫我帶給你吃的，你吃了早餐嗎？這是我媽做的糯米雞……”她提着一袋到他面前。
原過接過來，“你媽？！……”
“嗯，是我媽！這包是芋頭糕。”
“她說帶給我吃？”
“是啊，帶給我的男朋友吃！”明如一點頭，表示肯定。
“你怎麼告訴她了？……她是叫我吃了跟你分手還是……”
明如不滿地打了他一下，“你又傻了，我媽喜歡你才做給你吃的，今天早上忙了兩鐘頭。”
“你別逗了，你媽怎麼會喜歡我？”原過總是不信。
明如不高興了，“你是真的傻還是假傻？連句話也聽不明白……”
“明白了！明白了！”一切都令他太吃驚。
“我媽還說，叫你有時間到我家坐一坐。”
“叫我去你家？”――他的老毛病。
“怎麼？你去不去？”
他沒答話，決定不了。
“是不是等到讀完書再去？”
原過感到不安，“你怎麼這麼快就告訴家裡了？”
“是二哥說的，後來媽問起來，你就告訴她了。”
“你媽不反對？”
“她說可以交朋友，別影響學習就是了。”明如把臉湊到原過面前，“今天下午跟我回家吧？”
“我總覺得現在太快了點，畢業前再說也不遲，我還沒決定娶你呢……”
“你又胡說些什麼？”明如給他一捶。“你不娶我我現在就走。”
原過笑着拉住她，“你肯嫁我？我不去也不行啦，醜婿也要見岳母……”
又被他佔盡了便宜，明如氣得不得了，又撒嬌地打了他一輪拳頭。
原過被她“揍”得叫着笑個不停，“明如，我們明天再去你家吧。”
“明天？……學校規定今天全部離校。”
“管他呢。”
“我們女生宿舍今天要關門，你想我回去明天再來接你？”
“在這不行嗎？”
“在這？幹什麼？……不行！”她泛紅了臉。
“怕什麼？你放心，我不會佔你便宜。”
“不行！”她很堅決。
“有什麼不行的？我們在這也不幹別的，怕什麼？”
“我說不行就不行！”明如仍是那麼堅決。“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走！”
“好！好――！不行。”原過連忙制止她，“不行就不行，總是你說了算。我嫁給你算了。”
明如又被逗得一陣好笑。她有點不明白爲什麼這麼討厭的原過而她又偏偏喜歡他，難道這就所謂愛情是盲目的？
“我有點困，沒想到考完試還這麼費心神。”原過用溼毛巾擦去身上的汗酸味。“你也休息一下吧？”
明如在他身邊躺下來，貼着他的肩膀，她有些睏倦了。
原過醒來時，明如正偎依在他身邊。她那麼專心地睡着，讓人覺得她的夢境是多麼好。她鼻樑上滲出了小汗珠，呼出的氣輕輕地噴在他的肌膚上，癢癢的。原過第一次見到女孩子沒洗梳是什麼樣子，不覺得難看，反而很真實。他靜靜地看着她的臉龐。想着和明如結婚的那一天，明如穿着白色的婚紗，要那種露出兩肩的――明如的肩膀很漂亮。她一笑，眯着眼睛，露出潔白的門牙，被這白色的婚紗一襯――多迷人啊！這時奏響了《婚禮進行曲》，在人們的祝福聲中，他們互相交換了戒指。
原過做了一會兒白日夢。又看着明如，哎喲！真糟，哪有新娘的樣子？睡得像小豬。他輕輕地在明如的臉上吻了一下，卻把她弄醒了，他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