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跟在我的背後，與玲貴人的貼身侍婢並肩的跟着我們走。
慢步走在陽光之下，我們一路上觀花談笑的，淨是說着一些無關重要的話題。
最近這幾天我們都是如此相處。
“星兒，昨天皇上過來的時候得知我跟你走得很近，可開心的。”玲貴人帶笑的牽着我手，臉上的燦爛好比天上的陽光。
看着她的笑，我也能感覺微微的好心情。
其實這幾天心情還算不錯的，刻意的去忽略宮中其他的事端，那麼就算是不錯的。
只是有時候總不免會想，春兒的傷如何？小云的處境如何？
可惜段若辰不會幫我，我還沒有足夠的立場跟能力去救人。
“星兒，你看。”沒有等我說話，玲貴人突然輕拍我的手。
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一張曾經見過臉。
不算熟悉，可是我忘不了她。
她就是那個在湖邊遇上兩次的太妃娘娘了，一個知道我是誰，可我卻不知道她是誰的女人。
“那是誰？”不算隔得很遠，我能一下子便認出是她。
如此淡若的素色衣裝，卻掩不住她身上那高貴的氣質。
“她就是七王爺的母妃，賢太妃娘娘。”玲貴人說，笑了起來，伸手牽着我就跑。
還沒有回過神來，我本想拒絕前往，可是想到她懷着孩子，便不敢拉扯，只好無奈的跟着她跑過去。
可是想到她便是賢太妃，這種感覺很奇怪，不知道是要避還是要面對。
“賢太妃娘娘，你怎麼出來了？”玲貴人歡笑的上前，走到她的面前也沒有多作禮節，那歡喜的笑臉就像眼前的婦女跟她有多麼的熟悉。
我當然記得她出嫁前一直跟七王爺住，可是賢太妃一直在宮外，我在後宮這幾年也沒有見過七王爺回宮，她又怎麼會跟賢太妃熟悉呢？
還是她入宮後有去永壽宮探望過？而我並沒有注意過？
“玲兒？出來散步嗎？”帶笑的看着玲貴人，賢太妃溫和的低語，伸手與她的反握着。
看着她們的親切，我只好先跪下行禮：“純貴人見過賢太妃娘娘。”
“有禮了。”她笑語，示意我平身。
緩緩的站起，是玲貴人急急的將我拉起，她笑着對我說：“你不用特別多禮的，其實賢太妃這個很隨和的，她也不喜歡爭奪是非，在永壽宮中許多的太妃太嬪都特別的尊敬她。”
“看你說這是什麼話，本太妃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太妃，說到底在這後宮中也只是一個寡婦罷了。怎麼及得上你們這些女人啊！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也是當今皇上的女人，所以就別對我們這種太妃行太大的禮節，我們也不能承擔。”她笑着，表面真如玲貴人所說的那麼隨和。
可是疑惑的看她，我沒有忘記之前兩次遇上她的時候那情況。
她的說話雖然不能稱得上多刻薄，但也絕對不叫柔和，那種感覺是讓人覺得她的不平凡跟不好對付。
“賢太妃說話言重了，不管如何你們都是我們的長輩，就算不是皇上的親母后，也是皇上會尊重的長輩，我們更不能怠慢。”溫和的彎起脣，我輕微的笑語，深深的看進她的眼眶之中。
賢太妃？
當初我是沒有想到她會是賢太妃的，一個給人同樣高深難測之感的人。
她看起來比太后的心計要深許多。
若說當初先帝真的在皇上與七王爺之間作着選擇，那麼單憑太后還真不是這女人的對手，也難怪有人說當初若不是因爲玲太妃而惹得先帝與七王爺不和，當初的太子之位肯定是落在七王爺的身上呢！
若不是因爲玲太妃，今天的這個帝王是否真的會是七王爺？那個太后是否就變成了現在眼前的這個賢太妃？
想着，不禁微垂眼眸，拒絕胡思亂想。
不管如何，現在事實就是事實，當初的一切誰都想不通，因爲只有死去的先帝才知道其中的變數是怎樣的。
“哈哈，真是一個會說話的孩子，難怪皇上對你特別的喜愛，讓你從一個侍婢升爲貴人。”她笑着，衝我滿意的點頭。
“賢太妃，你知道星兒的事啊？”玲貴人有點奇怪的皺起眉。
“當然，這純貴人的事後宮中誰不知道呢？那時候皇后出事，純貴人與皇上的事東窗事發以後，就算是我們永壽宮的人都是每天在討論着。”她笑着，這理由哪些的充實。
本來就是，只要說到純貴人，說到司空星兒，還有誰不會知道呢？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可這名氣卻已及得上任何一個妃子。
想到自己如何從一個小小的宮婢成爲一個死囚再到貴人，這也太讓人反應失措。
“讓賢太妃笑話了。”淡淡的微笑，我沒有將太多的心思放在心上。
對她，我心裡總有保留。
在這後宮中生活的時間越長，對於越是聰明詭計的人就越不能安心。
“沒有笑話，只是覺得當今皇上還真有先帝的風範。”她笑着。
“賢太妃，別說這個，說說你吧！你不是很少會離開永壽宮嗎？今天怎麼就出來了？”玲貴人歡笑着問，倒是替我將話題解脫了。
我可不想她總圍着我的話題轉。
“我是聽聞你懷孕的消息，卻等了幾天還沒有見你前來看望我，所以就自己出來，想去找你呢！”她笑着帶溺愛的牽着玲貴人的手。
“真的？對不起，是玲兒不好，玲兒這段日子情緒起伏太大，所以都沒有時間去看你。不過沒事，往後我會多抽點時間去看你的。”玲貴人抱歉的笑說，低頭輕咬脣角。
“還是別了，要是讓太后知道，也許她會不高興。”
“不會的，太后人很好，她早就知道我入宮以後有前往探望你，可她沒有反對，當時還表示讚許我對長輩的尊重呢！而且她對玲兒也很好，最近玲兒懷孕了，她也經常給玲兒送來好吃的燉品，就怕玲兒吃得不好。”輕輕的搖頭，玲貴人對太后倒是很好的評價。
不過想想，太后對她同樣的不錯，就算皇后對她不喜歡，太后也沒有將這看在一起。
“是啊！若是這樣就好，你是她的兒媳婦，現在又懷孕了，皇上就只有一個皇兒，皇后又剛剛滑胎，相信太后也很希望你這一胎會是一個男的。”賢太妃笑着，牽着玲貴人的手往一邊走。
看着她們的背影，我卻不想跟上，便低頭笑語：“稟太妃娘娘，星兒現在才記起有一點關於中秋節的事得準備，既然你來陪玲貴人散步，不如星兒先回去忙，可好？”
“你就真的不跟我們一起散步？”賢太妃深深的看我一眼，彎起脣，點頭問。
“嗯，不了。”堅定的點頭，我不去在乎她如何想，只是不想跟着。
“那好吧！純貴人慢走。”她這時笑着，點頭示意，然後若無其事的轉身與玲貴人一起走。
我與芬芳站在原處，看着她們遠去的背，暗暗的呼了口氣。
賢太妃剛纔看我的眼神帶有防範，不禁懷疑她是否會擔心我會傷害玲貴人腹中的孩子。
想必，一會她肯定會問玲貴人關於我的爲人，還有提醒玲貴人以後多防範着我吧！
苦笑着，轉身往回去的路走。
想想陽光雖是燦爛，可是這個世界卻不適合我去休閒的觀摩。
“主了，你說要忙中秋節的事，那要忙什麼？感覺有差不多一個月才中秋節呢！而且關於後宮的節目等事一向是由雅貴妃或太后去主持的，現在有了皇后娘娘，就更不用我們這些人去操心。”芬芳緊緊的跟着我，嘴裡不明白的詢問。
轉頭掃了眼她臉上的好奇，我微笑的隨意找了藉口：“沒有什麼，就是看看能如何打扮一下純景軒，讓我們那小小的地方同樣能有溫暖的中秋可以過。”
“好啊！這主意不錯，雖然我們這邊地方小，人也不多，可是若到時候宮中真的要舉辦什麼大的慶典，若我們沒有被邀請去，也能自己人一起慶祝。”芬芳聽着，可興奮的。
看着她臉上的笑，不禁跟着微笑。
始終是一個小孩子，這些心態還是少不了的。
在許多人的眼中，中秋佳節都是那麼的團圓而美滿。
可是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惡夢罷了。
一年前的那一天晚上，正因爲這個節目慶典，皇上纔會喝醉了，我也纔會被太后吩咐扶皇上回去休息。
若不是那一晚的事，我現在就算不在太后的身邊，也至少是皇后身邊一個可信重用的掌管姑姑，又何需像現在如此不知前路呢？
從此以後，我出宮的希望沒有了，而我的後宮還在不確定的浮沉中。
是啊！往後，我要怎麼辦？
失神的走在石路上，第一次想到自己的後路，成爲了貴人以後，我就不能再有離宮的機會了，以後，我要怎麼辦呢？
說到便辦到了。
芬芳回到了純景軒後便與大家商量着要如何爲中秋節做準備。
沒有拒絕，我只帶笑的任由他們去提議，然後去準備，去策劃。
看大家開始心急的準備着，我便讓芬芳不用守着我休息的寢宮，說自己先睡。
可是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竟然也不好入睡，雙眼睜得大大的，就是怎麼都閉不上，腦海裡閃過許多的想法。
特別是賢太妃。
她總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說不上爲什麼，可又覺得她不簡單。
想到她今天對玲貴人的好，不禁想這其中的原因是爲什麼？
對玲貴人如此好，那麼她對玲太妃呢？
當初她們同侍一夫，不知道她對那個少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又是如何看待呢？
忽然從牀上翻起，是睡不着，便有了想要出去吹吹風的念頭。
沒有多想的地方，今晚我就是想去觀星樓。
換好了衣裳，看了看窗外的景色，不想讓芬芳她們知道我沒有在寢宮之內休息，便任由裡面的燭光點燃，將窗戶給關上，才悄悄的離開了純景軒，不讓任何人發現。
從純景軒往那隻去過兩三次的觀星樓而去，路不算好走，幾乎是要繞一個大圈。可憑着在後宮中這麼多年的生活，要想不懂得路那也太談不上道理了。
在轉了幾圈以後，走上好一段路，終於是抵達了觀星樓的下面。
擡頭往上望，是望不到上面的觀景，唯一的感覺就是好高好高。
“你怎麼來了？”一把意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轉頭看去，盯着眼前的這一身夜行衣，也不能給予多意外的神色。
或者說，在宮中見到夜行衣已經成爲我的習慣。
“我就是想到上面去看看月亮，快到中秋節，這月亮開始變得圓圓的，也特別的明亮。”我低語着，沒有理會他，自己先往上走。
不得不說，我就是有點害怕，害怕與他在這裡站得太久，會被人發現。
想到段若辰總是三番四次的暗指我看他的目光帶曖 昧，便更不想惹來半點的懷疑。
可不管如何，他都是我記憶中那個好哥哥，我亦沒有要與他永遠拉清界線的念頭。
“的確是明亮，可本王看來，你的心可就不算明亮，不然你也不會往這裡來。”他笑了，跟在我的背後走着。
我無聲的向前走，沒有回頭看他，只專注着自己的腳步，害怕會不小心踏空了。
“星兒，近來可好？”見我久久不語，他忽然又說。
仍不也隨意的回頭去，我一邊低頭看路，一邊提出今天的事：“之前星兒曾經兩次在一個宮中的人不太敢去的那個人工湖邊遇到一個太妃娘娘，那位太妃娘娘氣質高貴，說話從容淡定，而且眉眼間能給人一種高深難測的勢利之感。當時星兒一直在疑惑，那是誰呢？卻一直沒有想到，原來她是賢太妃娘娘。”
“你見過賢太妃？”他倒是有點意外。
“自從皇上登基以後，永壽宮那些太妃太嬪們倒是很少會步出永壽宮的，聽聞那裡已經很大，那些女人喜歡刺繡作樂的一天過一天。星兒雖跟在太后的身邊多年，可是太后也不喜歡去永壽宮，所以當然沒有見過那些娘娘們。直到今天，當賢太妃前往探看玲貴人，才知道那個湖邊的太妃娘娘就是賢太妃。”我說着，仍在低頭的走路，一步一步的走。
“你不喜歡本王的母妃。”他跟在後面，聽着我的說話，問。
怔了一下，腳步一頓，我回頭衝他搖了搖頭後，纔回身繼續的往上走：“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就是覺得她不簡單，若要跟她成爲對手，得要有點辦法才行。曾聽聞當年先帝最寵愛的兒子就是你跟皇上，當年的太子人選也在你們兩個人之間選擇。當年，太后是憑什麼贏了你母妃的呢？可惜當年我還年輕，也不在太后的宮中辦事，不知道關於當年的一切一切。”
我如溫和的笑語，其實也想從他這裡打探點什麼。
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賢太妃對當年的玲太妃又是如何的態度？
一個是她兒子癡愛的女人，卻成爲了她丈夫的愛妃，是要爭寵，還是要偏寵？
這種關係總讓人感覺其中有點怪怪的。
我倒是不禁會好奇，當年的賢太妃是怎樣對面玲太妃的呢？
“那些往事都過去了，你又何必去好奇。”他跟在背後，如不感興趣的說。
只是他越不想說，我不禁越是好奇。
輕輕的嘆，再長的梯級還是走到了盡頭了。
步上觀星樓，我回身去看他，並沒有急着去觀看高高在上的月亮：“當年賢太妃知道你愛着玲太妃的事嗎？她是怎樣看待玲太妃入宮的事？她有反對過嗎？不過想想就算刀子反對只要先帝喜歡，還是沒有人能拒絕玲太妃入宮的事實吧！”
“都是一些陳年舊事，本王可看不出星兒會是一個好管閒事的人》”冷淡的眨眼，他舉步越過我，筆直的往外而走。
看着他走到觀星樓的圍杆前，我也急急的跟了上前：“的確，我不是一個好管閒事的人，可是王爺當年就因爲好管閒事而救了星兒一命，現在星兒也想好管閒事一次，爲了替你解開心結。”
“本王有什麼心結？”不滿的，他皺眉狠狠的瞪着我。
顯然，我又一次觸到他的痛處。
這個男人脾氣不見得比段若辰好，容易反羞成怒的。
“王爺何必生氣？星兒只是想幫你。”大膽的與他對視，我就是不怕此時的他。
沒有理由的，我從來都不害怕他會傷害我。
“想幫本王？那原因呢？就因爲你欠本王的那些恩情債嗎？”他冷哼，衝我不屑的一笑：“自從你成爲貴人以後，本王就感覺到你刻意的疏遠，然後又是那麼心急的想要替本王查出玲太妃的事，那是爲什麼？是因爲現在你已成爲貴人，飛上枝頭了，倒是想跟本王儘快的擺脫關係，是不是？你就是想還了恩情以後，就各不相欠，是嗎？”
“王爺何必這樣想。”
“如果不是這樣，那當初星兒爲什麼就沒想過要替本王查出真相？那爲什麼當初的星兒又沒有想要逃避本王而經常前住桂花林呢？”他沉着嗓子，就是帶着怒意的打斷了我的說話。
我是不亂箭他的怒火爲什麼，只好無奈的別開頭，以不語來讓他先冷靜。
夜風吹過，這樣的夜開始有了涼意，已經將要中秋，天也開始轉冷，夜裡總免不了冷感。
“王爺何不冷靜一點，不管星兒的心是如何想，那對王爺來說都不重要的。難道星兒早就說出當年的事，王爺對星兒的態度又會從一開始就有所改變嗎？可就算改變了，又能如何？”直至感覺身體發冷，我才微微的輕顫了一下，將話題轉回去。
這兩次見面，我都感覺到他對於我要幫他查出玲太妃的死之事有點激動，所以我更想解開他的心結。
他越是放不開，只怕他往後的日子同樣越不開心。
“星兒當初不說，當然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爲星兒不知道說出來以後王爺會怎麼想。而且都過了那麼多年，只怕王爺心裡也早就忘了當年的事，至少可以肯定一點就是王爺一直沒有認出星兒來。所以，那事不說又如何呢？而後來會說，自然也是因爲星兒以爲自己將要死，所以才真誠的向王爺道謝，那一天晚上在星兒看來，王爺會冒着被發現的危險來見星兒最後一面，也算另一種恩情。”我苦澀的笑了笑，沒有再看他，轉頭看向無邊無盡的夜色：“而星兒會打算好管王爺的閒事，也是因爲真心的關心王爺你。星兒不想王爺總在夜裡偷偷的入宮，只因爲放不開那個慘死的愛人。若有一天星兒真能替王爺爭出當年害死玲太妃的人，那不是一件好事嗎？爲何總要認定星兒是想要還清當年的恩情急着拉清關係？若星兒真要跟王爺拉清關係，那恩情就算不還，王爺又能將星兒如何？”
“……”沉默了，他沒有再說什麼，也許是覺得我的說話不無道理。
“所以啊！星兒是真心想要幫王爺的，當然，如果王爺堅決要反對，那也沒有辦法的。可是星兒想王爺明白，現在玲貴人心中的愛已經轉到了段若辰的身上，她又懷了皇上的孩子，想必她早就忘記了當初入宮的原因。若王爺真心爲她好的話，王爺也不會希望她再協助你查下去，不是嗎？”所以，他只能放棄讓玲貴人幫忙的打算。
現在後宮之中，能幫他的人只有我。
“你呢？爲了本王的心結，你就要冒這樣的險？如果讓段若辰知道了你在暗暗的替本王辦事，你可知道這絕對是死罪？”他終於還是開口，可是語氣放軟了。
轉頭看他，我彎起淡淡的笑，搖頭：“星兒並不是不怕死，只是也沒有什麼可怕的，若不是王爺，星兒早就死在八年前，可能還要死得很慘呢！星兒不敢想你若是被那些山賊帶回去山上會過着怎樣的生活，所以還有什麼好怕的呢？這些年星兒都賺到了。”
“好吧！就算你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本王……不是要想一想。”他微微的垂頭，可是沉默了好一會後，還是拒絕了。
有點無奈的看他，我是不明白他這是爲什麼。
“算了，王爺若不喜歡，星兒也不會勉強，只希望王爺能真心的放開過去的一切，好好的過現在的生活。玲貴人也將會有很好的結實，玲太妃也已經死去多年，王爺不該一直陷在各種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無奈的聳了聳肩，我決定放棄對他的提議。
罷了，他不喜歡就不喜歡。
“母妃曾經很喜歡玲太妃的，那時候她還不是太妃，她也會經常跟着母親入宮，然後偷偷的跑去看本王的母妃。當年，所有人都以爲我們真的會成親了，等的就是她成年的那一天。”忽然，他又輕輕的，慢慢的，訴說着當年的事。
這些事，是我所不知道的……
也是我所好奇的，亦是要查出玲太妃當年如何慘死的有利證據之一。
不能否定，我就是有點懷疑賢太妃與當年玲太妃的死有關。
“可惜所有人都看錯了，所有人也猜錯了，我們還沒有等到那天。在本王一次帶兵外出的時候，便傳來了消息，說父皇對她一見鍾情，而且念念不忘，最後還決定要娶她爲妃。”他說着，原來平淡的聲音在最後的說話中還是難免帶了絲絲的起伏。
正是那一次，他就要與那個深愛的女人天人永隔……
“當時我很激動，也很痛恨，可惜一切都太遲了，當我趕回到京城的時候，她已經入宮爲妃。從此以後她就註定是我父皇的女人，竟然成爲我的衆多母妃之一。”他說着，帶自嘲的笑了笑。
我能想得到，當初的他受到的打擊有多大多沉重……
那個很善良陽光的好哥哥，就是因爲那樣的打擊纔開始轉變的吧！
他肯定有恨吧！畢竟當初他與玲太妃的事都那麼被人看好，顯然先帝也肯定有聽聞他與玲太妃之間的感情，卻硬要奪他所愛……
一個硬要搶走自己心愛女人的父皇，他要如何去面對呢？
“你很恨先帝，是吧！所以你跟先帝的感情就開始出現問題了？”我小心地輕問，手微微的上伸，本想扶上他帶微笑顫的肩膀，最後卻還是收了回去。
我對他，已經沒有那個資格跟勇氣……
就好像當年的他對玲太妃一樣，沒有了那個資格跟勇氣……
“恨？本王倒是想不到除了這個字還有什麼字眼能表示我對他這樣做的怨恨呢！”冷冷的哼，他笑說着，狠狠的瞪向遠方。
事隔了如此久，顯然他還輕易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