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婷妃重現（二更）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能看到不遠處的海。
這裡，海風很濃，還能感覺到鹹鹹的味道，風吹過來有點粘人的感覺，可是很舒服，很舒服......
迎着風在笑，頭擡得高高的，閉起眼，感受着海風的距離，我幻想着自己就站在海邊。
那裡，有許多愉快的回憶......
“在想什麼？”輕聲的，磁啞的嗓子軟軟的從耳邊傳來，提醒着我，他們的存在。
轉頭看他，笑了，露出最真實的笑：“星兒在想着海，以前爹很喜歡帶星兒到海邊去。雖然我們不是漁民，不會出海，可是在海邊會買到漁民帶上來的最新鮮魚蝦，而且價錢會便宜許多。而星兒那時候很調皮，每一次都會偷偷的跑到海邊去玩水，讓浪衝着自己的小腿，然後不時的逃跑，不停的歡笑。”
輕聲的回憶着，笑容在不知不覺之間越來越深。
關於那一切的回憶，我是永遠都忘卻不掉的。
“那走吧！別在這裡看了，到海邊去。”他看着我說話，靜靜的聽着我說完，然後才點頭，伸手拉着我要轉身。
怔了一下，我沒有忘記那天入城前他露出對海的不喜歡。
我以爲他還在介懷婷妃死於海上的事，不是嗎？怎麼又提出要帶我到海邊去？
“夫君，不用了，不是說好了要送你東西嗎？我們還是到街上逛逛就算了。”不管他的這點提議是不是爲了我，我想還是算了。
“這裡的大街沒有什麼好逛的，而且我看剛纔轉了一圈，你也找不到可以送我的東西，再走也是白費腳步。”他說，拉着的手並沒有停下腳步，還是繼續的往城樓下走去：“你還記得海邊怎麼去嗎？”
“呃，記得，可是很遠，從這裡走去可能差不多要一個時辰。”我們沒有馬車出來，他確定要走路過去？
“那就走走吧！反正我們也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不差這一程。”他說，仍是拖着我走。
呆呆的看着他的手，擡眸時，看到了馬將軍會心的微笑。
怔了一下，感覺到他掌心上傳來的溫度，忍不住也笑開了。
我能認爲他這一次是真心想要隨我所願的吧？
***
屬於海的聲音，沙沙的作響，是海浪衝到了沙灘上的響聲，是風吹着岸上大樹的聲音，還伴着狂妄的海風聲，這就如一首澎湃的樂曲。
激動的凝視着海邊的不平靜，從前的點點滴滴，如在眼前再次演練。
重重的喘着氣，有種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的衝動，讓我激動，讓我不知所措。
“不用難過，生老病死是人的一生必經的介段，你可以宛惜，卻不必去傷心。相信你的爹孃此時在天上看着你，會笑的，他們會說，還好他們的星兒一切安好。”站到了我的旁邊，他也笑了，迎着海風，任由海風去吹打着他的黑髮。
轉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開了。
是的，我該開心的，因爲我能重遊這地，能重新的懷念往日的一切。
八年了，八年來一直的逃避去回想那一切，一直努力的在後宮活得更加好，這些年來，我都撐過去了，現在能站在這裡對着大海在笑，是我的福氣，是爹孃的保佑。
“皇上，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陪我來這一趟，原來我很想念大海，很想念我的爹孃，很想念這裡的一切一切。”笑着，我轉身與他面對面的，有點激動的拉起他的雙手。
平日，這些事我是不會用的，可是今天，我很激動，也很感動。
“那就好好的懷念，明天就是八月十四了，我們最遲在八月十五後就回去，你就只有兩天左右的時間可以懷念，第三天就要走，不然太后真的會派人來捉你這個拐帶帝王的女人。”笑了，他任由我的放肆行爲，看着我的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輕柔。
也許是開心，所以看在眼裡的都是美好的。
“皇上，星兒可不可以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握着他的手臂，我忍不住咬脣輕問。
不算是撒嬌，可我看着他的目光是帶着貪婪的。
“什麼要求？別說要將朕當馬來騎，朕可不做這些事。”伸手將我攬進懷中，他笑了，輕聲的問。
這話，表示着他的答應......
“從前星兒很調皮，最喜歡赤着腳在沙灘上跑，然後爹爹就會一直跟在背後追。本來他就是跑得比星兒快，可是爲了讓星兒開心，他會裝得比星兒慢，然後追上好一段路，才一下子將星兒給抱住。”想着從前，我的笑容不自禁的更開。
這樣的笑，從八年前就沒有試過了。
今天，我有種解開心結的感覺......
這麼多年都害怕去回想當日的悲劇，現在算是接受了現實，心裡如重重的舒了口氣。
“你想朕也這樣跟在你的背後跑，是嗎？”劍眉輕挑，他可聰明的指出。
這心願，不爲難吧！
“嗯，可以嗎？皇上答應星兒，星兒一定會更加的感激的。”
“更加的感激？如何表現？”邪惡的笑着，他色迷迷的眯起了眼。
心情很好，不與他計較， 兒時的調皮衝上大腦，便不顧什麼禮儀的事。
就這兩三天了，回宮以後等候我的不知道會是什麼，現在我只想盡情的去享受他肯給予溺愛。
不管將來是不是萬劫不復，這一切已經顧不上了。
“那皇上追到星兒再說。”嘻哈的笑着，我快步的跑了起來，一邊跑着，一邊將自己的鞋子給脫掉。
迎着海風跳，心裡一直壓得沉沉的許多煩惱如一下子就能吹散，所有的痛苦好像都與我無關。
跑得那麼快那麼急，我知道他就跟在背後。
風吹着，腳下觸及的是細軟的沙粒，還有背後跟隨着的那個男人。
那個我的夫君......
擡頭，迎着風，任由眼角的淚水溢出。
我在心底跟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爲自己的爹孃而哭。
往後，我一定會更加堅強更加努力的活着，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我要讓在天上的爹孃能看到我的好，讓他們真正的欣慰。
我的命是他們奮力保護下來的，我一定可以活得很好的。
我一定可以的......
“噢。”腳下忽然的痛，是踩到了硬物。
停下了腳步，低下頭，看到的是一個很漂亮的貝殼。
這貝殼色彩漂亮，不是那種很鮮豔的顏色，可是看着很好看漂亮，粉**嫩的，是海浪衝突出來的光滑。
彎身去拾起，人還沒有來得及站穩，便看到背後追上來的男人。
嚇了一跳，便立即又跑。
“啊！”可是來不及了，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抱住了，他的動作很快，輕易的將我扯進了懷中。
但他忽視了這裡的沙土不穩，我衝向他懷中的衝擊力讓我們失去了平衡，雙雙倒於地上。
“哈哈哈......”倒於沙上的力度很大，可是卻不感覺到痛。
臥在他的懷中，聞着不知道是他的氣息還是海的味道，就是忍不住依戀。
笑得很開心，這放聲的歡笑很久沒有試過了。
“你這女人還真是，原來瘋起來還不是朕能想像出來的瘋狂。”他說着，拉起我還在包紮中的手：“有沒有撞到了？”
“沒有。”搖頭，我笑着，將另一隻手上的貝殼小心的收起。
我想到了要送他什麼中秋節的禮物了，可是暫時還不能讓他知道。
我看到了那貝殼很漂亮光滑，上面肯定可以刻字的。
我知道我們這裡有許多店鋪裡面有人可以刻字，我要明天去完成，然後才送給他。
“好了，回去吧！你還要有最後一次藥，換完這次以後就可以解布帶了，可不要讓海水給碰了傷口，若真的留下難看的疤痕，朕可不會再要你。”他說着，自己先站了起來，然後將我也拉起。
“是。”乖乖的應着，我小心的將那貝殼收藏在衣服之中，然後伸手握着他的手，與他慢步在沙灘之上。
開心的笑着，貼在他的身邊，緩慢的步伐是我跟隨着他的。
臉貼在他的手臂上，第一次，如此放任自己的去享受他的存在。
“你變了。”走到了岸上，他低頭掃了我一眼。
“變怎樣了？”
“變得依賴朕了。”他說，那自信的笑可以算得上是高傲了吧！
“皇上不準嗎？”笑着，我輕聲的問。
“準，朕最愛讓女人依賴。”點頭，他不帶浪漫的說。
苦惱的笑着，無奈的搖頭，不去管這一點......
他的多情，就容我暫時忽略吧！
去年，他給了我最悲慘的一箇中秋夜。
今年，我要讓他給我最快樂的一箇中秋夜，哪怕只是這一個，我也就什麼都不怕。
***
回去之後，傅太師的爹也已經回來了。
於是，我又被他請到了小廳裡面聊了許久許久，聽着他說了許多以前他與爹爹之間的兄弟情，也對他聊了許多我這些年來的生活。
面對他的慈愛，就好像爹爹就在眼前一般，看着他的歡笑，才知道自己還有活着，原來真的有許多人在替我開心。
就是這樣，我們聊了許久，直至他自己都感到累了，才肯回房間去休息。
他走了，我便自己坐在房間之中。
找出今天從沙灘上拾到的那個貝殼，忍不住來回的打量着。
這貝殼的形狀圓圓的，顏色很嫩，看起來有點像透明，其實又不是透明的，越看越讓人喜歡。
最重要這貝殼不會特別大，也不會太小，看着剛剛好，握在掌中感覺很實在。
眼看晚膳的時間還沒有到，細細的盯着手中的這個貝殼，越想，便越是着急。
知道段若辰跟馬將軍在書房中商量着京中的事，忍不住有想要先出去了再回來用晚膳的決定。
想到，便更着急......
因爲我們是賓客，很快的，我就順利的離開了大宅而沒有人去攔阻。
走在大街上，心想，在宮外的日子真好，自由而沒有規限。
很快的，我走進了市集中，開始尋找着能刻字的地方。
“你好，請問這附近有沒有能刻字的地方？”走了一段路，我決定還是問人，就跑向一個看起來較和善的婦人面前笑問。
“刻字？你想刻什麼字？”
“我就是想在這個貝殼上面刻字。”拿出貝殼，我笑着回答。
“哦，前面有一間專門用貝殼做飾品之類的，你去看看吧！他們好像能在貝殼上面畫畫寫字呢！”那婦人立即會心的笑，轉身指向一面對我說。
“好的，謝謝。”立即升起了希望，我道謝後快快的跑了過去。
不知道要用多長的時間，我希望能在晚膳前趕回去，不然段若辰會生氣罵人的。
他是那種高興的時候會疼到你天上去，不高興的時候毫不留情的薄情人。
可是這個薄情人卻在這些日子裡帶給我許多，許多......
沒有多困難，我輕易的便找到了那間買貝殼飾品的店，從店鋪外看進去，能看到許多用貝殼做的小禮品。
有的像風鈴，有點是用小貝殼做出來的動物，有的是很大很大的貝殼擺件。
我握着自己手中的貝殼進入，裡面的人立即笑着走出來：“這位夫人，有什麼能幫到你呢？需要什麼？”
“你好，我有一個貝殼，想要在上面刻字，可以嗎？”將手中的貝殼攤出來，我以笑臉輕聲的問。
“當然可以，你若喜歡的話，在上面刻畫都可以呢！我們做了許多年，手工絕對是一流的。”那人笑了，立即接過我手上的貝殼，來回的打量着：“好光滑，很好看，刻字最適合，夫人想刻上什麼字，刻在什麼位置上？”
“刻在這裡，就刻......”想了一下，咬脣說出：“辰，謝謝你。”
“好啊！辰是你的夫君對嗎？”那人笑了，會心的走向一邊像是刻字用的桌面前。
眼看着他坐下，我帶笑的點頭：“是的，他是我的夫君。”
“他一定是對你很好，所以你纔要對他說這聲謝謝吧！女人啊！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到一個愛自己，對自己好的夫君，你可真是幸福。”站在店內的另一個婦人笑了，對着我輕笑着點頭。
“謝謝你們，我現在的確是很幸福，雖然這種幸福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可是這一刻我是真心的感謝他帶給我的一切美好回憶。所以，我想刻這個貝殼送給他，就當是我的一份心意。”笑着，她的說話讓我很認同。
幸福，也就是如此......
“嗯，那你等一會，這麼簡單，很快就會好了。”那男的開始着手上的工作，轉頭看向我詢問：“對了，要不要在謝謝你的背後也刻上你的名字。”
“這......”聽他的提議，我不禁心動了一下。
可是想想，還是算了。
“不用了。”輕輕搖頭，我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不能......
若真要送給他，那就要放在他的地方上。
可他的女人太多了，若我在這上面還刻上我的名字，只怕會惹起事端吧！我不想有一天皇后或雅貴妃看見了，會狠狠的將這份心意給壓碎。
而且，不用寫上我的名字，他會記得是我送的。
“那你坐一會，很快的。”那人笑了，點頭，然後開始着。
我帶笑的走向店裡的那個婦人，讓她算了錢，就坐在一旁守候着。
果然，沒有讓我等多久，那貝殼上很快便出現了我想要刻的字。
看着那好看的辰字，脣角忍不住裂開上揚，輕柔的笑着：“謝謝你們，很漂亮，很工整。”
“不用了，希望你的夫君會喜歡，相信他看見以後肯定會很開心的。”那婦人笑了，對我真心的祝福着。
從心的點頭，我帶着自己的心意轉身離開。
時候不早了，不想讓大家等候着用晚膳，腳步不禁更快了，幾乎小跑着的回去。
“星兒。”
在走到司空府宅前，忽然有把聲音在叫喊。
擡頭看向，是一輛馬車，是段若辰的馬車。
他也剛好走下馬車......
“夫君，你去哪裡了？”我跑了上前，笑着貼近。
“我跟馬坤出去辦點事，你怎麼也出來了？你去哪裡了？”他說，擡頭看向我回來的方向。
“我......我跟傅老先生聊了好一會，想到爹孃，感覺心裡有點悶，所以就去市集中走了一會，現在心情好多了，就回來跟大家一起用晚膳。夫君你在外面吃過了嗎？”不自在的笑，我的貝殼已經收藏了起來，不讓他發現。
這禮物，我想在中秋節的那天晚上才送給他。
“沒有，回來陪你才吃。”淡雅的搖頭，他的臉上露出寵愛般的笑，伸手輕撫我的臉。
我依進了他的懷中，與他並肩而入：“那傅太師呢！他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出去，夫君你會路嗎？”
“我們出去之前他在跟他娘商討中秋節的安排，所以我們就沒有叫他出去，反正就是想去看看這裡的民情風俗，看看官僚的好壞而已。”他說，手落到我的腰上，貼頭上前，輕舔了一下我的耳朵。
嚇了一跳，全身一下子繃緊了，轉頭，不禁臉紅的用力瞪他。
這裡這麼多人，他還真的會亂來呢！
“還有海的味道，鹹鹹的。”沉啞的低語，他輕聲的笑着說。
如此的快樂，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爺，你們回來了，奴婢還想去找你們用膳呢！聽說傅太師帶了一個客人回來。”慈念遠遠的看到我們，便衝了過來，臉上露出笑。
“客人？什麼客人？”抱着我的段若辰問，臉色有點凝重，好像想到了什麼。
“奴婢也不知道，因爲爺在，按道理他不該隨便帶客人前來纔對，可是我剛纔聽到他們府上的僕人說府上來了一個漁民，還帶來一個女人，吩咐準備用膳的事，所以才跑出來，想去叫夫人用膳，沒有想到你們就一起回來了。”慈念姑姑輕輕的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女的？”段若辰臉上的表情更怪，像是閃過了興奮與期待，腳步更快，抱着我腰的手也鬆開了。
有點莫明其妙，我與慈念不解的對視了一眼，二人也立即急急的跟上。
從院落走到大廳的路很短，我們很快就進入了。
在大廳的位置上，能看到一個女人危襟正坐的坐在中央，她的背後還站着一箇中年男人，而傅太師則坐在另一側。
“婷妃？”驚訝的叫聲是從慈唸的口中衝出，配着的是一臉不敢置信。
怔怔的看着慈唸的表情，無助的看向大廳上的那個女人，看到段若辰同樣的激動。
“婷兒，真的是你，果然是你。”激動不已的，段若辰很快的衝了過去。
那女人也小心的回視着他，看見他的激動，嚇得立即彈跳起來，跑到了傅太師的背後。
不解的看着這一幕，我仍無法從中回神過來。
她......是婷妃？
婷妃不是死了嗎？
她怎麼會在這裡的？她就是婷妃嗎？
那麼......那麼段若辰明天本來要見的人就是她？這就是他所說的私事？這就是傅太師離開三年後，忽然再次主動派人送信入宮聯繫段若辰的原因嗎？
就因爲傅太師找到了這個女人？
可......爲什麼這女人看見段若辰後會嚇得躲到傅太師的背後？
“爺，你先別急，你這樣會嚇倒她的。”傅子元站了起來，擋住了段若辰的激動。
是立即的，段若辰停了下來，只是定定的凝視着眼前的那個女人，如怎麼看都不夠了。
婷妃離世的事已經快有五年之久，現在人忽然又出現了，我無法去想像他此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就如，若我的爹孃忽然出現，我會怎樣呢？
那是一種想像不出來的激動吧！
“心兒姑娘是今天午膳後回來的，她的爹之前就聽到我說爺你今天會到，所以回來後就直接將心兒姑娘往這邊送來。”傅太師溫和的低語，將那婷妃牽出：“請爺不要激動，如我跟你所說，心兒姑娘在五年前被這位漁民在海上救起，她醒來後有一段時間有點癡癡呆呆的，調養了好久纔算康復起來，可是智力好像也沒有多敏銳，有點遲鈍，如孩童一般天真的心智，所以她還經不起驚嚇。”
“是的，我這女兒平日很少會接觸外人，平時都是跟我住在一起，跟着我出海去，你這樣她會嚇到的。”大廳內的一箇中年老人站了出來，認同的點頭。
段若辰與我一樣，視線都投入那個男人。
“那天傅公子到市場去，我正好帶着她在賣魚，公子看見了她很驚訝，說她是什麼婷的，我當時才知道，原來她叫婷兒。可這幾年，我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我姓，叫李心。”老人說，給我們訴說着關於這婷妃的事。
這表示，他的這個女兒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果真是從海上救回來的，那麼就是婷妃了，是這樣嗎？
愕然的轉頭看向一旁的慈念姑姑，能看到她亦同樣的震驚，呆呆的與我一起立在大廳的門口處。
“我沒有老婆，也沒有孩子，救起這個女孩就將她當成女兒來養着。其實一直都想送她回家的，可是她卻沒有半點的記憶，也解釋不清楚她是從哪裡來的。那天傅公子認出她說，說她可能是一個老朋友的妻子，還說要讓她回家去。我開始也有點反對的，畢竟在一起生活這麼久。可是想想，如果真的能替她找到家人，那麼也好。畢竟女兒長大了也要嫁人啊！再說，我一個人，總不能一直帶着她，我就擔心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自己照顧自己，畢竟她看起來還這麼的純真，就像一個孩童，很讓人擔心。”老人一臉的憂心，眼裡盡是不捨與無奈。
他的說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看到，站在傅公子那椅子背後的女人正小心的看着我們這羣人，一臉的無助與懼意，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她看起來，不是瘋的，可是的確像是一個無知的孩子，看起來像是什麼都不太懂，都不太確定。
“她......這幾年過得還好吧！”段若辰沉靜了許久，終於是開口了。
他的眼神，仍是直直的盯着前面的那個女人，仍是不捨得移開。
事隔了五年，一心以爲已經不在世上的妻子忽然回來了，這種心情，只有他自己懂得。
我亦平靜的站着，聽着老人說完這番話後，也總算明白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了。
“她這幾年跟着我一起，也不算有多好，但至少能吃得飽，有得住。傅公子說，你在京城裡面經商，很有錢，勸我將她交回給你，我想了許久，傅公子是一個很值得相信的人，我知道他也不會騙人，如果你真的是她的夫君，那......你就帶她回去吧！這事我也有跟她說過好幾次，她都已經點頭了。不過你不能嚇倒她，要慢慢來，讓她慢慢的接受你這個夫君，才行。”老人用力的點頭，走到那站在椅子背後的女人身邊：“心兒，原來你叫婷兒，你要記住了。這個男人你認得嗎？他是你的夫君。”
“我......夫君？”婷妃小心的看着段若辰，無助的搖頭：“我不記得。”
“沒事的，我會讓你記得。”溫柔的低語，段若辰輕步上前，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近，就怕會將人給嚇到。
那女人小心的站着，眼看着他的靠近，越顯得無助，靠到了自己的老爹懷中：“可是我真的記不得了。”
“可是我記得，你叫蘭婷，是我的妻子，我們成親兩年不到，你有一次與我出海前往遠寧，你在海上不小心失足了，然後你丟到了海上去，我找了許久，可都沒有找到你的蹤影。”段若辰說着，一步一步的，已經走到她的跟前。
溫柔的伸出手，他小心的輕觸着婷妃面前那雙無助的手，然後慢慢用力的握着：“我們的關係很好的，你還記得嗎？我很疼你，你也很喜歡我，我們在一起很開心的，你記得嗎？”
“我......不記得。”無助的搖頭，可是婷妃這一次倒是沒有急急的推開他的手。
“沒事，我會讓你記得，我會讓你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記起你自己是誰，好嗎？”輕輕的，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麼小聲，那麼的輕柔，就好像害怕太大聲就會將人嚇跑。
而婷妃那無助顫抖的模樣，也真的是如此，看着像隨時都會嚇得躲起來一般。
“我......”
“心兒，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來你跟在老爹的身邊，喊我一聲爹，可是我不是你的親爹，你有你的家人，這個就是你的夫君，你要相信他，相信你的感覺。以後，你不用再跟着爹出海去受罪了，你就跟他回京城去，好好的過日子，那老爹就感到安慰了。”站在那裡的老人溫柔的笑着，他的說話就像一切的道理，讓婷妃得到了安靜。
婷妃聽着，乖乖的點頭。
看起來，很容易就能哄到。
我依舊靜靜的立在原處，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婷妃娘娘。
這個我一直沒有機會見過的女人，在這海邊活了五年，仍是如此的漂亮，動人。
她的肌膚沒有因爲天天出海而變黑，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雪白，而且也沒有多少的血色。
她的身體很嬌小，比我好像還要矮一點，看起來嬌嬌柔柔的。
無聲的，我想替他歡笑，卻不知道爲什麼又感覺到心裡好苦。
這種苦，連我自己也會害怕......
緩慢的轉身，我不想去看了，不願去管他們如何夫妻相認。
反正，這都不是我能管的事。
***
今天的兩更完成,明天也許就會起程回宮了，晚安啦！墨墨又要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