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與慕容離的婚事就這樣被當做笑話般地訂了下來,慕容離氣得幾乎想要將屋頂掀起,奈何聖旨壓在那裡,他什麼也做不了。
楚汐雖說被禁了足,可她心裡高興,這樣一來,不僅落了周家面子,也讓慕容離吃了癟,她簡直開心得幾乎手舞足蹈。
周家被花蕊公主當衆退親的事情在一夜之間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雖說大有人看不慣楚汐的做法,也常常在背地裡說她的不是,可週家就此被落了面子一事,卻更爲惹人注意。
周貴妃自然氣得不輕,將整個椒嵐殿能砸的東西、能摔的東西幾乎都扔了個遍,最後覺得不解氣,還狠狠處置了兩名做事大意的宮女,因此,整個椒嵐殿當差的人都顯得岌岌可危、小心翼翼起來。
周寒諾自然也沒少發脾氣,對於他這樣自大自尊又自戀的人,被人如此落了面子,那火氣來得定是比常人更爲猛烈。便因着這樣,近日來他時常入花樓找人消遣,因此也與齊王府的四公子楚君烽走得十分親近。
齊王府
落櫻院
秋水菀一面享受着環佩去了皮的葡萄,一面細細翻看着賬本。
“環柳,我這裡便想着,過幾日再去了綠柳別莊一趟,那裡的人,到了今日,也該整頓了。”
前段時間因爲大婚的關係將這件事情耽擱了,如今閒了下來,府內暫時沒有任何動靜,她便想着要處理處理。既然王府內尚算平靜,那麼,她也該進行她的計劃。
張氏不來找她麻煩,她便是也不會放過她!
正想着,茯苓的聲音突然在外間響了起來,“世子妃,二小姐並着三小姐來看世子妃了。”
語氣裡有着歡喜,卻也有着厭惡。
秋水菀看一眼環柳與環佩,也沒等環柳回答她的話,直接起身整了整衣衫,對着外面道:“上茶、備了瓜果點心,請兩位姑娘去偏房,我一會兒便到。”
秋水茹與秋水芊前來看她?這事怕是大有文章。
秋水茹這人便就不用說了,整個唯唯諾諾、柔柔弱弱的模樣,加之又是庶女,常常便會自生成一種矮人一等的感覺,平日裡話不多,也不敢多說什麼。若說與她的關係,秋水菀自認一般,甚至比不過死去的秋景睿。
而秋水芊就更不用說了,兩人見面如仇人,她會好心前來看她?怕是有所貪圖纔是。
心裡細細盤算着,秋水菀邁着優雅的步子出了主屋,轉身進入了偏房。
秋水茹今日一襲碧藍色長裙,頭戴翡翠玉質簪子,不顯華貴與明麗,卻也有着幾分溫婉。而秋水芊則十分誇張,桃紅色的曳地長裙,內裡是同色的齊胸襦裙,看着很閃人眼睛,尤其腰間那明黃色的珍珠流蘇,更爲閃耀奪目,頭上全是瑪瑙翡翠,看樣子,是下了不少功夫。
秋水菀有些嫌棄她這樣的打扮,可卻仍舊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二妹妹、三妹妹,真是好久不見,今日怎的有空過府來坐坐?”
說着,她人已經掀了簾子進入屋內,秋水茹與秋水芊見狀連連起身行禮。
“見過世子妃!”
她
如今的身份自是不一樣,兩人便對她行了大禮。
秋水菀假意做了個扶的動作,嗔道:“妹妹這是作甚,快快請起。”
話落,她也沒有真的去扶她們兩人,徑直邁步向前,在主位上坐下,儼然一副當家祖母的風範。
秋水茹瞧了心裡只是羨慕,而秋水芊瞧了,心裡卻是嫉妒得發狂。可她也不能忘了張氏交代,便堆着不太好看的笑臉,關切道:“不知大姐姐在這王府還習慣不習慣?到底是大家,規矩定是比侯府多出好幾倍,姐姐若是想家了,便要常常回來看看纔是。”
秋水菀笑着,眼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三妹妹養了這般長時間的傷,看來是好利索了。”
這意思,自然是將話題扯到了秋水芊因大婚之日放蛇而被楚君燁懲罰一事上面。
秋水芊的笑容變得十分牽強,“當日乃是妹妹不懂事,還望大姐姐莫要再放在心裡了。”
當日之事也只是她沒有考慮周全,所以纔會落得如此下場,這個仇,她永遠都記得,遲早有一天,她會跟秋水菀要回來的。
秋水菀依舊是笑,“妹妹哪裡話,自家姐妹,自然不會記得那些個不開心的事情。”
這秋水芊何時變得這般穩重了?看來張氏這段時間,沒少教她,那麼,她今日前來,又是個什麼目的?
黃昏將至時,秋水芊與秋水茹道了別,自王府離去。自始至終,兩人除了與秋水菀話些家常以外,其他的事情倒是隻字未提,這便是讓秋水菀更加迷惑了,可她心裡卻明白,張氏命了秋水芊前來,定是帶着某種目的,只是目前,她還不是很清楚罷了。
可,就算她要搞什麼陰謀,她也不怕,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酉時,楚君燁自外回來,那時,秋水菀也方去飛羽院請了安回來。
“環柳,今日我這胃倒是嬌氣了,你讓藍煙去小廚房內吩咐吩咐,就說我一會兒過去親自弄幾道小菜。”
每隔一段時間,秋水菀總是特別想念現代的某些菜色,於是,每隔一段時間,她總是會親自下廚做上幾道美味佳餚,以犒勞自己。只是以前在侯府的時候,條件不夠充足,是以常常做得不夠正宗,如今條件充足了,她定是要大顯身手纔是。
“怎麼,愛妃還會自己做菜?”
環柳尚未回話,楚君燁已經挑了簾子進來,秋水菀見狀,忙轉身看着他,笑道:“夫君若是不相信,咱們便賭上一賭,若我做的菜合了夫君的胃口,夫君便是得給我銀子,當是獎賞也好,犒勞也罷,三百兩如何?”
楚君燁挑挑眉,僵硬的臉上也有些些許笑意,“饒是醉香樓裡也不過這個數目,你倒是敢獅子大開口,便是說,遇到了什麼困難?”
她會無緣無故跟他賭銀子?他不信!
“你這又是小瞧了我是不是?我若是遇到困難需要銀子,也不必向夫君你要,便是隨便一個地方,也能撈上千兒八百的。”
她指的,自然是她管着府中中饋這件事情。
楚君燁勾起嘴角,“你若是貪墨了,我這日子也好過了。”
他的俸祿可不多,養得起院子裡的婢女僕人便養不起自己與他的娘子,說到底,還是因爲外面置辦了其他產業,否則,這麼一大家子,他也無能爲力。
“夫君這是贊成我貪墨了?”
秋水菀打趣,伸手接過他的外袍。
“你若這麼想,便是這樣吧。”
他相信她不會這般做,因爲齊王府,遲早會是他楚君燁的,也就是說,遲早會是她秋水菀的,她是聰明人,萬沒有道理自己去貪墨自己銀子的。
“那好吧,夫君只管沐了浴,等妾身的飯菜上桌,夫君可別忘了妾身的三百兩銀子。”
三百兩銀子她是想拿去買東西的,至於買什麼,她倒是還未決定,不過,有銀子在手裡,比什麼都好啊。
話落,她將楚君燁輕輕一推,自己則轉身出了屋子。
楚君燁搖頭一笑,進了浴室。
不多時,繚繚香氣隨風送來,使人聞之垂涎欲滴。
楚君燁自橫榻上起身,長髮披肩,很是妖嬈。
轉了屏風,他到得外間,正巧見着秋水菀忙碌的聲音圍着桌子四處走動。
“環柳,這個放這,對,那個要放那裡,對對,好,一切ok!”
看着滿滿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她的心情異常棒,以至於說了‘ok’一詞。
“什麼是歐克?”
環柳等人在忙,自然沒有注意秋水菀的言辭,可是楚君燁自打出來後就將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又怎麼會沒有聽見?
秋水菀一愣,兩隻小手還隨意地相互交叉着,這會兒,十根手指頭不住地打着節奏,好半響才笑眯眯地道:“就是準備妥當的意思。”
話落,她連忙繞過桌子,將他拉到桌邊坐下,殷勤地夾了塊雞肉在他碗裡。
“夫君啊,你嚐嚐這個,看看怎麼樣?”
楚君燁狐疑地看着她,沒有說什麼,就着她方纔拿的筷子便吃了起來。
秋水菀期待地看着他,見他慢悠悠地咀嚼,慢悠悠地下肚,一口心不由自主擰得緊緊的,待他好不容易下嚥完,便忙問:“味道怎麼樣?”
她不是想着她的飯菜能夠有人欣賞,而是在期待着她能不能從他那裡贏得銀子。
“味道……尚可!”
她只要眼睛一眯,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小妮子八成是需要銀子,可又不敢直接開口向他要,便尋了這樣的賭注,若是他順着她的意思,那麼她便得意,可若是不順着她的意思,她定是會失落,那麼,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什麼叫做尚可?”
秋水菀一點兒也不滿意他給的答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可是齊王世子楚君燁,什麼時候做事情也變得這麼模棱兩可了?簡直讓她很難將話題繼續下去啊!
“尚可的意思……”
瞧她一臉的不開心,他多有不忍,“就是極好!”
不過就是讓她得意一次,作爲男人,他應該大度纔是。
“真的?”
秋水菀這次是喜形於色,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