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哆嗦,有幾個老油子已經隱隱聽出了點矛頭,他們忍不住下意識的左右看看,卻察覺不出什麼異樣
看來皇后娘娘懷疑此事乃是朝中臣子所爲,也就是,這宣政殿之上有一心侍奉二主的逆臣賊子,可到底是誰呢?王逸之?不不不,不可能,王家世代都是二等伯爵位,雖然皇上上位不久就收回了爵位,但是王家的兩個女兒都在後宮爲妃,不管怎樣,就算是爲了他的女兒他也不會謀反。
但是思來想去,又察覺不出到底是誰,一干老狐狸只能默默皺眉。
秦青行冷眼往後瞥了一眼,見無人在話,便出列道:“皇后娘娘,省事的成績已經出了,敢問娘娘,今年殿試何時舉行?”
正常科舉是當年春鄉試,八月省試,而到第二年春再殿試,而今皇后開恩科,增加了一年科舉考試,巧在明年春天又是三年一次的鄉試,時間正好跟殿試重疊,所以最好還是請示一下皇后娘娘。
葉淡淡點頭:“就定今年臘月二十一,於宣政殿內,國子監所有官員連同諸位朝臣共同監考,無論如何,選拔朝臣一事不得馬虎,除了才學,人品也當列入考覈當中。”
秦青行領了命,暫且退回去,諸位朝臣你看按我,我看看你,這一次殿試還真是相當浩大,連國子監的所有人都得來,不造宣政殿是否能裝得下這麼多人。
給所有人都敲了一記悶棍,葉這才離開宣政殿,這話不單單是給王逸之聽得,還有某些不聽自己話的人,列入封君然臨走之前留給自己的那些奏摺,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寫着姓啥名誰,都參奏了她葉些什麼。
人就是這種東西,沒事兒的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出了什麼事兒,那絕對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能給你扒拉出來,所以,她得先給這羣人敲響警鐘,再怎麼樣,她也是封君然親自選的人,這些人想要找麻煩,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回了西暖閣,命魏有停將衛清儒叫了進來,葉安靜端坐書案旁邊,身側依舊站着四個臣子。
閆靜安、秦青行、南宮仁、蘇子煜。
出了上次的事情,蘇子煜不但沒有避嫌,反而有事兒沒事兒就往西暖閣裡走,也讓不少人打消了什麼吳王跟皇后娘娘有姦情的法,畢竟他們不認爲會有人如此明目張膽,也只有問心無愧才能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行事。
而葉也並沒有多想,在她看來,自己爲掌權者,而蘇子煜爲臣,互相之間只有君臣之間的那點羈絆,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其實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甚至是以後的將來,他們之間都不可能發生生麼,因爲她葉,永遠不會跟有女人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而今,她的心中只有封君然,更是再也容不下旁人。
衛清儒恭恭敬敬的立在葉身前,行禮之後又給四位大人問了安,這四位裡面,獨秦青行爲官時日最短,但是也只有他得了皇上賞識,升遷最快,而今一躍成爲三品大員,得赦令可自行出入皇宮。
葉打量了下衛清儒,此人是衛清荷的哥哥,人長得也跟他的名字很像,白白淨淨瘦瘦高高,言語動作頗爲雅,有儒士之風,而偏偏這樣一個男人,卻是武將出身,當真讓人驚訝。
“西戎之事,本宮派你去處理,之事此事恐兇險萬分,因爲本宮懷疑皇宮之中有歹人內應,你路上一切心,即便是朝廷中人也不可輕信。”
衛清儒一愣,隨即點頭,領命離去。
後宮內,孟嬌恩一早便去了佳園,親自帶了一籃子點心登門道歉。
林蘭芷正在後宮內禮佛,聽聞宮人奏報,這才走出來迎接。
孟嬌恩先給林蘭芷行了一禮,這才送上點心,道:“蘭妃娘娘,是嬌恩口無遮攔,娘娘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林蘭芷本就純善,忙笑着擺手,表示自己不以爲意,孟嬌恩便笑笑,取出一碟子糕點擺在二人面前:“娘娘要是真不介意的話,就嚐嚐嬌恩親手做的栗子糕吧,用今年最新的栗子做的,相當好吃呢!”
林蘭芷一愣,這才低頭瞧了一眼,栗子糕裹着白皙的糯米外衣,裡面隱隱可見棕色的栗子,清香的味道隨之而來,引得人不由的食指大動。
林蘭芷便笑着吃了一塊,入口是綿軟香甜的口感,她忍不住讚不絕口:“果然好吃。”
孟嬌恩這時才終於笑出來,二人又聊了好一會兒,孟嬌恩這才轉身離開。
蜀國都城,封君然立在木頭堆砌而成的樓閣之上,背手凝望整個成都,鬱鬱蔥蔥的樹木之中點綴着點點青灰色的屋頂,苗人揹着簍子穿行於青石板鋪成的路,行人往來,多用驢子,連馬都極其少見。
封君然皺眉,此等地方,的確十分落後。
正想着,半空之中,緩緩落下一隻鴿子,停在他的肩頭,封君然回頭四目,見並沒有人,這纔將鴿子腳上的信件取下來,打開了一看,不由的當場愣住。
白皙的宣紙之上依舊是空無一樣,只畫了一支紅豆,纖細的枝幹上,點點猩紅就像灑落的點點血漬,耀眼奪目。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喃喃念着這幾句話,淡漠的男人忽而微微蹙起眉頭,平靜的內心翻滾出濃濃的壓抑。
是想讓想明白,其實到最後,不過是給自己徒增了枷鎖,分開之後才發現,當初的離別是多麼的可笑,他現在寧願那個女人不相信自己,亦或者是不愛自己,這都無所謂,只要她能****陪伴自己身邊,省的自己****壓抑,****思念,終日不得解脫!
相思是苦,濃情纔是世上最兇險的蠱!
淡漠的男子眯起眼睛,冷眼凝望遠處起伏的高山,時機,他需要時機,儘快收復蜀國,回到西晉,而後,再也不要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