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然纔不去管什麼後果,他是帝王,爲何不可恣意而爲?早就看到這羣人起伏了,自己就當是給人揚眉吐氣一把了m
男人眯起細長眸子,想也不想道:“朕失憶了,國事暫時處理不了,只能皇后操刀了。”
衆人集體無語,這理由……找的是不是有點牽強?您要是忘了怎麼處理政事,這條理清晰的着不容拒絕的話的人,又是誰啊?!
王逸之見狀忍不住站出來道:“皇上,既然如此,不如繼續推行輔政王的政策,也好……”
戶還未完,便被上位的男人冷聲打斷:“真還沒死!”
王逸之心中咯噔一聲,冷汗瞬間自頭頂涌出來,他默默的躬身行禮,又默默的立了回去。
封怡然垂下眼皮,低頭沉思不語,封羽然瞥了眼四哥,見人半邊面容藏在陰影之下,也瞧不出來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緒。
衆朝臣也就都不再話了,皇上是什麼人?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共事了這麼多年,誰都知道皇上的話就是一個字都改動不了,那纔是妥妥的金口玉言,他們就算哭爹喊孃的覲見都沒用,這就是皇上,西晉的帝王,統治着這幾千萬平凡公里土地的冷漠的男人,讓人只能臣服,別無他選的男人!
於是朝臣躬身行禮,齊聲道:“臣,遵旨!”
封君然這才眯起眼睛,懶懶的靠在龍位上,旒珠輕動,傳出清脆的響聲,封鈺衍完全被震撼,似乎在他的印象裡,幾乎就是母后什麼,這羣人就唱反調,但是父皇一來,就妥妥的沒一個人敢出聲了!
再想想昨夜徹夜長談得到的教訓,肉包子暗自握爪,決定堅定不移的朝着父皇的這條冷硬強勢的路線進發!
一堂早朝就讓封鈺衍受教不少,而同樣驚懼的還有在一邊打醬油的武壯。
按着正常來講,他是不可能來宣政殿早朝的,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個的打雜的,但是今日着實找他來有事,他就立在了宣政殿最角落的角落裡。
武壯打着哆嗦,低頭不敢看高臺之上的男人,只能用餘光一點一點的打量。
那模樣,那長相,的確是二牛沒錯啊!且從幾天前,二牛就離開了自家的院子,走的時候連聲招呼都沒打過,而且這位一走了,連那個光頭佛爺都消失不見了,總之整的神神叨叨的特別的玄幻,弄得他這幾天一直睡覺都不踏實,可今日早朝上這一見,就把他嚇得直打哆嗦。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絕對就是二牛沒錯啊!
再看一眼,瞧那雙陰冷的細長眼,還有那高人一等的架勢,強勢的態度,動不動就不理人的傲氣樣,簡直就是二牛無疑啊!可是二牛是皇上?那更是絕對不可能的啊!怎麼辦?他要不要給阿花寫封信?要不給亭長寫封信??
武壯皺眉,深深的糾結了。
然兒冷不丁的感覺到一道陰冷的視線,逼着他擡起頭來,正迎上男人陰冷的視線,武壯打了個哆嗦,冷汗打溼了衣衫,也瞬間將寫信的事情拋諸腦後。
他是皇上,絕對不是二牛!
高位上的男人這才冷哼一聲,繼續冷眼看着宣政殿上的朝臣們。
“啓奏皇上,慈恩寺法淵住持在殿外求見皇上。”
住持?封君然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道貌岸然吃飯不給錢的神棍,於是微微蹙眉招了招手,不大一會兒,法淵住持身披金燦燦的袈裟,手裡捧着一個鉢盂走了進來,腦門鋥亮的,臉上還堆滿了佛爺親切的笑容。
還真是那個神棍啊……
封君然微微蹙眉,佛爺樂呵呵的走上前來,躬身行禮:“阿彌陀佛,貧僧生來就是伺候人皇陛下的,人皇現世,貧僧自然要跟隨左右!”
不是來騙吃騙喝的麼?封君然很不地道的想着,事實證明失憶了之後的冷血帝王,多少還是添了幾分血性的。
但面上封君然還是點點頭,示意他一邊站着。
佛爺樂呵呵的站到角落裡,正瞧見欲哭無淚一副大難領頭模樣的武壯,佛爺嘻嘻一笑,手合十字宣了一聲佛號,道了一句:“施主,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武壯抱頭,這個緣分咱寧願不要啊啊啊!
宣政殿內,王逸之冷眼看着角落裡的情況,而後忍不住微微蹙起眉頭,武壯的反應很奇怪,怎麼好像是見過法淵住持的模樣呢?
聽法淵住持在皇上御駕親征的時候就一直跟隨,直到皇上失蹤的時候也跟着失蹤了,
而今皇上回來了,他也跟着回來了,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王逸之眯起眼睛,冷哼一聲,收回了視線。
早朝過後,封君然抱着兒子往未央宮而去,封怡然立在宣政殿門口遙望大皇兄的北背影,忍不住蹙起眉頭。
他就想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來的,而且……
而且在這個人沒回來之前,像這樣堂而皇之的抱着皇子往未央宮而去的人,,明明應該是自己!
封怡然眯起眼睛,心情起伏不定,封羽然慢慢走出來,看了一眼四哥,皺皺眉,也轉身離去。
而今四哥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柳幫了大忙了。
等到安陽王離開,宣政殿內空無一人的時候,王逸之這才走到封怡然身邊,一陣耳語。
“什麼,你皇兄有問題?”
封怡然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點稻草一般,雙眼放光的看着王逸之。
“是的,如果老臣沒有猜錯,皇上可以從那個叫做武壯的探花身上查起!”
他敢百分百的保證,這個武壯一定知道什麼內情!
封怡然揹着手,從高高的宣政殿門口極目遠眺,他能看到法淵身邊的那個探花,明明是個人,卻要學武夫叫武壯,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劉力,查!”
現在這個階段,大皇兄就是最不穩定的因素,所以在他恢復記憶之前,最好是能查出什麼端倪!
想想母后行宮內那橫七豎八的鋪了一地的屍體,還有滿滿的腥紅的血跡,封怡然皺起眉頭,暗自咬着後牙槽。
可是這麼狠的人,天底下會有第二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