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酒瞪大了眼睛,緊緊抓住妹妹的手,感覺着溫度正從自己的手心一點點的流逝,屋子裡,不知道是誰已經哭了出來,但卻還拼了命的壓抑着,那嗚嗚的聲音哭的葉酒心煩意亂。品 書 網 (w ){匕匕小說}
“閉嘴!”
他的妹妹還活着,雖然手指尖已經冰涼,但還是有溫度的,手心還是溫的!
黑暗之,那最後一點哭聲也被壓了下去,黑暗之換換看到一點模糊的影子,踩着院子裡漆黑的陰影,緩緩的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模樣漂亮的女子,臉帶着淡淡的笑容,眸子裡透出慈愛的光芒,女人的身體是透明的,透過她的身子,能看到漆黑的漫無邊際的夜色。
怪的是,即便是知道這是一個幽魂,葉酒也並不覺得害怕,他反而覺得這個女人異常和藹,於是壓抑緊張的心情因爲這個人的笑容而慢慢的舒緩下來。
女人笑眯眯的坐到牀沿,伸手撫摸着葉小小光潔的額頭,小人兒蒼白的臉色隨即跟着紅潤了些,而後女人又用手指沾了一滴杯子裡封君然的血,輕輕的點在葉小小的眉間。
白皙的皮膚之,頓時多了一點醒目的紅色,恍若是兒時點在小丫頭眉間的一點硃砂。
葉酒愣愣的看着,他能感覺到妹妹已經冰涼的指尖慢慢泛起一點點溫度,這讓他欣喜起來,再轉頭看看牀頭坐着的女子,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女人的身後多了一個面貌俊美的男子,男子靜靜的立在女人身後,那雙漆黑的眸子只盯着面前的女人。
葉酒有些驚訝的打量着男人的容貌,這俊美的模樣,這武者特有的身形,怎麼瞧着都跟大哥葉琴十分的像,甚至連眉宇之間那冷硬英挺的氣勢,都如出一轍。
葉酒看到這裡,也忍不住一陣驚訝,他記得小小曾經說過,當年她被人推下河,是老祖宗跟老祖奶奶將她救起來的,她還說,老祖奶奶說了,會在奈何橋畔守着,不准她過去……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葉酒一臉動容,最後忍不住鬆開妹妹的手,噗通一聲跪在兩位老祖宗的身前,哭道“謝謝,謝謝老祖宗出手相救!”
女人又摸了摸小葉頭的面頰,感覺着體溫漸漸升,這纔回頭衝跪在地的人微微一笑,神情寡淡祥和,像廟裡無慾無求的佛祖一般,淡泊而又帶着悲憐天下的柔和。
也已經泣不成聲,看來,方纔的確已經到了危難關頭了。
女人伸手,輕輕的拍着葉酒的腦袋,那感覺像是家裡那位老祖母一樣慈愛。
“酒兒,家祠堂裡的牌位,切記不可損壞。”
葉酒哭着點了點頭,再擡頭時,卻見屋子裡兩道人影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四目看看,周圍依舊是一片漆黑,冷冷清清的,聽不到半點聲音。
葉酒這才擦乾淨眼淚,連忙爬起來,伸手給妹子號着脈。
脈象平穩,看起來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人依舊昏迷不醒,看來,還是得找出那個下巫術之人!
長安城內,封君然催促着法淵住持,光頭佛爺也只好繼續催促小金,那小蠱蟲飛的幾乎快要精疲力盡,這才帶着人停在城郊的一個巷子外。
法淵擡頭打量着四周,手指遙遙指着巷子最裡面一件破舊的宅子,淡淡道“皇,是那裡!”
封君然背手立在巷子口,蹙眉盯着隱約在黑暗之露出點點輪廓的舊宅,擡手擺了擺,東羅立刻帶着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宅院內,盤膝坐在祭壇前的金珠尼猛地睜開了眼睛,她一臉驚訝的低頭看看身邊的盤子,那原本被盤子吸收的血液一滴不少的又吐了回來,祭壇的盤瓠神像,也隱隱多出一道血痕。
這葉小小,難道是有高人保護?
金珠尼皺緊了眉頭,咬着牙站了起來。
巫術這種東西雖然不如駕馭鬼怪會遭到反噬,但是對人精氣的耗損卻是極其大的。
才站穩了,丹東苗已經推門走了進來,報告道“女王陛下,不好了,他們找到這裡了。”
“這麼快?”金珠尼一臉驚訝,但是想到封君然對葉小小的癡狂,她也只能冷啐一聲,吩咐丹東苗“立刻撤退!”
丹東苗應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
巷子外,東羅已經帶着人摸到了門口,幾個羽林衛足尖一點飛入院牆內,從裡面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屋門,衆人頓時如潮水一般涌入宅院,然而所有的屋子都翻了個遍,卻沒有發現一個人。
最終,東羅只能硬着頭皮回到封君然的面前,道“皇,人……人跑了……”
男人眯起眸子,將東羅推到一邊,自己徑直走了進去。
羽林衛門已經點燃了火把,屋裡屋外都照了個透亮。
進屋之後能發覺到,人是十分匆忙的離開的,甚至衣物都沒來得及收拾,廂房內的浴桶還蒸騰着熱氣,裡面不知道煮的什麼藥草,散發出濃濃的香氣,而另一間房間內卻端端正正的擺着一個祭壇,祭壇苗疆的神靈盤瓠大神靜靜地立在那裡,那半獸半人的神像異常陰森,而祭壇前擺着一個蒲團,蒲團,一個盛滿了鮮血的碟子在火光下反射出點點光芒。
封君然回頭瞥了眼法淵,光頭佛爺連忙去處理此事,祭壇搗毀了,盤子摔成兩半,連那個盤瓠神的神像都給貼符咒念一遍佛經,收入佛爺的袖袍之內。
此刻,東方天際已經隱隱現出一點魚肚白,不知道是誰家的公雞打着鳴,喔喔喔的叫個沒完。
封君然眯起眼睛,看着這間空蕩蕩的院落,心殺機更甚。
他冷哼一聲,徑直甩袖離去,出門之後淡淡吩咐“燒掉!”
東羅領了命,轉身吩咐人燒光這個園子。
已經逃離開很遠的金珠尼躲在樹梢呼哧呼哧的喘氣,手裡面依舊緊緊的摟着那個藥人的胳膊,丹東苗也凝神看着遠方,他們住過的宅院已經被熊熊大火所湮滅,那滾滾濃煙翻滾蒸騰,許久才滅。
封君然,你果然夠狠啊,燒成渣滓,一點都不給他們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