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畫笑了一下,“怎麼不先聽好消息?”
林淺溪拿她沒辦法,無奈的笑了笑:“好,那就先聽好消息吧。”
藍畫興致勃勃的說道:“這好消息呢,就是我後天要辦一場A市無僅有的交際酒會。”
“屆時全A市有頭有臉的社會名流都會來參加,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你看得上眼的。”
“就不麻煩大小姐你爲我考慮了,我這裡都還一堆麻煩事呢。”
林淺溪露出淡淡的苦笑。
她看向窗外剛被雨水沖刷過的院子,烏雲也漸漸散開,陽光從雲層中穿透出來,帶着微微的暖意。
本來是極美的一幅畫,可是她的內心,卻沒有一點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感覺。
“但是說好了,那天你一定要來,而且我已經給薄冷擎發過邀請帖了。”
“好,你藍大小姐親自舉辦的酒會,我能不去麼?”
突然想起那話說過的壞消息,便隨口問道:“你不是說還有個壞消息麼?”
藍畫那邊忽然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
林淺溪察覺,習慣性的說:“算了,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吧。”
“淺溪,薄冷擎,可能就是霍庭軒。”
空氣戛然而止,電話之間只聽得到兩頭均勻而又平靜的呼吸聲。
林淺溪握着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她強勁勾起笑容:“怎……怎麼可能呢?雖然我開始也是這麼以爲的,但是他們倆的差距太大了,而且庭軒,怎麼可能是薄冷擎呢?”
她的庭軒,早在那一場車禍中喪生了。
她親眼看見他在病牀上因爲搶救無效宣佈死亡,也親眼看見醫生當他的心臟移植到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裡。
“這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的……”
藍畫早知道林淺溪會是這樣的反應,她耐下心安慰道:“淺溪你彆着急,你先聽我說。”
“現在我只是懷疑,沒有初步的肯定。你想一想,他薄冷擎是個什麼人,是薄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而薄氏集團不用我給你多介紹了吧,那可是在世界上都能排得上號的大公司。”
“可是他爲什麼非要和你糾纏不清?他就算是喜歡以控制別人的人生爲樂趣,可他爲什麼偏偏又找上你,而他恰巧又和你曾經摯愛的霍庭軒長得一模一樣,你不覺得可疑麼?”
林淺溪遽然怔住。
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是這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無論是在性格上還是在習慣上,都有着莫大的差別。
儘管容貌相同,林淺溪也時常莫名的因爲外貌的相同將兩人聯想在一起,可是林淺溪知道,霍庭軒根本就不是那個樣子!
“不,不會的,如果他是庭軒,那麼他怎麼會那樣對我,庭軒不會那樣對待我的。不會的!”
林淺溪幾乎是吼着說完了這一段話。
她的庭軒早在7年前就已經沒有了……
林淺溪痛哭了起來,“小畫,你不要給我希望,我已經失望了太多次了,我知道他不是,他真的不是。”
藍畫啞言,林淺溪的這種心情,她是理解的。
就像當初的自己,看到藍錦玉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他們只是普通的工作關係,除此之外別無關聯。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當她親耳從父親的辦公室外面聽到裡面男女欠愛的聲音,她那一刻才知道,什麼叫做心碎的感覺。
從此,她對她的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林淺溪大概也是如此吧,因爲失望了很多次,心碎了很多次,所以就再也不敢去奢望了。
“唉——”藍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淺溪,這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想而已,你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過吧。但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看到真相。”
電話被掛斷,林淺溪本就已經糟糕透了的一顆心,如今更加凌亂不堪。
她不敢想象,如果薄冷擎真的就是霍庭軒,她又該怎麼去面對他?
可是她又不敢上去質問,無論是哪一個答案,她都害怕知道。
“薄冷擎,你到底是誰……”
林淺溪蹲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不知道是爲了她自己,還是爲了霍庭軒,抑或是薄冷擎。
薄冷擎起來的很晚,宿醉的結果是頭痛欲裂,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緩過勁來。
可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蹲在門口哭泣不止的女人。
薄冷擎的心下意識的一揪,但也只那一瞬,便恢復了冷漠的神情。
“你哭什麼?裝給誰看?”
聽到聲音,林淺溪趕緊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想站起來,可是也許是因爲蹲久了的緣故,這剛站起來頭就一陣眩暈,她下意識伸手撐住牆,可一隻手卻先一步扶住她。
片刻林淺溪緩過頭暈的勁來,才退開了一步說了聲謝謝。
薄冷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擦過她肩頭便要下樓。
可是林淺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快速地轉身問:“你怎麼知道我蹲久了起來會頭暈?”
薄冷擎一愣,空氣在這時驟然凝結。
可林淺溪最終還是沒有得到男人的回答。
藍氏酒會如期舉行,地點就定在藍氏入股的御路酒店三樓大堂。
巨大的水晶燈在大堂的中央閃耀着令人矚目的色彩,林淺溪一襲淡紫色前長後短式的禮服,一出場便理所應當的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藍畫鍾愛白色,今天卻難得的穿了一件酒紅色的露背禮服,x感得恰到好處。
林淺溪和藍畫互相擁抱了一下,“今天,我相信應該會有個答案。”
這是藍畫在林淺溪耳旁說的話。
儘管林淺溪不知道這話裡的具體意思,但是她隱約能夠猜到,藍畫似乎是要向她證明薄冷擎就是霍庭軒。
再林淺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藍畫便對着薄冷擎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她本就自帶優雅自信,這一笑便美豔得不可方物。
“薄先生,您能來是我們藍氏的榮幸。不過現在是跳舞環節,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請薄先生共跳一支舞?”
林淺溪心裡一咯噔,藍畫這是要做什麼?
難道她已經和薄冷擎……
不,不對,如果藍畫認爲不弄清就是霍庭軒,那麼她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