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珺冷冷道:“什麼牡丹就這麼金貴,別人連碰一下都不行?”
老夫人皺眉:“安珺,你對穌兒這麼兇作甚?穌兒最寶貝這些牡丹,被踩壞了,她連生氣都不行?”
“母親,她再生氣,怎麼樣都行,怎麼能對明雪動手?”陳安珺心疼的看着陸明雪的胳臂,“明雪從小到大,身上連塊油皮都不曾蹭過,現在好端端的多了塊疤……”
二夫人忍耐不住,開口道:“不過是蹭了塊皮,又能怎麼樣?丹青都說了,穌兒不是故意的,難道侯夫人還想讓穌兒給陸明雪抵命?”
陳安珺看了眼二夫人,道:“二嫂,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唐穌推了明雪,這是事實。所有人都看見了。”
“即便推了,侯夫人又想怎麼樣?”二夫人一副護犢子的兇悍模樣。
“唐穌,給明雪陪個不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陳安珺看着唐穌。
“姑母,這件事,本是陸表妹先踩了阿穌的牡丹,是陸表妹不對。”陳丹錦走進來,說道。
“是,明雪是踩了牡丹。不過是幾朵花,比人還要緊?”陳安珺不悅道,“再者,明雪已經給唐穌賠了不是,唐穌卻咬着不放。到底誰對誰錯,豈非一目瞭然?到底是在鄉下長大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呼!
唐穌猛地站起身,道:“我是在鄉下長大的,抵不上侯府千金嬌貴,以後,自然也不敢與侯府親近。”
陳安珺沉了臉,怒道:“唐穌,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真後悔生了你!在清徐的那段時間,就是我這輩子的恥辱!你們姐妹也是!”
唐穌怔住。
“陳安珺!”老夫人勃然大怒,“你在說什麼,這是你一個當孃的,該對女兒說的話?”
陳安珺手握着椅子扶手,喘着氣,別過臉去。
陸明雪慌忙站起身,帶着哭腔說:“母親,你別生氣了,也別怪穌姐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踩了姐姐的園子。”
“好了,好了。”
老夫人擺手,“都別吵了。雪兒啊,你也別委屈了。胳膊還疼不疼了?”
陸明雪含淚搖頭:“不疼了。”
老夫人嘆氣:“你們是親親的姐妹倆,原該比別人親近些。穌兒,別委屈了,以後讓爺爺再給你弄一些來。只是,牡丹雖然好,也抵不上妹妹寶貴,你不該推妹妹。”
唐穌垂下眼簾,低聲道:“奶奶說的是,是穌兒錯了。”
“既然知道錯了,給明雪道歉。”陳安珺冷冷道。
唐穌擡眸看向她,眼神有些受傷。
在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傷心。
雖說她並不是陳安珺真正的女兒,但在這裡這麼久,她早已經把自己當做了真正的唐穌。
不論唐藍苗苗,還是將軍府衆人,都是她最親的親人。
如果可以,她也很願意有個親孃。
然而事實卻是,陳安珺一直把她和唐藍的存在,當作是一種恥辱。
今天的一切,她都可以當作無所謂。
甚至陸明雪的行爲,在她看來也不過是個熊孩子。
但陳安珺的這句話,卻令她覺得很難受,很傷心。
她甚至無法想象,當唐藍聽到陳安珺說的話時,會是什麼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