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淡定的笑道:“每天參本相的奏摺,疊起來都有三尺厚,本相還在意陳將軍這一本麼?”
陳丹錦面色微變,冷聲道:“你深夜才從阿穌房中離開,若是被人知曉……”
“知道便又如何?本相既然做了,便不怕被世人知曉。”淳于越周身隱約帶着一種睥睨的霸氣。
“你自然不怕,可阿穌呢?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陳將軍對唐唐的關心,可有點超越了表哥表妹的範圍啊?”淳于越淡淡的說,“陳將軍,雖然我已經和唐唐成親,但我對她始終沒有行周公之禮。將軍可以放心了麼?”
他說的如此直白。
陳丹錦的臉色忍不住有些燙,心裡又有些生氣。
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生氣。
總之,就是好氣。
“誰關心你這種事?明天,你就等着我的參本吧!我勸你也別太跋扈,不要仗着皇上寵信你,就忘了爲人臣子的本分!”他冷冷的說完,轉身回去。
淳于越回頭,看了眼他的背影,脣角微翹。
流雲走過來,說道:“大人,這位小陳將軍,也真是個怪人。參就參吧,大人也不缺他一個的參奏,何必還要特意告知您一聲?”
淳于越覺得臉頰有一絲涼意,擡起頭,看見有星星點點的雪花落下來。
他伸手接着輕柔冰涼的雪花,含笑道:“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有些早呵。”
“大人……”
“其實沒什麼奇怪的,”淳于越說道,“我和陳丹錦二人,如今是新皇身邊的一文一武。我的勢力太大,勢必會造成一種不平衡。就算趙侍不願意,我也必須要扶植陳丹錦壯大勢力,以便他能夠和我在朝堂上平分秋色。”
“什麼,您要給自己培養敵對勢力?”流雲驚愕。
淳于越笑道:“他心裡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在面上處處與我作對。”
“這麼說,其實小陳將軍心裡並不是要對大人您這麼惡劣?”
“當然不是,我可是他妹婿。”淳于越彎脣一笑,翻身騎上馬背,“走吧,也是時候回府裡住了。在衙門裡的硬牀板上睡了三個月,我這骨頭都痠軟了。”
流雲忍不住笑了。
他們回到淳于府,淳于夫人得知他終於肯回來,心裡雖然歡喜,但臉上卻做出慍色,道:“你如今權勢滔天,眼裡還有誰?連我這個親孃都不要了!”
淳于越解開大衣,遞給一邊侍女,笑道:“唐唐醒了。”
淳于夫人愣了下:“什麼?”
“您的兒媳婦,醒過來了。”淳于越歪了下頭,動作有點萌,“所以我就回來住啦。”
淳于夫人有些驚喜:“穌姐兒這麼快醒了?不是說,起碼要好幾年的嗎?”
“只是謠傳罷了。”淳于越坐下來,慢慢舒展着四肢,覺得從身到心,都無比的放鬆和愉悅。
淳于夫人歡喜的說:“阿彌陀佛,可算是醒了,這可是大喜事啊!明天我在府裡擺宴,請她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擺宴倒是沒什麼,不過……”淳于越勾脣,似笑非笑道,“母親,您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