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完全不想跟陳安珺單獨說話。
於是,她故意朝老夫人懷裡縮了縮。
老夫人虎着臉:“看你把孩子嚇的!你這個娘是怎麼當的!”
陳安珺沉默片刻,耐着性子說道:“母親,您不讓我跟孩子單獨相處,我們怎麼處好關係呢?”
老夫人一想,有理。
她摸了摸唐穌的後心,柔聲說:“穌兒啊,你娘叫你與她說話,你就過去吧。有奶奶在呢,她不敢怎麼樣。”
唐穌只好站起身,道:“是,穌兒這就去了。”
她跟在陳安珺後頭,走出老夫人的院子。
直走到門口,周圍沒有別的人了,陳安珺才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着唐穌。
唐穌神情閒適,不緊不慢道:“侯夫人,有什麼事說罷。”
陳安珺定定的看着她的臉,看着這張與自己神似的臉龐,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穌兒,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嫁給你父親嗎?”
“因爲父親救了你,而你走投無路。”唐穌淡道,“夫人,你們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爹也已經去世,這些事就不必再提了。”
陳安珺微微蹙眉:“穌兒,既然你能這麼想,我想,你一定會理解我的難處。”
“哦?”唐穌掃視着她。
雍容美豔,保養得當。
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看着卻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少婦。
任誰都看得出她的生活養尊處優。
還真是看不出來她能有什麼難處。
陳安珺說道:“我在侯府,生活的也是如履薄冰,上頭還有老太太壓着,如今你和唐藍的身份……我只說是以前侯爺寄養在鄉下的孩子……”
“夫人,您這麼撒謊真的以爲能瞞得過去?”唐穌冷笑道,“照您這意思,我不是唐儒風的女兒,反倒成了宣平侯與外室生的私生女了?”
“只是對侯府裡這般言說,穌兒,你要理解爲孃的難處啊。”陳安珺說着,眼圈微紅,“若是侯府老太太知道了真相,我在侯府裡便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自己做的事,自己選擇生的女兒,如今無論有什麼苦果,還請夫人自己承受!”唐穌冷冷說道。
“我當年與唐儒風在一起,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罪,你又怎麼能瞭解?如今好不容易過的舒坦了些,我怎麼能失去這一切?”陳安珺的眼淚,沾溼了帕子。
唐穌神色冷漠,無動於衷。
陳安珺哭了一會兒,擦乾眼淚,說道:“穌兒,你認下這個身份,對你也有好處。從此你便成了侯府的小姐……與淳于家也門當戶對……”
“不可能!”
唐穌毫不猶豫拒絕,“夫人說話實在可笑,我是唐家的嫡長女,爲什麼要去做陸家的庶女?我犯賤?”
陳安珺皺眉:“穌兒,你說話實在粗俗。這就是生在鄉下的壞處……”
“夫人這麼瞧不起鄉下,看不上我,又何必來管我?夫人大可以轉身離開,我權當您還是不認識的侯夫人,我還是沒爹沒孃的唐家女兒。我們之間可以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