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都知道他們兩個已經算是夫妻,尤其是在淳于府內,上上下下都把唐穌當作是少夫人看待,所以就算淳于越要留在唐穌房中過夜,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淳于越被母親拆穿心思,不禁有幾分窘迫。
淳于夫人笑道:“看你平常說話做事老氣橫秋的,偏生對着穌姐兒,就變成了毛頭小子。去吧,我讓人送些飯菜來,等她醒了,你們兩個一起用。”
淳于越迫不及待朝裡頭走。
“越兒,”淳于夫人忽然叫住他。
淳于越回頭。
“越兒,今天,我跟穌姐兒提過柳湘的事情。”淳于夫人道。
“是麼。”淳于越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笑道,“母親,她是不會同意的,到時候她再遷怒於我,我可不樂意。”
淳于夫人見他把唐穌寵得這般,搖搖頭,說道:“你們兩個要好,論理,我應該高興。你們兩個要怎麼樣,我這個老婆子都管不着。但只有一樣,子嗣之事,我絕不退讓。”
她上前兩步,又道:“越兒,只要你給淳于家留下一點香火,娘別無所求。哪怕你們兩個上天入地,我也不問。娘只有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並不過分啊。”
淳于越道:“唐唐不同意。”
“她說了,只要你願意,她也願意。”
“哦?”淳于越挑眉,“她這麼說了?”
“是啊,穌姐兒讓我來問你,她說決定權在你手中。”淳于夫人說道,“越兒,你可以全心全意只對穌兒好,但你也要對淳于家負責。”
淳于越說道:“母親,我明知自己心中唯有唐唐一人,又如何與別的女人生兒育女?我做不到。”
“怎麼會做不到?柳湘容貌秀麗,雖然比不上穌姐兒貌美,但也不至於……”
“母親,別說了。”淳于越打斷她,“我只要我心愛的女人爲我生兒育女,若換了別人,對唐唐不公平,對柳湘也不公平,對我,更加不公平。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母親,此事不要再提,我不想聽!”
他態度強硬。
淳于夫人道:“你只肯讓穌兒給你生兒育女,娘也想啊!可她不是身體……”
“母親儘管放心,唐唐的身子會好的。”
“真的?”淳于夫人的眼睛亮了亮,“是大夫說的嗎?”
“沒錯,唐唐的身子雖然傷到了,但並非完全不可能安全生育,”淳于越輕聲說,“母親,請您不要着急,給我,也給唐唐一些時間。”
淳于夫人雙手合十,說了好幾個“阿彌陀佛”。
“若果真如此,真真的菩薩顯靈了。”淳于夫人歡喜的說道,“若穌姐兒能給你生兒子,娘就什麼都不管了!”
“那母親便等着吧,等唐唐滿了孝期,我便與她正式成親圓房。”淳于越勾脣。
“去去去,別跟我這裡油嘴花腔。去看看穌兒,我去廚房看看飯菜好了沒。”淳于夫人心情大好,滿面笑容的扶着婢女素雲的手出去。
淳于越站在火盆邊烤了烤,直到身上的寒氣消失,不怕過給唐穌在,這才舉步走向屏風後頭。
羅漢牀上,唐穌安安穩穩蓋着被子,露出一把青絲在枕頭上,閉目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