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蘭失魂落魄的離開房間,在暗沉沉的山寨裡,漫無目的的行走。
季嵩找到她時,她連臉上的面巾都掉了,自己卻渾然不覺。
這個從小便嬌蠻的女兒,這次是真正的傷情了。
“女兒啊,你也別太傷心了。唐穌雖然不錯,但這天下的男人多得是,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季嵩安慰她,“爹爹已經想好了,去求你的孃親,恢復你的身份,起碼,你也會是個郡主吧。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季心蘭彷彿沒聽見,只怔怔的。
“蘭兒,你別傻了呀!”季嵩見她雙目呆滯,全然沒有往日的靈動,心裡不由得有些煩躁。
“爹爹,天下的男人那麼多,可我全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穌弟。”她低聲說。
“可她是個女子!”季嵩嘆氣,“罷了,以後你慢慢就會想明白的。對了,她的傷沒有大礙吧?該治的還是要儘量把她治好。那淳于越不是尋常人,咱們輕易還是不要得罪了他。”
季心蘭平靜的說:“爹爹放心吧,女兒這條命就在這裡。”
“你說什麼?”
“唐穌若是死了,我這條命就賠給她。她若是傷了身子要不了孩子,女兒大不了就去做剪了頭髮做姑子,一輩子不嫁人。”季心蘭說的平靜無比,像是突然想明白了,放下了沉重的心事。
季嵩驚呆了。
他哭笑不得的說:“你呀,真是個孩子!”
“女兒是認真的!”她忽然厲聲喊道,刷的舉起一把剪子,對準自己腹部就捅下去,“她受傷了,都是我的錯!我也受傷陪着她!”
季嵩驚駭欲絕,慌忙擡腳踢飛她手裡的剪子,頓足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他竟從不知道,他一手養大的女兒,竟然是這麼偏激決絕的性子。
“你是金枝玉葉,你爲了個平民女子,你至於要死要活的嗎?難道這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再也沒有能配得上你的了?”季嵩怒道,“我明天就帶你回宮,求你的母親!你以後就留在你母親身邊吧!”
“我不要走,我要留在這裡陪着她!”季心蘭叫道。
“我是你爹,你得聽我的!”
季嵩也是急怒攻心,擡手打暈女兒,把她帶回房間。
……
唐穌足足在牀上躺了三天,才醒過來。
這三天,她倒也沒閒着。
她直接去了現代,把帳戶裡幾十萬元都給了元元,逼着他升級系統,解除了與淳于越的媒介關係。
爲了能儘快完成一千次的穿越,她必須每天都做任務,若總是需要淳于越的媒介關係,實在是太麻煩了。
等她終於回來時,肚子的刺痛立即提醒着她自己的傷。
她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的手正被另一隻手握着。
“唐唐,你醒了。”溫柔的聲線,帶着幾分沙啞,在她耳邊響起。
她側過頭,看見淳于越。
他竟憔悴了許多,髮絲略凌亂的垂在肩上,令唐穌忍不住心下一酸。
她擡起手,摸摸他的臉頰,輕聲說:“你怎麼瘦了些?”
“淳于公子不眠不休的守了你三天,不瘦纔怪咧。”王郎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端着一碗藥進來,一張總是愁眉苦臉的臉上難得帶了絲笑意,“醒了就好了,來,把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