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早就不把元元當個人看了。
這貨太混蛋了。
未免被老婆婆發現端倪,她也不敢跟元元多說什麼,縮在火堆旁,等身上暖和了一些,纔跟老婆婆說:“婆婆,我餓了。”
老婆婆一言不發,出去端來一碗酥油茶,放到她面前。
按照淳于冥絕的吩咐,她一天只能吃五分飽。
唐穌頭上戴着帽子,裹着厚厚的皮毛襖子,一張雪白小臉瘦的下巴尖尖,眼睛越發大的可憐。
她哈了哈手,端起茶碗喝一口,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瓶子,遞給老婆婆:“婆婆,這是治凍瘡的,給你。”
老婆婆愣了下。
她的雙手佈滿了凍瘡。
她搖頭,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很管用的,你別擔心。”唐穌拉過她的手,挑一點凍瘡膏出來,幫她塗抹在手背上。
她的手細細軟軟的,涼涼的。
老婆婆沉默着等她塗抹完,沒有任何表示,轉身出去,依舊是坐到門口看守着。
元元說:“你還有這個閒心。”
“你懂什麼。
唐穌淡定的放好凍瘡膏,端起油酥茶,慢慢喝着。
等到了午飯時間,老婆婆把飯放下,除了一碗飯,竟然還多了一盤子羊肉。
她什麼也沒表示,依舊冷冷的轉身去門口坐着,手裡抓着一個饅頭啃。
唐穌已經許多沒吃肉了,見到這盤羊肉很是歡喜,抓一塊塞進嘴裡,又香又酥,比京城的羊肉好吃許多。
果然不愧是草原上的羊。
唐穌抓了塊咬着吃,覺得有點噎,因爲身子太虛弱,不敢多吃,便端去給老婆婆。
老婆婆倒也不拒絕,默默的吃着。
唐穌蹲在她身邊,從帳子的縫隙往外看,小聲說:“這是要打仗了嗎?”
“不僅今天打仗,這裡天天都打仗。”
淳于冥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他挑起門走進來,一把提起唐穌的胳膊,把她抓了起來。
“你幹什麼?”唐穌皺眉。
牽扯到傷口,疼的要命。
淳于冥絕用鎖鏈把她雙腳雙手都鎖住,把她帶到外面,塞到一輛平板車上,說道:“你不是想回家嗎,今天我帶你去見見你的親人。”
“什麼親人?”
“去了便知。”
淳于冥絕把她交給兩名士兵看守,自己騎在一匹馬上,帶了面具。
兩名士兵看見她的絕色容貌,都驚爲天人。
淳于冥絕的目光掃過來:“你們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儘管看。如果被她跑了,我挑了你們的手腳。”
士兵急忙垂下頭,拉着平板車,不敢再朝唐穌看。
唐穌打量四周,冰天雪地中,有上前士兵,穿着笨重的棉衣盔甲,扛着兵器負重而行,臉上都是黑紅色的。
典型的草原人長相。
她知道,這是要去打仗了。
再聯繫淳于冥絕的話……
唐穌心中暗暗忖度,淳于冥絕說的親人,必定指的是二哥三哥他們。
莫非,淳于冥絕不僅要用她威脅阿越,還要用她來威脅二哥三哥?
若果真如此,這個淳于冥絕的心思也實在難測。
大明的軍隊敗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