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愈發寒冷。
偏生淳于冥絕仍舊堅持白天留宿客棧,夜晚趕路。
唐穌知道,他是爲了躲避淳于越的追查。
但天氣實在太冷,太冷了。
按照元元的估計,起碼也有零下三四十度,是真正的滴水成冰。
白天唐穌就縮在牀上,晚上趕路的時候,她裹着厚厚的棉被,縮在馬車裡。她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
到後來,就連淳于冥絕自己也覺得她不可能再認識路,連眼睛也懶得給她遮住。
因爲太冷,太虛弱,唐穌終於發起燒來,終日昏昏沉沉的縮在馬車裡。
甚至有時候,她懷疑自己會就這麼死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若沒有元元,她甚至沒法準確的辨別時間。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來到一個不裹着皮毛的話,人就要被凍死的地方。
她昏沉的被老婆婆扶着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銀色世界。
雪。
到處都是雪。
天上還在飄着鵝毛大雪,地上的雪幾乎有半人那麼高。
“這是哪兒?”她打着寒顫問。
“這裡是北國。”淳于冥絕竟然好心情的回答了她。
也許是看她一直老老實實的沒有鬧騰過,淳于冥絕偶爾看她順眼,也會跟她說幾句話。
但依舊是虐待她。
不讓她吃飽,不給她用藥,就讓她餓着,凍着,病着。
若非唐穌一直偷偷摸摸的從空間摸東西吃,早就死了一百遍了。
只可惜空間裡的儲備太少了。
她簡直恨透了淳于冥絕。
這貨還把她帶到了冰天雪地的荒蕪北方來。
這麼寒冷的天氣,即便是北方本地人,也都待在家裡過冬,極少外出。
趁着淳于冥絕心情好,唐穌又問:“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淳于冥絕看她一眼。
他的眼神很冷很陰森,令人無端端的從心內發寒。
站在這冰天雪地中,唐穌就覺得更冷了。
唐穌本以爲他們依舊是住客棧,誰知這次淳于冥絕卻直接把她帶到了一處軍營處。
看着軍帳和時不時傳來的軍隊操練聲,唐穌驚呆了。
她坐在帳篷裡,看見偶爾路過的將士裝扮,卻並不是大明的軍隊。而且聽他們說話,她也不怎麼懂。
她小聲問元元:“你知道這是什麼國家,什麼軍隊嗎?”
元元道:“我不知道。這個時空的發展和我們所在的並不相同。我只知道這裡是北方,外面有草原,有部落。”
唐穌心中微動。
北方,草原。
這兩個詞的含義,立即讓她想起了陳丹錦他們。
年前他們領兵來平叛北方叛亂的部落,莫非,就是這裡?
而這裡又不是大明的軍帳,那就只可能是某個北方部落的軍帳,是敵對方。
“淳于冥絕竟然投靠了敵人?”唐穌很震驚。
淳于冥絕既然想要得到大明江山,又爲什麼要投靠敵軍?
元元道:“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不會那麼簡單。你現在要小心些了,如果撐不下去要死了的時候,記得拉淳于冥絕做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