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侍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是要好好活着。
他也不希望淳于大人因爲一直思念姝寧公主,而過於傷心悲痛。
他能走出來是好事。
“只是不知那女子是什麼來路,家世可清白?”趙侍問太監。
太監道:“這卻是不知。要麼,奴才去查查?”
趙侍沉吟片刻,搖頭:“罷了。只要大人喜歡,管她什麼身世呢。這女子能與姝寧公主有幾分相似,也是她的福氣了。”
太監躬了躬身:“皇上說的是。那姝寧公主去世後,京城不知多少貴女都心思活泛起來了。這姑娘可真是好福氣了。”
趙侍坐在轎輦上,沉默一會兒,吩咐道:“這件事先不許向皇后透露,她身子本就不好,免得因此勞神。”
“是,奴才記住了。一定約束好下面的人,不讓她們亂說。”
……
淳于越離開皇宮,回到馬車裡。
唐穌等的昏昏欲睡,看見他進來,無尾熊似的纏上去,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阿越,你去好久。”她的聲音帶着一點鼻音,嬌嬌的。
淳于越覺得自從進了京城,她就有些焦慮,人也變得軟弱脆弱起來。
他有些心疼,把她抱到腿上,笑道:“我跟皇上多說了一會子話,你等着急了吧。帶你回府裡。”
唐穌的手指頭卷繞着他的一縷頭髮,低聲說道:“我想去看看奶奶和藍藍。”
最關心的人近在咫尺卻不能見,這樣的心情,也實在不好受。
但她一個外人,又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跑到將軍府和宮裡去呢。
淳于越沒有說話,抱着她的胳膊緊了緊:“你放心,總能見到他們的,別急。”
唐穌點點頭。
淳于越吩咐流雲送他們回府。
唐穌道:“阿越,我不能跟你回去。”
“爲何?”
“我去了,以什麼身份呢?”唐穌搖頭,“姝寧公主纔去世半年,你就帶了另一個女子回來,被人知道了,未免覺得你薄情寡義。”
淳于越說道:“若要我裝作傷心欲絕的樣子,我也裝不來。”
“我知道。可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帶個陌生女子回家去。你這樣是對姝寧公主的不尊重。”
“不帶你回去,難道把你一個人丟在外面?我更加做不到。”淳于越在她腮上親了親,“你爺爺的孝期已經過了,我本該可以娶你過門。如今卻連家都不能帶你回去,這算什麼?”
唐穌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心裡又何嘗好過?只是,我們也要顧忌着旁人的心情。你貿然帶我回府,也等於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別人不知要怎麼怨恨我呢。”
淳于越嘆道:“我雖然知道這些,只是不忍把你留在外面。”
“瞧你說的,我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嗎?”唐穌嫣然一笑,努力安慰他,“我現在外面安頓下來,咱們慢慢來。”
淳于越想來想去,也唯有這個辦法。
誠然他可以直接把唐穌帶回去,不懼任何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