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冷笑道,“我纔是這府里正經的大少奶奶,明媒正娶,八擡轎子擡進來的!不讓我管事也就罷了,卻給她一個外人管,我心裡實在是不服!”
“大奶奶,您好好養着,等傷好了,大少爺還是會把掌家權交給您的。”
“他現在連我這裡都不來了。”張氏傷心不已,“從前一月也常常在我這裡留宿五六日,如今半個月都沒留下了……”
說起這事,婢女也憂愁。
這男人哪能缺得了女人伺候?
大少爺不進大奶奶的房裡,必定要被其他女人的了空子。
婢女安慰道:“大奶奶放心,大少爺不是那種人。況咱府裡有家訓,不許爺們納妾的。”
張氏苦笑道:“若非知道這些,我必定要懷疑他在外面有小的。”張氏蹙着眉頭。
婢女說:“即便如此,大奶奶也得防着些。咱們爺是正人君子,可架不住那起狐媚子起壞心眼。男人哪能禁得住狐媚子勾引?”
這話提醒了張氏。
她捏着帕子,說道:“可如今我也管不了家事,大爺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就算想管他身邊的人,也管不到。”
婢女也嘆氣:“如果大奶奶還能管家就好了。”
張氏神色寂寥:“如今府裡誰也不信我了,就算我的傷好了,大爺也不會原諒我的。”
“大奶奶也彆氣餒,您得想法子挽回大爺的心。”張氏的乳母走進來,苦口婆心的勸道,“男人的心也不是鐵做的,只要您用心,大少爺遲早會原諒您的。”
“我能有什麼法子?他現在根本就不留下過夜了。”
“女人哪,就這麼幾年好光景,最要緊的是有個孩子。”乳母說道,“如今府裡只有您一位奶奶,只要您早早生下陳家的嫡長孫,母憑子貴,還有誰敢輕視您?”
“孩子,孩子,我也想有孩子!”張氏有些煩悶的說,“可孩子也不是我想要就有的啊。”
婢女忙安慰:“大奶奶別急,孩子早晚都會有的,您現在就是把身子養好最要緊。”
她說着不滿的瞪了眼奶孃,嫌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時小丫頭在門口回話:“大奶奶,那邊府裡三少爺又來了。”
張氏聽了,心中頓時涌上一股不耐煩,聲音就大了些:“怎麼又來了!前兒不是纔給了五千兩銀子?”
“姐姐這是跟誰生氣呢?”
話應剛落,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走進來,吊兒郎當的,穿紅着綠,油頭粉面,一看便是大街上常見的紈絝子弟。
張氏立即皺起細長的眉毛:“庭君,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別整天在外頭鬼混。也該正經學些課業,將來走仕途要緊。”
張庭君最不耐煩聽這些,聞言就立即撂下臉子,說道:“我知道了!”
“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張氏見他穿的單薄,又關心起來,“身上連一件大毛以上也沒有?跟着你的人呢?”
張庭君聞言,就歪聲喪氣的說道:“姐姐還問呢,我這兩天手頭緊,就把那件打毛衣裳當了,正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