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身如閃電,掠過去,一把抱住唐穌的身子,看着從她腹部洶涌出的鮮血,眼眸陰沉的像是凝結了萬年的冰霜!
“如果她死,你也死。”
他只說了一句,就抱着唐穌快速離開。
季心蘭整個人呆若木雞。
眼看這突然而來的變故,剩下的悍匪們頓時興奮起來,嚷嚷道:“太好了,這兩個武功高強的小娃娃走了!我們現在就把季嵩父女倆捉了!”
便在這時,門口撞撞跌跌衝進來一個小嘍囉,白着臉叫道:“不好了,老大!外頭,外頭有許多官兵殺了上來!”
悍匪們頓時有些驚慌,相互看看,吼道:“誰他媽報官的?是不是你?”
“老子瘋了啊去驚動官府!”
“我也沒有,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敢懷疑我?”
幾夥悍匪竟然相互懷疑起來。
直到有個不是太笨的人猛地想起來:“你們吵個屁啊!這還用說,一定是剛纔那個臭小子報的官!”
一語驚醒夢中人!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他媽的跑啊!”
“風緊,扯呼!”
悍匪們紛紛醒悟,連兵器都來不及拿,一窩蜂的朝外衝。
他們雖說佔山爲王,但絕對不願意跟朝廷發生什麼衝突。就憑他們這些遊兵散勇,萬一激怒了朝廷,派來正規軍隊絞殺,別說他們,就連他們的看門狗都別想跑得掉!
悍匪們再也顧不上季嵩父女倆,帶着手下紛紛逃跑,很快與官兵遇上,殺聲震天。
站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季嵩抹了把臉,深深的嘆了口氣,想要安慰女兒,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良久,他道:“蘭兒,你別太傷心了,這都是命!我去看看兄弟們,你先回屋裡去待着。唉,這裡是不能再待了。”
官府一來,他們就安全了。
畢竟他們身份不同,上頭有人,受朝廷保護。
“蘭兒,我看唐穌的傷應該不至於致命的。你……”他嘆了口氣,轉而問,“那個少年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季心蘭茫然的擡起頭:“穌弟說,他叫淳于越。”
“啊,那個淳于家的,首輔的小弟子?”季嵩吃驚之下,不由頓足。
沒想到他們竟然惹到了這一位!
看着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季嵩搖搖頭,拄着一根棍子,慢慢向外走去,心裡想着,也許他決定把女兒養成一個自由自在的女土匪,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皇宮裡那位貴人,並不會因爲這件事多看他一眼。
反而女兒的人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
但凡要生活在這個世上,有誰能是真正自由的呢。
如今女兒犯下大錯,他這個做父親的,要負最大的責任。
外面的廝殺聲很快就小了下去,慢慢再也聽不見。
這幫山匪雖然作惡多端,但官兵們有備而來,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很快就被官兵們擒獲帶走。
山寨重新變得安靜。
季心蘭坐在大廳裡,坐了很久。
直到天色徹底黑下去,一陣寒風吹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猛地回過神,跳起來向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