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闌只着一身月色綢衫,夜風一吹,顯得清卓飄渺。
唐穌冷不丁見到一個白色人影站在樹影裡,嚇的低低叫了一聲,後退一步。
“阿穌!”
陳子闌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的胳臂,低聲說,“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唐穌忙縮回手臂,站直身體,向後退了半步,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
她的下意識動作落在陳子闌眼中,令他的眼眸都黯淡了幾分,輕聲說:“阿穌,你剛纔和淳于大人說什麼話?”
唐穌看他一眼。
原來他都看見了。
陳子闌抿了抿脣,似乎是解釋給她聽:“我也是練習騎射的人,雖然睡着了,外頭有動靜也還是會醒的。”
唐穌點點頭,也沒什麼好瞞的,說道:“我向淳于大人打聽張三他們的事情。”
陳子闌道:“有必要深更半夜來嗎?其實,表妹你大可以明天一早再去的。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叫醒我。有我這個男人在,你不必什麼都自己來。”
唐穌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笑道:“沒什麼大事,淳于大人先前說過有消息一定告訴我,他是個守信之人,這麼晚了還過來告訴我,我該感激他纔是。”
陳子闌的眉頭卻輕輕皺起來:“我知道你性情爛漫無邪,心中並無雜念。可對方畢竟是個陌生男人,怎好讓他隨意翻牆過來見面?”
“我知道了,表哥,下回不這樣了。”唐穌無意與他爭執。她現在很忙,還想跟元元再溝通一番,還有明天見到張三他們需要帶些什麼,明天天不亮就得起來,得早些睡。
然而陳子闌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他緊追不捨的問:“阿穌,你做飯給他吃了?”
唐穌仰起面孔看着他,眸色淡然:“是的,淳于大人答應幫我的忙,我請他吃飯是應該的。”
“阿穌你……”陳子闌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震驚和不解,“你以前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你現在竟然爲了個男人下廚做飯?”
唐穌聞言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心想難怪這雙手又白又嫩。
比她原來的手可好看多了。
原主十指不沾陽春水,而她的廚藝卻很不錯呢。
陳子闌見她垂眸盯着手指頭髮呆,一縷髮絲吹到雪白如玉的腮上,臉頰似乎還沾了點黑灰。他心中不由一軟,嘆了口氣:“阿穌,咱們是親戚,你怎麼不要我的幫助,卻要去求淳于越?難道在你心裡,我還比不上淳于越親近嗎?”
唐穌心想你還真比不上淳于越親近,畢竟我跟他也是貓親家了。
而你,只是個被爹孃騙過來打親戚秋風的小傻瓜罷了。
唐穌不忍說穿這件事,不想傷害陳子闌和陳嫺兄妹倆的心。
她打了個哈欠,道:“表哥,你別誤會。你畢竟是外鄉人,淳于大人是咱們這裡的縣令,找他幫忙比較方便。若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屋睡覺了。明天見。”
她打着哈欠朝屋裡走。
“阿穌!”陳子闌一把拉住她的手。
唐穌皺眉。
叮!
一枚小細針叮在陳子闌的手上。
他吃痛鬆開唐穌,唐穌得了自由,一溜煙跑進臥房。
陳子闌站在院子裡,似有所覺,擡頭朝牆頭看去。
淳于越悠閒自在的坐在牆頭上,把玩着手裡一把精緻的匕首,眸色清冷:“不要碰她。這是最後一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