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個婆子一邊一個,拉着林忠家的胳膊,把她拖了上來。
林忠家的已經被打了個半死,整個後背和屁股都打的皮開肉綻,棉衣都滲出血來。
下人對於淳于夫人的命令,執行的非常徹底。
林忠家的趴在地上,只有出氣的份,眼看就沒活路了。
唐穌皺眉。
貴族們對於家裡賣了身的下人,向來是不當人看待的。犯了錯,隨意打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不是淳于夫人一家如此,這已經成爲了古代人們普遍的共識。
他們都是在這樣的教育潛移默化下長大的,要他們把下人平等對待,那是不可能的。
包括淳于夫人對唐家姐妹高看一眼,也不過是看在兒子份上,因爲自己兒子在意她們。
畢竟,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階級觀念,永遠存在。
唐穌心裡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心裡雖然不忍林忠家的被活活打死,卻也做不了什麼。
“夫人,您這是何意?”唐穌的臉色也逐漸沉了下來。
她要教訓自家下人,她管不着。
可是,她把打得半死的人,拖到這裡來,這是什麼意思?
唐穌敬重她,所以對她笑臉相迎,不代表她就沒脾氣。
淳于夫人道:“我做事向來賞罰分明。這個林忠家的媳婦,在路上說了唐二姑娘幾句誅心的話,惹惱了唐二姑娘,我便打死她,給唐二姑娘出氣。唐二姑娘,您還有什麼不滿麼?”
唐藍隱在面紗下的臉,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她的眼眸卻依舊帶着一絲嘲諷:“不過是兩句話罷了,至於把人打死?淳于夫人果然是好大的威風。哦,是了,在您眼裡,除了自己和兒子女兒,別的人都是豬狗罷了,死活又有什麼關係?”
“藍藍你給我閉嘴!”唐穌急忙制止。
啪!
淳于夫人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唐藍,我看在你年紀輕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不要口出惡言!”
“母親。”淳于越擡起手,制止她們的爭吵,“這件事已經清楚,不必再吵了。你們幾個送夫人回去。”
他看向幾個丫鬟。
丫鬟正要擡腳,立即被淳于夫人一個刀子似的眼神逼了回去。
“唐藍,我不想跟你一個孩子計較。”淳于夫人緩了口氣,淡淡的說,“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林忠家的,我罰了給你出氣。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怨恨別人。越兒,送我回去。”
她向外走去。
“哦對了。”她又回過頭,看向唐穌,“唐大姑娘,你和越兒的親事,就暫緩吧。”
唐穌心裡一沉。
暫緩什麼的,只是委婉的說辭罷了。
誰都看得出來,她的意思就是要悔了這門親事。
唐穌不由自主看向淳于越。
淳于越握了握拳頭,知道在這個氣頭上,不能再反駁母親,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他忍了忍,向唐穌送去一個安慰的眼神,便陪着淳于夫人回去了。
誰知唐藍卻忽然站起來,怒道:“你憑什麼反對我姐姐和淳于越的親事?我只是爲了教訓你們!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我姐姐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