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一面不停地擦着額頭上的冷汗,一面心急火燎的給教導主任打電話,心中納悶: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無動於衷?他在忙什麼?
電話一接通,校長多年以來修煉出來的儒雅風度在這一刻被滿腔的怒火和等待時的怨氣所摧毀,像個粗魯的市井男人,氣急敗壞的對着手機咆哮:“操場上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關掉屏幕?”
教導主任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只得支支吾吾硬着頭皮聽着電話那一頭校長嚴厲的斥責。
教導主任本來就因爲電源切不斷,視屏關不了,在電機房裡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現在又被不明真相的校長怒吼了一頓,更是急得方寸大亂,他也顧不上許多,一心只想把屏幕關掉。
他兩隻眼睛在地上搜尋,目光停在了一把大錘子上,二話不說,拿起錘子就要向電閘砸去。
電工師傅見狀慌得一把攔腰抱住教導主任:“這個砸不得,一砸線路就會短路,外面那麪價值幾十萬的大屏幕就燒了!”
“燒就燒去!視頻絕對不能再繼續播放下去了!”教導主任已經急紅了眼,準備破釜沉舟。
他舉起錘子剛要用力的砸下去,電閘忽然自己一跳,合攏了。電機房一直開着照明的熒光燈猛地一滅,整個空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教導主任僵在了原地,在黑暗中和電工師傅大眼瞪小眼,總覺得事情很詭異。兩個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都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慘白着臉一聲不吭從電機房裡快步走了出來。
電機房外,豔陽高照。
再說童話和顧昔年一看到那些視頻就嚇的魂飛魄散,兩個人趁着老師同學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視頻上,沒有人留意到他們時,趕緊像過街老鼠一樣偷偷的溜到學校最偏僻的角落躲了起來。
“現在怎麼辦?”童話那張原本精緻的小臉嚇得扭曲變形,顯得特別驚悚,顧昔年只看了一眼就忙把頭轉過一邊。
此刻他的心也是砰砰亂跳,但終究是男生。內心雖然慌張,但還是可以勉強保持鎮定,沒有像童話嚇得六神無主。
他的心中疑雲密佈,一直在心裡緊張地思考,那些視頻是誰拍的?
而且根據拍攝的完整度來看,拍這個視頻的人必須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跟蹤他和童話纔會不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完整的拍下來。
換句話說,就是有人一直在跟蹤他和童話而他們兩個人竟然一無所查!
顧昔年的心裡一驚,只覺從後背升起一股冷氣,他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上次杜鵑嫁禍給唐糖時也被人拍了照快遞給秦老師那件事。兩件事這麼相似,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做的吧。
顧昔年被這個想法驚出一身冷汗。有人在暗中保護唐糖?這個人是誰?
陳小暖壞笑的樣子毫無預警的從他的腦海裡蹦了出來。
他的心無緣無故的一點點沉了下去,似乎要沉到一個黑暗的無底洞裡,讓他得不到救贖,這種詭譎的感覺讓顧昔年感到了空前的害怕。
聯想到前天唐唐明明折斷了他和童話的骨頭,陳小暖一出現,他們的骨傷在一瞬之間就突然好了。
雖然事後他和童話去看了心理醫生,結論是癔症。
給他們看病的醫生說,因爲他們當時所處的環境,讓他們萬分害怕,害怕到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當唐糖嚇唬他們說要給他們懲罰並裝作要捏碎他們的骨頭時,他們惶恐的心理會產生強烈的暗示,覺得骨頭確實被捏斷了,其實沒有。…
這番話解釋得似乎有根有據,反正童話是信了。
可是顧昔年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怎麼都不能認爲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大腦幻想出來的,當時骨頭破裂的聲音、以及鑽心的疼痛,到現在回憶起來都記憶猶新,而且是那麼真實,絕對不是假的!
他不寒而慄!
這個陳小暖究竟什麼來頭?
童話看着他愣怔的表情,以爲他被嚇傻了,生氣的伸出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
顧昔年吃痛,沒能忍住“哎喲”叫喚了一聲,旋即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發出的聲音被人聽去,引人注意。
他不安地四下張望,沒有人發現他們。
顧昔年這才鬆了口氣,把手從嘴巴上拿了下來,查看傷情,剛纔被童話擰過的地方已經青紫一片。
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沒有表露出來。
童話藐視着他:“這就是你定的第二部計劃,現在好了,搬起石頭在自己的腳!有什麼你最好全承擔了下來,別牽扯到我!”
顧昔年定定的看着她,知道這纔是她現在最想說的話。不知爲什麼,他並不感到意外,雖然心中有小小的難過,但是他還是願意爲她做任何事,包括背各種黑鍋。
他現在根本就無心考慮誰攬全責,光是眼前的困境都讓他焦頭爛額。
自從糖糖被杜鵑陷害的事扯上他後,他在班上人氣大跌,男生們看他的眼神已經非常的不屑,彷彿他是民族敗類一樣,他在男生羣裡已經被徹底孤立。
好在他憑藉着清秀的外表和頂尖的成績仍吸引着一些沒有什麼是非觀念的女生,依舊做他忠實的粉絲和他保持良好的互動,他纔沒有覺得在班上擡不起頭來。
可自從前天下午陳小暖插班到他們班後,女生們全都轉向,一邊倒撲向了顏值爆表的陳小暖,沒有人再搭理他了,甚至有的女生提到他時,還會露出鄙夷的神情,譏諷地說:“真沒想到秀氣的外表下面有那麼一顆骯髒的心!”
顧昔年聽到耳朵裡,字字句句像是針扎,他從心裡對陳小暖產生無比的憎恨,就像前世的仇人。他幻想着有朝一日整死陳小暖挽回他在班上的頹勢。
現在卻雪上加霜,那些視頻一播出,學校裡到處都可以聽見“把那兩個人渣找出來,好好修理他們一頓”的話。
他知道他和童話栽贓陷害的事已經引起全校的公憤,他的形象在全校已經跳水式徹底崩盤了!
“怎麼,你不肯?你還說我是你的小仙女,願意爲我肝腦塗地,現在又不是叫你去死,你就這樣!”童話惡狠狠地數落他。
“沒有,我願意。我只是在想,我們可以都沒事。”顧昔年的眼裡閃露着狡黠的光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