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大步流星地追上來與撅着嘴的某女同行:“咱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那麼熟悉了,你在我面前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唐糖用力地瞪了他一眼,氣得說不出話來。
女孩子跟男孩子不同,哪怕兩小無猜,哪怕青梅竹馬,一旦步入少女時代,就連自己的親爹都不會象以前那樣親密無間,更何況竹馬。
她用手機敲着夏夜的頭,蠻橫地說:“說不讓你跟就不讓你跟,打死你。”
夏夜不躲不閃,嘴角是暖暖的笑意,一擡手,輕而易舉地就將唐糖的手腕攥住,唐糖拼命掙扎,眉眼如畫的小臉不知是因爲用力過猛或是害羞,紅得象番茄。
夏夜的力度拿捏得剛剛好,只讓唐糖感到微痛,但是偏偏不至於受傷。
他呵呵笑着,看着唐糖做徒勞無功的掙扎。
不經意間,夏夜的視線落在唐糖的手上,他把手機從她手心裡抽出,微蹙着眉,不解的說:“你上廁所還帶手機?”
“要……要你管!”唐糖伸手去奪,夏夜把手機舉得高高的:“怎麼不要我管?裡面的那段錄音我還沒有錄製下來,萬一你不小心手機掉廁所裡,那不是顧昔年的媽媽防礙司法公正的證據就沒了?”
唐糖被他說中心事,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強作鎮定道:“那你保管好。”
等她上了廁所出來時,夏夜正在反覆聽着那段錄音,看見她,對她說:“我琢磨了又琢磨,雖然顧昔年爲人奸詐狡猾。但他的父母都是老實本份的人,以死要挾你這樣,齷齪的想法他們不可能想得到。”
“你什麼意思?”唐糖似乎心不在焉,就連聲音都顯得飄忽不定。
夏夜舒展的眉心立刻兀了起來,一隻溫熱寬大的手掌搭在她的額上,試了試她的體溫,更加迷惘了:“沒發燒啊,怎麼你的瞼色看上去這麼差?”
唐糖象在掩飾什麼似的。拍開他的大手。爭辯道:“剛睡醒,又沒有梳洗,誰的氣色會好?”
她插着腰。生氣地看着夏夜:“你是不是嫌我不好看啊。”
她越說越火大,一下一下地推着夏夜,夏夜那麼高大的一個男生被她推得節節後退。
“既然嫌我不漂亮,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滾,你滾!”
唐糖一直把夏夜逼到了牆角才罷手。但是還是覺得不解氣,恨恨地看着他。
夏夜笑笑地看着她,眼裡全是溺愛:“你以前胖得象只國寶時,我也沒嫌棄過。現在就更談不上了。倒是你,從不願將目光多停留在我身上一會兒。如果你肯多留意我,你會發現我相當不錯。”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夏夜以怎樣一顆柔軟的心對自己,唐糖是明白的。只是她的心只能容下一個人,對他,她也許要終身抱憾。
她轉過身去,眼淚差點掉出來,她的心尖瀰漫過無盡的苦澀。
“唐糖,你今天很反常哦。”夏夜在後面喊了一句,見她沒有反應,接着說:“我去護士辦公室,我個u盤把那段錄音保存下來,好做呈堂證供。”
唐糖剎住腳步,飛快地轉過身來,看見夏夜正往護士辦公室裡鑽,她想阻止,又不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走了進去,內心充滿了不安。
就在她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知所措的時候,夏夜走了出來。
唐糖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手機,欲言又止。
還好,夏夜先開了口,帶着些許垂頭喪氣:“護士們正在用電腦,又很忙。沒弄成。”
“沒關係,今天上法庭應該用不上這段錄音,等你有空回去弄啊。”唐糖輕快地說,先前的無措一掃而光。
“也只能這樣。”夏夜把手機還給唐糖。
進了病房,夏夜安排唐糖躺下:“天還早,再睡會兒。”
唐糖胡亂橫了他一眼:“醒都醒了,哪睡得着啊。我下載歌曲。”
她拿着手機裝模作樣的搜好聽的歌,眼睛卻不時偷偷地瞟一眼夏夜。
夏夜是個遊戲狂,只要有時間就會在遊戲的海洋裡暢遊。
他明明玩得很專注,卻象二郎神長了第三隻眼一樣,對唐糖的任何細微舉動都瞭如指掌。
他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幹嘛一直偷看我,如果喜歡就告白啊。”
“哪有!”唐糖又急又羞,小臉通紅。
夏夜只是笑。
唐糖堵氣翻了個身,背對着夏夜,偷偷點開錄音,盯着刪除鍵,她猶豫了很久,終於狠下心,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點了下去。
她閉上眼,心跳如擂鼓,就象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她定定神,慌張地叫了一聲。
夏夜忙站了起來,撲到她的牀前,兩手撐在她的身子旁邊,低下頭,溫柔而關切地問道:“怎麼啦?”
“我……”唐糖支支吾吾。
“是哪裡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夏夜轉身欲走,唐糖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
夏夜回過頭來,盯着他們兩握在一起的手。
唐糖臉一紅,趕緊地鬆開。
她怯怯地看着夏夜:“我剛纔不小心把那段錄音給刪了。”
“你!”夏夜只說了這一個字便打住了,不忍苛責,也沒辦法苛責。
唐糖不同於別的女孩子那麼聰明,又腦抽抽,經常會做錯事,就連自己辛辛苦苦碼的字,不知道動了哪個鍵,嗖地一下全無影無蹤了,起先幾次,她還急得直掉眼淚,到後來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爲常的。
世上的女孩子就象不同種的花,各有各的特色,誘惑如罌粟,純潔如茉莉。
如果你喜歡茉莉,你就要接受她的不豔麗。
就象夏夜,喜歡唐糖,就要接受她這種頻出狀況、動手能力差的缺點。
他看着唐糖瑟縮的模樣,於心不忍地摸着她的頭,柔聲安慰道:“刪了就刪了,咱們重點告的是顧昔年,只要把他送進牢房就可以了。至於他的父母,不過是對可憐人,只知道護着顧昔年,卻不知這樣做其實是害了他。顧昔年如果坐了牢,他們也吞下了自己種的苦果,咱們沒有必要再懲罰他們了。別內疚了。”
“內疚什麼?”小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唐糖和夏夜看向門口,看見他手上提着早餐正走了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