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小暖和夏夜的嘴巴都像塞了棉花團一樣,死活也閉不攏,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周遭向她射來的目光充滿敵意,每個女生的臉上氣憤填膺地寫着三個大字:不要臉!!!
唐糖身上燙得都受不了了。
我是不是發燒了?她這樣想着,真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你發燒了嗎?”沒想到小暖當了真,連飯也不吃了,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一隻手伸向她:“沒有啊!”
有!肯定有!不然她怎麼會感覺自己整個人像只煮熟了的螃蟹。
看她滿臉通紅,傻愣愣的樣子,小暖實在不忍心她繼續這樣升溫下去。天那麼熱,真怕她會自燃了,於是他放下飯,去學校小商店買了瓶冰鎮雪碧,唐糖接過來就要擰瓶蓋。
夏夜出手極快,按住她擰瓶蓋的手,對小暖說:“天還沒熱,她還不能喝冷飲,特別是炭酸飲料。”
“大哥!氣溫都三十度了,還不夠熱?”小暖訝異地說。
唐糖乞求道:“我真的又渴又熱。”
夏夜無可奈何地拿開手:“喝病了不許喊難受!”
“知道啦!”
唐糖擰開蓋子,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精神頓時一振,猛地清醒地意識到,剛纔被同學們誤會都是小暖和夏夜鬧的!
她張牙舞爪地向小暖揮舞着拳頭,哇呀呀砸了過來,小暖從容不迫地擡起胳膊穩準狠地接招。
看着他倆一副龍鳳斗的樣子,夏夜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他真是失算啊。自己守了快十年了,不如人家在一起纔不過幾個月。
他正在暗自嗟嘆,猛地發現唐糖正虎視耽耽地看着他。
爲了防止唐糖利用毆打他來隱藏自己爆棚的少女心,夏夜飛快地把剩下的飯菜扒拉到嘴裡,撒腿就跑。
背後有他的女粉絲在驚呼:“學長!剛吃完飯就運動,對身體不好啦!”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穿科學!況且我這也不是運動。是逃跑好吧!
對夏夜和小暖施過暴後。唐糖心情無比暢快,總算坐下來安靜地吃飯,小眼神不時地掃一下週圍。無意中看見坐在角落裡的顧昔年,他正衝着她笑。
唐糖心咯噔一沉,剛纔的一幕他肯定看到了,會不會認定自己在大庭廣衆下跟小暖打情罵俏。是個舉止輕浮的姑娘呢?
可馬上轉念一想,我怎樣關他毛線事啊。他愛怎麼看是他的事,我就是要跟我男票這樣,怎麼啦!
唐糖一扭脖子,不再往顧昔年那邊看。
但是顧昔年卻開始刻意接近她。甚至帶着討好的成分,像他那樣自持甚高的人,能夠做小伏低。還是引起了唐糖的注意,但是以往的經歷讓她沒有辦法對他坦誠相見。
有一次。趁小暖不在身邊,唐糖攔住顧昔年問他爲什麼突然對她好,顧昔年嘴角上揚,表情特麼認真:“我曾經錯失了一段真愛,一個摯愛,我想追回來,可以嗎?”
唐糖的眼神一下子冷淡下去,如果她是隻貓,她一定會豎起全身的毛,進入戒備狀態。
她重重地盯着顧昔年的眼睛,默不做聲。
校園外隱隱有歌聲傳來: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把這紛擾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良久,唐糖輕描淡寫地開口道:“別說是我。”
顧昔年臉上的笑容驀地僵住了,眼裡的光迅速黯淡下去,面如死灰地看着她。
一剎那,唐糖似乎看見曾經的自己,心裡閃過一絲濃烈的不忍和憐憫,她在心裡安慰自己,不要心軟,就當報復從前他對白己的傷害。
“我知道我跟你不可能了,我只是……只是想跟你是正常的同學關係,這樣也不可以嗎!不可以嗎!!!”
言語從不激烈,說話從不大聲的顧昔年在後面大叫,唐糖忍不住回過頭去,他臉上揉雜着痛苦和希翼的表情,讓人無法直視。
“顧昔年!你敢背叛我!”背後突然響起童話的聲音,因爲氣急敗壞,聽起來格外尖銳,就像汽車緊急剎車時所發出的剌耳聲,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唐糖不禁緊皺了眉毛,轉過頭,厭惡地看了童話一眼。
童話正站在陰晦的地上,整個人看上去很灰暗,一如她隱蔽的真實性格。
“我們已經結束了!”顧昔年看着童話斬釘截鐵地說,他忽然輕笑了一聲,自嘲地說道:“我說錯了,我們之間連開始都沒有,不存在結束。應該說——我跟你再無瓜葛!”
顧昔年冷冷地對童話說,童話氣得七竅生煙。
唐糖冷漠地看着他倆,第一反應就是演戲。
哪有那麼巧,就在她要離去時,好死不死童話出現,兩個人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是做給她看的,目的是想讓她相信顧昔年真的回心轉意了,可那又怎樣,錯過了誰的手就是錯過了,沒辦法再牽上!
是真心也罷,是假裝也罷,唐糖沒有絲毫興趣去一辨真假。
她果斷離開,一回頭看見小暖,他正疑惑地看着她和顧昔年。
而她當時所處的位置正好在童話和顧昔年之間,顯得很可疑。
唐糖也不明白自己慌亂什麼,她整個人僵了一下,接着小跑到小暖的身邊,牽住他的手飛也似的離開。
小暖卻頻頻回頭看童話和顧昔年,儘管他什麼也沒說,唐糖還是感到很不安。
童話慢慢走到顧昔年的身邊,神態極爲傲慢,斜睨着顧昔年,冷腔冷調地說:“連老孃都親自上陣了,你個傻.逼到底搞不搞得定呀?”
顧昔年歪着嘴冷笑:“傻.逼的不是我,是唐糖,她已經上鉤了!”
“我怎麼沒看出來?”童話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她的性格我還不清楚?心太軟!見不得別人可憐!”
“所以你就扮可憐?”童話潮諷道,“你可真夠無恥的!”
顧昔年深情地說:“爲了你我寧負天下人!”
“哈哈哈!”童話笑得相當得意。
笑過之後她問顧昔年:“你不是說唐糖拿到綠刃嗎?真的假的?她那個傻.逼也能拿到?”
“真的!傻人有傻福唄!那天我跟蹤她到網吧,地下城的上空顯示有人撿到綠刃,我還在納悶,是誰這麼好運。結果在我送那個賤人回家的時候,她心情超好地跟我說謝謝,我就猜到是那個死賤人撿到了!”
顧昔年在說“死賤人”三個字時非常用力,牙齒咬得咯咯響,眼裡冒着兇光,恨不能手起刀落,把唐糖碎屍萬段。
童話鄙夷地嘿嘿冷笑,不屑地看着顧昔年:“她是不是以爲那把綠刃是你送的?”
顧昔年嘴角揚起自得的微笑:“當然!”
“我想要那把綠刃!”童話也報名參賽,希望高考加十分,到時讀個好大學,所以尤其渴望那把綠刃,可以加大自己的勝算。
顧昔年笑了一下,說:“就是你不說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把綠刃從那個死賤人手裡弄過來的!”他冷哼一聲:“就憑她也配擁有綠刃!”
童話臉上的寒霜終於撤去,像是春到了一般,展開笑容,撲到顧昔年跟前,在他臉上啄了一下,嬌媚地說:“乳豬!就知道你對我好了!”
“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就獎勵這麼點,會打消我的積極性哦!”顧昔年一副典型腹黑男的嘴瞼,雙臂抱在胸前,對着童話意味深長、話裡有話笑着說道。
傻.逼!竟然敢威脅老孃!
童話一臉嬌羞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該怎樣獎勵呀!”
顧昔年一臉奸笑,一把把童話拖到自己的懷裡,死死抱住,把自己的雙脣用力壓在童話的脣上,狠狠吻了一下,“只有這樣獎勵,我才甘願爲了你赴湯蹈火!”
說完,他再次吻住了童話的雙脣,伸出舌頭準備撬開她的嘴巴,跟她來個舌吻。
童話一面在心裡把顧昔年的祖宗八百代操了無數遍,一面聽之任之,溫順地不做任何反抗。
顧昔年正全身心的投入,忘我的吻着童話,忽然感到自己的後衣領被人攥在手裡一提,整個人便腳不沾地懸了起來,接着被人像扔沙包一樣扔了出去,砸在地上,痛得他呲牙裂嘴。
他還沒顧得上看看是誰幹的,就聽見童話怯怯地喊了聲:“阿峰!”
顧昔年的心狠狠往下一沉,飛快地轉過腦袋,驚悚地看見峰少正站在他面前,神色冷峻得可怕。
顧昔年都快嚇尿了,驚惶地看着峰少向他走來,他身上的強大的氣場幾乎令他窒息。
他倉皇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欲逃,峰少從背後抓住他的衣服,一拳狠狠揍在他的臉上,頓時,他的鼻子像壞掉的水籠頭,殷紅的血從鼻孔裡面流了出來。
顧昔年擦了一把鼻血,驚恐地看到峰少沒打算住手,似乎要狠狠教訓他一頓的模樣,他都快嚇出翔了。
他求助地看着童話,多希望她去阻止峰少,但是他絕望地聽到童話囁喏地說:“阿峰,不關我的事,是他調.戲我!”
顧昔年的心一點一點涼了下去,他無助地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他的慘叫聲響起,可惜地點太偏僻,無人留意。
峰少不屑地看了一眼被他打得躺在地上喘息的顧昔年,轉過頭去對童話冷冷地說:“不要再次讓我看見你這個樣子!”
童話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