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雅泉三步兩步衝到小暖和唐糖的跟前,雙手撐在他們面前的飯桌前,神秘兮兮地說:“剛纔我看見顧昔年了。”
小暖和唐糖異口同聲道:“真的,假的?你沒眼花吧。”
雖然他們早已猜測到,但一經證實還是會大吃一驚。
胡雅泉很不滿意他們的反應,翻着白眼道:“我又不瞎,會看錯?!”
她把臉轉向唐糖,壓低聲音,賊兮兮地說:“我看見顧昔年一直在偷偷摸摸的跟蹤你,你可要小心一點。”
“一個顧昔年有什麼好怕的。”小暖見胡雅泉不是來找茬,只是來找人的,也就安心地坐了下來,見她不念舊惡,通風報信,很是感動,非常義氣地說:“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胡雅泉橫了他一眼,嚴肅地說:“別怪我沒警告你,顧昔年可不是撐飽了跟蹤唐糖好玩兒,他身邊有好幾個男生,他好象在告訴他們哪個是唐糖。那幾個男生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是在社會上混的那種!”
小暖的心咯噔一沉,瞟了唐糖一眼,她已嚇得花容失色,尋求保護似的也正轉頭看着他。但是礙於胡雅泉在場,她什麼也沒說,埋頭吃早餐。
胡雅泉見自己的話引起他們的重視,心中得意,以功臣自居,大大咧咧地挨着唐糖坐下,對小暖說:“你請客啊,好啊,那我不客氣了。我要一籠湯包,一碟生煎包,一籠蒸餃……”她看着店裡掛着的早餐種類的牌子唸了起來。
小暖趕緊喊停:“你吃得了這麼多嗎?”
“吃不了,我可以兜着走。”
唐糖和小暖無語地看着她。
“你還在生氣?”唐糖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哇。”
“那你怎麼報復性的點這麼多早餐?”唐糖不解地問。
“我是女孩子嘛,受了委屈總要發泄一下對吧。誰教他那天當着全班面那樣說。搞得我很沒有面子耶!我當然要懲罰他一下咯!”胡雅泉理直氣壯地說。
小暖忙點頭哈腰:“大姐說的對,是我的錯,我該罰。”他現出爲難的模樣,帶着商量的口吻道:“我身上通共只有五十塊錢,別弄的我破產好吧。再說你今天點這麼多吃不了,還不是浪費?不如我請你一個月的早餐好吧。”
胡雅泉心裡樂開了花,卻故意板着臉。
“大姐。求放過。”小暖聲音悽慽地說。唐糖都快笑噴了,這傢伙還真是能伸能屈。
胡雅泉裝做寬宏大量地揮揮手:“懶得跟你計較了,准許你分期付款。”
“謝謝大姐。”小暖索性演到底。
三個人在嘻笑中吃着早餐。胡雅泉冷不丁地問:“你們說,顧昔年帶社會上混的男生指認唐糖幹嘛?”她吸溜吃了一口面,腦洞強大的說:“他該不會是要那幾個壞蛋來綁架唐糖吧。”
唐糖的心裡打着小鼓,非常勉強地笑着:“他找人綁架我幹嘛。別亂猜了。”
胡雅泉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小看了,爭辯道:“我纔不是胡思亂想!你沒看見網上總有社會青年綁票的事?他們因爲沒受過什麼教育。法制觀念淡薄,什麼犯法的事都敢做,手段還特別殘忍。你跟顧昔年有那麼多恩怨過節,說不定他想借助那些小混混教訓你呢?我看你還是小心點吧。”
唐糖一面用紙巾擦着額頭上的冷汗。一面蒼白着臉說:“我會的。”
小暖冷笑道:“渣男就是渣男,沒上他的當,他就報復。心可真是歹毒。”
他見唐糖很惶恐,伸出手握住她的一隻小手說:“沒事。有我呢,沒人會傷害得了你。”
唐糖給自己壯膽,故意哈哈大笑了幾聲:“誰會怕他呀,隨便那個渣男叫誰來,我們小暖都會把他揍成豬頭!”
笑過之後,唐糖還是無比擔心,變得疑神疑鬼,老覺得顧昔年會帶着幾個混混突然跳到她和小暖的面前,舉着西瓜刀向他們砍來。
她匆匆忙忙吃完早餐,一溜煙跑進了學校,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自從全國發生了幾起校園惡性傷害事件後,武漢的中小學建立了一校一警制,而且警力支援優先學校,所以校園相對很安全。
但是小暖還是不放心,他總是擔心學校的安保百密一疏,顧昔年又對學校的環境那麼熟,萬一被他鑽了什麼空子,後果不堪設想,他象個盡忠職手的保鏢一樣,對唐糖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
先開始,唐糖感到特別貼心也特別安心,可時間一長,她就覺得很不自在,甚至是尷尬。因爲就連上廁所小暖都跟着,她嚴正抗議了好幾次,都沒有用,只好硬着頭皮向廁所走去。
離側所越近,對着他們指指點點的人就越多。
小暖性格不羈,不似紅塵中人,全然不理會別人異樣的目光,從容不迫地緊跟在唐糖的身邊,形影不離。
唐糖被那一道道奇怪、充滿探索精神的目光看得連路都不會走了,好幾次走到一半,因爲實在沒勇氣面對同學們的各種議論,只得返回了教室。
可是上廁所這件事不是你意志堅強就能忍住的。
最後唐糖只得妥協了,心一橫,一頭衝進了側所。
終於到了下晚自習,唐糖不出校門都不行了,她變的緊張起來,回頭看小暖。
小暖衝她笑了笑,他的笑容充滿力量和溫暖,唐糖安心了許多。
小暖什麼也不說,只是緊緊牽住她因爲害怕而冰涼的小手,用自己源源不斷的體溫給她依靠。
兩個人一出了校門就提高了警愓,稍有風吹草動,唐糖就要嚇得跳起,搞得小暖也神精兮兮的。
他理智地分析道:“顧昔年不會選擇在學校附近動手的,他怕同學們會來支援我們,而且校警聽到動靜,事情更是會鬧大,我想,他不至於想到派出所裡住上幾天吧。”
“那他會選擇在哪裡動手呀?”唐糖膽戰心驚地問。
她從來就沒有接觸過那種在社會上游蕩的小混混,只是耳聞這類人非常兇殘,打起架來象亡命之徒,她有些擔心小暖不是顧昔年那羣人的對手。她開始後悔昨晚不該赴顧昔年的鴻門宴,她早就應該想到顧昔年會呲牙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