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呢?對了,這裡不是家裡,沒有丫鬟也正常。找幾個女的也行,只要將她抱到水裡清洗一番,洗掉身上粘乎乎的感覺就好。雖然不習慣,相較於一身汗味,粘乎乎的睡一覺,這種程度的曝露她還是能夠接受的。
嘎吱——砰,咔嚓!
千尋走到門前,將門關上並且反鎖好,連帶着敞開的窗戶也鎖好後,朝着鳳天羽走來。
“你想幹嘛?幹嘛?”鳳天羽捂着胸口尖了嗓子的喊道,略顯變調的嗓音,無不顯露出她此刻內心的緊張與防備。
千尋忽而朝她伸出了手,在她高度緊張之下,越過她的身子,將牀上的被單抽了出來。
只聽得撕拉的聲響不斷,被單被撕裂開來,一分爲二。
千尋將撕裂的牀單罩在鳳天羽的身上,大掌在她身上輕輕一拍,鳳天羽立刻感覺到身上的衣物碎裂開來,只是片刻功夫,衣服就成了牀上的碎片,露出未曾被遮掩住而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膚。
鳳天羽臉色瞬間一變,還不等開口,人就已經被被單一裹置入了木桶之中,一瞬間火辣辣的感覺瞬間透過溫水傳遞到骨髓之中一般,痛得她要大聲尖叫。
好疼,疼死了。
她就知道這傢伙沒安好心,這水看似沒有異常,可若是正常的清水,怎麼可能給她一種好似將全身骨骼回爐重造般的痛。
鳳天羽忍着身體的痛,身子顫巍巍的泡在水裡,臉上卻是毫無血色,唯有脣瓣處被咬破的傷口溢出殷紅的色彩。
“疼就直接喊出來,我又不會笑你。”千尋將被單打了個結系在了牀頭的欄杆上,讓鳳天羽的身子被牀單拖着不至於滑入水中,靠在木桶上。
“爲,爲什麼?”鳳天羽抖着脣忍痛問道。
“這是必然的痛苦,我也沒辦法。”千尋皺着眉頭,看着鳳天羽痛苦的模樣,也是有幾分不忍。
只是,對方的手段太過特殊,若是不以特殊的手段處理,她就真的廢了,更不要提抱住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是不是痛過之後,就真的沒事了?”鳳天羽已經不像其他,哪怕千尋總是會對她作出的各種令她生氣的舉動,她也顧不上了,她只想知道孩子怎樣。
若是他救不了孩子,她寧願冒險回空間泡浴池水,也不想聽見令她傷心的消息。
“你跟孩子都不會有事,我保證。”千尋沉聲應道,一臉認真的回答着鳳天羽的問題。
“希望你不要騙我,我很在乎我的孩子。”鳳天羽略顯虛弱的說道。
“我知道。”千尋應了聲,隨後從房間的一個櫥櫃了拿出了不少的瓶瓶罐罐,不時的倒了一些粉末或是液體到沐浴的水中,然後用手攪了攪。
若是遇上水涼了,他就會運功加熱水溫,讓木桶中的水溫永遠維持在一個舒適的溫度。
浸泡在水中的鳳天羽痛得死去活來,卻又堅持着不讓自己暈過去,每一次意識彌留之際,她都恍惚間聽見曾經夢中聽見的笑聲,聽見了那個未曾出生的孩子在對她喊着孃親,又好似聽見了三兒怯懦的大眼睛,無措的喊着孃親,不要丟下三兒的話語,更似聽見璞兒的哭聲,看見他伸着兩隻肉肉的小臂膀朝她揮舞着,哭成了小花臉。
“三兒,璞兒,不哭,孃親沒有丟下你們。”
突然睜開了眼睛只覺得乾澀無比,窗外刺眼的陽光讓鳳天羽的眼睛很不舒服。
外面明顯都已經天亮了,而她此時此刻還在浴桶之中,竟是不知不覺中泡了一整個晚上,而剩下原本清澈的洗澡水,此刻也變得如墨水一般漆黑,更被提昨夜裡那漂了一層的花瓣,此刻只剩下黑漆漆的沉澱物浮在上頭。
本能的伸出了手,那種無力感竟然完全消失無蹤,除去維持着同樣的姿勢坐了一個晚上的屁股有些生疼之外,腰肢有些痠軟之外,那種渾身無力的感覺一掃而空。
與浴桶中的水比較起來,白若陶瓷的肌膚在陽光下透着玉色的光芒。
“醒了?”身側傳來的沙啞嗓音嚇了鳳天羽一跳,轉過身時,正好迎上千尋佈滿血絲的雙眸。
一夜未眠加上不停的爲她加熱浴桶中的藥水,對他的消耗定是不小,此刻的他臉色蒼白無比。
“你沒事吧。我看你的狀態不太好。”鳳天羽略顯擔憂的問道,畢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未自己操勞了一夜,惡言惡語她是說不出的。
“你的衣服在桌上,你是自己替換還是讓我來幫你?”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來,不用勞你費心。”鳳天羽忙不迭的拒絕,她是真的怕了他的反覆無常。
“也好。我累了,沒事別叫醒我,餓了到樓下用膳,會有人替你安排。”千尋揉了揉額頭,說完這話就已自顧自的褪了外衣,躺在了那張牀榻上,面朝裡面的睡下,不過片刻功夫就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鳳天羽在水裡泡了一段時間,眼見千尋是真的沒什麼反應,隨即轉過身,將系在身上的被單從牀頭欄杆處解了下來,然後裹着溼答答的被單出了浴桶,尋了角落處格擋的屏風處,開始將乾淨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
從屏風處出來之後,千尋依舊躺在那裡未曾移動過。
咕嚕一聲輕響,肚子餓了。
昨夜只吃了一鍋難吃到死的藥味肉粥,再加之一整夜痛苦的折磨,如今她一個人支撐兩個人的消耗,體力早已有些堅持不住。
鳳天羽穿好衣服之後,便開了門,卻見門口處守着兩個大漢,鳳天羽記得,那日大悲寺中的八人裡頭,這兩位也是在的,只是,卻不是昨日負責趕車的那位。
“夫人去哪?”其中一個大漢開口問道,面無表情。
“肚子餓了,我要吃飯。”鳳天羽應道。
“請隨屬下來,這就帶你去用膳。”大漢應道,讓了道示意讓鳳天羽走在前頭,他尾隨在後。
“二位大哥不知怎麼稱呼?”鳳天羽笑着問道,並不急着下樓用膳。
無人應答,鳳天羽討了個沒趣,只是尷尬的笑了笑,率先走在前頭,由這位不知名的大漢指路,到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那大漢就如同塔神一般,杵在一旁,頓時閒雜人等退避三舍,唯有一雙雙好奇的眸子會朝着探了過來,卻無人會主動打招呼,或是做點什麼過激的行爲,只是靜靜的,帶着好奇與玩味的目光看着她,如在看熱鬧。
三化客棧的膳食很快就被送上鳳天羽的餐桌,不得不說,這裡雖然有肉有菜也有米飯吃,可這裡的菜真的煮的好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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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菜完全就是白開水燙了燙,撒了把鹽就搞定了。更別提一些肉食,燉的時間太長,又硬又鹹,吃一口就覺得滿嘴的鹽巴。
唯一還算過得去的應該算包子吧,至少素菜包與肉包,味道還算鮮美,至於其他,說真的,真的好難吃。
若非爲了肚子裡的孩子,並且儘快補充自己的體力,鳳天羽絕對無法嚥下那麼多難吃的東西。
看着四周圍大快朵頤的男人時,鳳天羽不得不承認,自己奢侈的日子過得太久,已經吃不得苦,咽不下這種對窮人來說也是美味的食物了。
她怎就忘了這裡是棄區,還當是在普凡四坊或是劉鎮之時的生活呢?她沒資格挑剔太多,因爲,她還不確定自己在此的身份到底算什麼。
有東西入了胃部之後,消失的力量也漸漸的恢復着,直至自己再也吃不下後,鳳天羽才停止了吃東西的舉動,轉而喝了幾口湯水。
“我飽了。我想四處走走,可以嗎?”鳳天羽望着身旁的大漢如此問道。
“桂花樹圈定的範圍內可以。”大漢想了想,如此應道。
還好,至少不會拘謹她的自由。
踏着樓梯下了一樓,鳳天羽走得慢,不過都能夠感覺到四周圍探尋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不過,這裡是三化客棧,是他的地盤,這些人都懂得規矩並未亂來。
繞着客棧慢慢轉了一圈,鳳天羽發現這三化客棧的規模也不算太小,至少這裡的廚房挺大的的,後院裡還養了不少雞鴨鵝羊,還有一片綠幽幽的菜地。
負責灌溉餵養家禽的都是一羣三十左右的婦人,如同隨在身旁的大喊一般,這些婦人們也是沉默寡言的,在遇見鳳天羽之時,也未出口說些什麼,不過都會主動的停下手中的事情朝她微微行禮,算了打了個招呼。
相較於後院,廚房那裡卻是比較熱鬧,一羣男人忙得熱火朝天,那刀工真的無話可說,只是,有時覺得這些刀工厲害的廚師在處理肉食之際,已然昇華到另一種藝術的境界。
按理說這樣的刀工,又是個廚師,這做出來的東西不該那般難吃纔對呀,可事實證明,出了包子外,其它膳食真的無法恭維。
真是個奇怪而矛盾的客棧。
繞了三化客棧一圈之後,鳳天羽給這個客棧的評價便是如此一句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