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城,永遠都是那麼繁華,摩肩接踵,聯袂成雲。如今已是寒冬臘月,大雪剛過,萬戶銀裝。
這一日,軒轅城中進來一羣人,浩浩蕩蕩,氣勢好不煞人。只見他們個個相貌奇特,身着上等裘衣,樣式甚是獨特,顯然不是中原人士打扮。人人騎着高頭大馬,目不斜視,威風不凡。
這羣人方一進城,路人們就指指點點。
路人甲道,“哎,老兄你看這羣人是什麼來路?”
路人乙裝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道,“看他們打扮摸樣,不像是中原人。”
路人甲還以爲他嘴裡能有什麼高見,不由得怒道,“這還用你說?瞎子也看出來了!”
“老兄你就是急性子。”路人乙繼續道,“你看他們身上的裘衣,顯然是上等貨色。這樣的裘衣在軒轅城來賣,何止十金?再看他們所騎大馬,當時良駒無疑。如此說來這些人應該是外族夷狄中的大貴人,不然不可能這麼富得流油。”
路人甲見他說的頭頭是道,不由得信了,又問道,“那你說他們來軒轅城幹什麼?”
“你傻啊你!”路人乙一副你開竅的樣子,說道,“你沒看見他們基本上個個都身負兵器麼?定時夷狄中的修煉者了,來觀摩二月初二軒轅宮大比武。”
路人甲是徹底服了,朗聲道,“兄臺高見,小弟服了,服了。走咱們喝酒去!”
路人乙一番賣弄,就是爲了這句。如今效果達到,自然欣然前往。
這羣騎士行出裡許,圍觀之人這才漸漸少了。
“大哥,人家刑少主送的戰馬就是威風。還有這一身裘衣,軒轅城裡只怕還買不到呢?還有那個什麼百兵坊的糟老頭子送咱們的兵器盔甲也是千金難求。”只聽一獐頭鼠目男子美滋滋道。
“二哥,你說那老頭聽你在背後又罵又誇,他是應該憤怒呢,還是高興呢?”鼠目男子身旁的一胖子道。
鼠目男子笑道,“老子才懶得管這麼多,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嘿嘿,何況他還不知道。”
衆騎士之首,乃是一虎背熊腰大漢和以瀟灑貴氣的青年。二騎並排而走,不緊不慢,向前行去。
只聽大漢道,“想不到才一個月不到咱們就回來,想當時咱們去時是何等艱難。回程卻是暢通無阻,真是令人感慨唏噓啊。”
那青年道,“去時咱們實力尚低,回來時已經不知長進了多少。再加上兄弟們實戰經驗豐富,又歸心似箭,回程自然要快許多。”
就在二人說話間,身後策馬上來三騎,卻是三個女子。三女身穿裘衣,雍容華貴中又透出英氣,可謂英姿颯爽。兩邊的二女面帶一黑一白兩種薄紗,看不清容貌。而中間那女子卻是帶着面具,也見不得真容。
“虎大哥,咱們又不是做賊,幹嘛不堂堂正正的進城,還要掩飾身份?”只聽那帶白色面紗的女子道。
那大漢道,“咱們離開已將近一年,形勢未明,還是小心謹慎爲妙。”
白紗女子不滿道,“以現在咱們的實力,害怕了誰?”
“飛羽姑娘,話不能這麼說。需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說別的你以爲屈侯那夥人知道咱們從極北之地歷練回來,能輕易讓咱們入城麼?”那青年道。原來,這羣人就是從極北之地跋涉將近月許回來的天異院衆人,說話的正是姬俊。
飛宣道,“姬公子說的不錯。要是屈侯利用左監國的家族勢力來對付咱們,那可不妙。”
說話間,衆人已經拐過一條街,來到軒轅城中一家較大的客棧。小二老遠見了衆人,喜不自禁,這可是一筆大買賣。於是熱情的迎了出來,噓寒問暖,自是不表
。
這件客棧倒也了得,容下這八十多人,都還尚有餘地。
晚間吃飯時,虎楚將夥計叫來問道,“小二哥,最近軒轅城中可發生了什麼大事?”
那小二洋洋自得道,“大事倒也不多。一個多月前,軒轅宮衆長老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向北飛去……那場面,城中只怕沒有人沒看見呢。大夥兒都說一定是北地有妖獸作祟,長老們前去降妖。客官你們可是沒看見,長老們飛的那叫高,背上還有淡紅翅膀……”
小二講起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衆人卻暗自道,長老們一定是發覺了天櫃山上的那場驚天大戰。
姬俊怕他沒完沒了,忙的打斷,問道,“好了,小哥我們知道了。還有麼?”
小二正講的興起被打斷,明顯不悅,卻又不敢發作。於是又道,“你們各位不是中原人士吧?”見衆人點頭,小二又道,“這就是了,如今還有兩個月就是軒轅宮四年一度的大比武。那可是咱軒轅城最大的盛世了,不知有多少高手前來觀戰,聽說其餘六大宗派都要派人來觀摩呢。而且像你們這樣的外族夷狄更是數也數不過來……”
衆人見他又要止不住,忙的打斷。給了兩個小錢,將其打發走。小二連連道謝,卻暗道,夷狄就是有錢,老子隨便說點全城人都知道的消息,就能掙不少。
待得小二走後,虎楚才道,“看來沒有什麼異動,咱們明日就回去。”
第二日,衆人馳馬浩浩蕩蕩奔向軒轅宮。尚自到得宮門之前,守衛弟子便如臨大敵,喝道,“何人敢擅闖軒轅宮!”
虎楚策馬上前,朗聲道,“我乃軒轅宮天異院弟子虎楚,身後這些就是隨大師兄楊昊天去往極北之地歷練的弟子。如今我等歷練歸來,即刻進宮!”
“什麼!你們就是去極北之地的那羣異族人!”數十名守衛弟子駭然無比,驚呼道。
鼠墾怒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難道咱們都是鬼不成?”
領頭那弟子忙不迭道,“不,當然不是。只是……只是……”
虎楚虎目圓睜,喝道,“只是什麼!”
那弟子道,“只是傳言你們已經死在了極北之地,是以咱們纔會這麼吃驚。”
衆人鬨然大笑,暗道,這定然是屈侯那幫灰孫子造的謠。不過衆人旋即響起楊昊天,立刻止住笑聲,黯然不語。
“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麼?”虎楚問道。
那弟子道,“請,當然可以。”可是衆人尚未入得宮門,那弟子馬上就將一人叫到跟前,耳語交代一番。另外一人聞言,臉色大變,就欲從小徑奔走。
他們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沒有逃過虎楚的耳朵。他猛地策馬而回,雙爪一探,竟然已經將二人雙雙擒在手中!只見他虎目迸出冷電,掃在二人身上,冷冷道,“你二人鬼鬼祟祟的說了些什麼?”
那領頭弟子強笑道,“沒……沒什麼,我……我是叫他趕快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傳給所以師兄弟們。”
“對對對!”另外一弟子腦袋點的如小雞啄米。
虎楚雙目一寒,冷笑道,“你們以爲我沒有聽見麼?你們是給丁廣福報信去了是吧!”
“你……你怎麼知道?”二人驚恐道。
虎楚喝道,“現在是我問你們!說,丁廣福又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首領弟子狡辯道,“丁師兄怎麼會幹什麼壞事?絕沒有的事……”
突然此人爆發出一身殺豬般的痛號,只見他右臂耷拉下來,已經被虎楚一掌震斷!虎楚喝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那首領弟子嚇得半死,他遇到的天異院弟子哪個不是溫
順的向綿羊,可是今天這些人卻兇狠如狼!二者差別太大,他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被虎楚以雷霆手段折了胳膊,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僥倖,大呼小叫道,“師兄饒命,饒命!我說,我說。丁廣福帶着一對天劍院的師兄們去市鎮上貴院的駐地去找麻煩了!”
此言一出,羣情激奮!雖然他們當日退出去極北之地的歷練,讓衆人心存芥蒂。可是畢竟是同院師兄弟,聞得師兄弟被欺辱,衆人如何還能安然處之?
“虎師兄,趕快去救人!”衆人紛紛嚷嚷道。
“滾!”虎楚猛地將手中二人擲出!二人如同滾西瓜一般,在地上滾出數丈,摔得鼻青臉腫。虎楚根本不理會這些人,一夾馬腹,馬兒就如離弦之箭,向着宮內奔去!衆人見狀,緊緊跟上。
守宮門的數十名弟子見衆人如此彪悍,氣勢不凡,如同猛虎下山,哪裡還敢阻攔。個個恨不得生出四條腿,趕緊避讓!
看着衆人如同馬匪一般,托起長長的灰龍,衆弟子不禁駭然失色道,“這真的是天異院的弟子麼?”
山腳下,市鎮中。自從楊昊天等人走後,天異院的地盤已經被壓縮到了最小。可是天劍院的人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每個月還要來收取辛苦費。天異院弟子實力太弱,只得息事寧人。可是天劍院的胃口越來越大,每個月的辛苦費都在瘋漲。這個月已經漲到了百金,天異院如何交得起?
於是丁廣福就帶了五六十人將天異院在市鎮中的駐地團團圍住。可憐可悲,天異院七十餘名弟子竟然無人敢帶頭抵抗,只得卑躬屈膝,任人宰割!
丁廣福一腳踹飛身前的一名天異院弟子,怒罵道,“你們這羣不知好歹的狗蠻子!大師兄讓你們叫辛苦費還敢拖延,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名天異院弟子壯起膽子道,“不是我們不交,是我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他話還沒說完,丁廣福又是一腳,將其門牙踹掉兩顆,口中鮮血止不住的流。
丁廣福殘忍笑道,“還敢頂嘴!不交也行,弟兄們,把這羣蠻子狠狠的揍一頓!”
天異院衆弟子屈辱懊惱,不由得懷念起楊昊天在的日子。可是如今他們就是一羣綿羊,任人宰割,根本連反抗的心都提不起來,只能流下屈辱的淚水。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句話用到這些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就在丁廣福手下欲施暴行之時,忽的就覺地面顫抖,彷彿千軍萬馬來襲!登時視線之中,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線!細眼一看,原來是數十騎飛馳而來!
丁廣福暗自嘀咕,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在軒轅宮內如此馳馬?他念頭剛起,突然瞳孔一縮,駭然盯着爲首那騎士,驚恐道,“虎楚!”
砰砰砰!巨響接二連三響起,五十餘名天劍院弟子如同風中敗絮,被撞飛,滾落滿地!旋即哀號不斷,沒有一個人能站起身來。
“你幹什麼!”丁廣福自己的人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更加駭然的是,自己被虎楚捏住咽喉,提了起來。
虎楚冷冷道,“殺你這樣的人髒老子的手!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殺你!”只見他雙爪舞動極快,丁廣福的身上就像是炒豆子一般嗶嗶啵啵響個不停,慘叫不絕!忽然慘叫戛然而止,卻是他已經昏死過去。
除了虎楚的人馬,兩外雙方無不膽寒,因爲丁廣福全身骨骼已經寸斷,今後就是廢人一個。
虎楚將癱軟如泥的丁廣福丟在地上,冷冷道,“看見了沒有!回去告訴屈侯,要是下次再讓我撞見這樣的事,他就是你們所有人的榜樣!”
雙方近百人呆呆的望着如同殺神的虎楚,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詞——一鳴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