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她,髒了
“你猜呢？”白蘭度回言，眸光閃爍。
小魚望着他的眼，一剎明白，那是因爲白蘭度。
簡的再次出現，與自己的相認，和現在對自己的欺瞞，都是因爲她，白蘭度。
“爲什麼？”小魚緊盯着他，蹙起了秀眉，“如果，你們在一起，已經相安了五年，而黑貓也已經消失，爲什麼，簡還會爲了你，而找到我？”
“她在找，留在我身邊的方法。”白蘭度回言，語氣不輕不淡，脣邊始終帶微笑。
小魚在他的微笑中，輕打了一個寒顫，扶着手臂，低語猜測道，“先不論我與簡的關係，在簡家和第十監獄以及無名學校消失後，她一直跟着你，爲你效力五年，就算，這期間你是利用她，也不可能現在說不要就不要，況且據我觀察，簡在你們藥物試驗中佔有重要的地位，藥物尚未完成，你也不可能說拋棄就拋棄不是麼，這其中，一定有原因，對不對？”
“對。”
白蘭度應語，毫無否定。
顏小魚咬了咬牙，不知是爲了簡這段時間對自己的欺騙，還是對接下來那個答案的不好預感，她擡頭，緊握住拳問，“爲什麼？”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麼？”白蘭度看着她緊張的表情，閒閒發問。
望着她逐漸緊繃的表情，嘴角帶笑意出語，“她，髒了。”
髒了……
小魚睜了睜眸，在猜測他語中的意思，心，也在不安的狂跳。
“八個多月前，勃朗峰一回，我已下了讓jane離開的決定”，白蘭度眸色一動，帶上了幾分冷意，“因爲，她，髒了。”
瞬間，那三個字，如三把箭，鎩羽而來，直直穿透了小魚的心臟。
劇烈的痛席捲全身。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所有擔心猜測和不敢想的東西，也在那一秒，全部，證實了。
……
……
八個多月前，勃朗峰一戰，南宮透遭遇襲擊，記憶喪失，全都是因爲，遇到了簡。
黑恐飛機裡，那雙手的主人。
南宮透從中救下，並，牽手與她一起入迷城的女孩。
和那次南宮透，曾有在那閨房牀榻中留宿過的記憶……
以及，那顯而易見，擺設和服飾，一切，都有着獨特風格的裝修與格調。
都是簡。
懂了。
現在，什麼都懂了。
髒了，爲什麼白蘭度會說髒了？
很簡單。
白蘭度是那樣一個要求純淨與潔然的人，怎麼可能會容忍，一個擁護自己的女人，去承歡過別的男人膝下？
就算不愛，依白蘭度的性格，也不會選擇要。
不管白蘭度痛不痛，但小魚此刻心中，很難受，難受到了，眼前已無法聚焦。
多少次揣度這樣的答案，一次次說服自己，即使真相如此，那已然是失去記憶前的過去，他已忘記，她也能坦然接受。
如今赤，裸，裸擺在面前，她才知真相如此殘忍。
一擊，便可使心牆坍塌，無數的理由，都變成了徒勞。
小魚愣看着前方，好半晌，才找回意識，擡頭向白蘭度問，“那麼，你繼續將簡留在身邊，目的，是在黑貓？”
她沒有用我這個字，喚黑貓的時候，語氣很隔離。
因爲現在，她打心底，不想承認自己曾擁有這個名諱。
“是。”簡單明瞭，“初開始，我以爲你死了，這世上，參加那場戰役的，只有兩個人知道你的存活，jane，戰磊。Jane這個人，確實很聰明，當她知道自己已面臨將離開我的危機時，甚至可以做出拋棄嫉妒你的心情，去僞裝，去強迫，接近你，甚至，把你送至我身邊。”
“只有簡和戰磊知道我的生死……”頓了頓，小魚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你是說，戰磊和簡，是一夥兒的？或者說，戰磊待在我身邊，和簡也有關係麼？”
“戰磊是黑恐成員，也是我親自招進來的沒錯，但他，自入黑恐沒幾日，就被派到了簡家做臥底，初始，他選擇跟隨的主人，可是你的姐姐，jane。”
白蘭度落話，小魚一下心驚，爲這些突如其來太多的信息，而感到無法消化，她想了想，搖頭肯定，“無論戰磊從前身處哪裡，後來身在何處，這五年來，我瞭解他，也足夠相信，他所做的一切，是爲我好，我不會懷疑他。”
白蘭度呵呵的笑，最後望着她，頷首道，“雖說護短不論善惡，是你的缺點，但是這次我不得不說，你選對了。”
小魚聞言，鬆了口氣，只是對白蘭度大喘氣的說法和喜歡試探人的態度，感到很不悅。
他好像隨時都在試探人的底限和反應，像是在對待試驗品，又像是在觀察一件東西的所有特性，這給人以很不被尊重的感覺。
“我想，也許是因爲戰磊違背了與jane的某些約定，所以jane大怒之下，纔將戰磊的失職與過失信息，對組織進行了上報，從而，讓戰磊得到了被組織追殺收回的限令。”
“爲什麼不阻止？”小魚質問，“好歹，最初，戰磊也是跟着你的屬下不是麼？”
“對於瞞我的人”，白蘭度眸色不動，“和帶走我的東西，選擇繼續瞞我的人，我也許，大發慈悲，不會選擇加害，但是，可也沒有對他心軟的善人習慣。況且，這還是我最喜歡，最珍貴的東西。”
“你習慣把人稱作東西麼？”小魚昂首，目帶怒色，“還有，我從來都不是你的！”
“你當然不是我的。”
白蘭度雙手闔起，望着她，靜靜道，“你始終，是屬於你自己的，誰也無法擁有，誰都無法玷污；但，在我心中某一處方田，你……是我的。”
小魚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只是覺得，這個男人，越相處，越覺危險，越接觸，越不可相信。
“我不知道你說的話該信幾分，但是，這次救戰磊的事，你最好不要從中作梗或阻止”，她語氣冷硬，“不然，我真的可能會殺了你，隨時。”
“當然不”，白蘭度嘴角輕勾，“我說了幫你，就會幫你，因爲現在，我們的關係，是互利。傻瓜，你看，你殺了我二十個精英手下，我都沒怪你，不是麼？”
他語句最後幾聲，忽然變的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