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痕拿起梳子,不自覺地在頭上梳着。
昔日驍爲她梳頭的情景,一一浮現在腦海裡面,讓她的心跟着梳子的滑動,一點點的盪漾起來。
“姐姐,這梳子是爺爺花了幾百萬的拍的古玩呀?你這就用來梳頭?”
蘇曉毅很汗然的問她。
“梳子就是用來梳頭的,對於我來說,沒有幾百萬和幾十塊的差別
。”
蘇痕被打斷了回憶,也就把梳子從頭上拿了下來,手指輕輕地撫摸着道,“當然,這梳子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
“小痕和這梳子有一定的因緣?”
蘇爺爺察覺到她對這梳子的異樣,肯定不是因爲它是價值幾百萬的古物。
“嗯。”
蘇痕點點頭,“至於有什麼因緣,請原諒我不能說。”
“好。”
蘇爺爺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作爲一個旁人,是不應該想要企圖去探詢別人的秘密的。
不過,眼前的蘇痕看起來很不一樣,彷彿在她的身上,擁有着不少的秘密。
總覺得,一個才十多歲的小女孩子,是不應該擁有着這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睛的。
蘇曉毅把自己在最上鋪的牀位讓給了蘇痕。
蘇痕此時也想安靜的整理一下心情。
於是,她也就自己自己爬了上去,躺在牀上,拿着梳子,怔怔的看着。
至於趙妞妞,則依然和蘇曉東在一起,而且還不是睡着。
向來懶得動,只想睡覺的它,居然和蘇曉東在打鬧玩樂得不亦樂乎。
看來它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小夥伴了。
車子總算到達了龍虎山。
看見蘇曉毅一手扶着蘇爺爺,還要一手拖着行李箱,她也就幫忙拉行李。
她自己的行李不多,但是蘇曉毅帶着一老一小出門,所要準備的就要比較多了。
有了蘇痕的幫忙,他也就輕鬆很多。
蘇曉東依然抱着趙妞妞不放
。
三人出了火車站。
有人過來接送蘇家爺孫三人。
“姐姐,跟我們一起去酒店吧,我們已經在那裡訂了一個大套間,大家一起住,可以方便互相照顧,好不?”
蘇曉毅看着蘇痕問。
當然,他也是希望大家一起住,蘇痕可以順便幫爺爺治療,萬一那氣功大師比不上蘇痕的話。
“不了,我也訂好酒店了。”
紀英寒已經在網上幫她訂好了他們紀家在龍虎山的尼斯酒店。
她自己有太多的秘密,不大喜歡和別人一起住。
更何況,這一趟龍虎山之行不大簡單,因此拒絕了。
這個時候,尼斯酒店派出來接她的人也打着尋人的牌子找了過來。
紀英寒把蘇痕的照片傳遞過來,加上蘇痕個人長得有點特色,自然能在擁擠的人羣裡,一眼看到了她。
“蘇痕小姐是吧?我是尼斯酒店的,是紀少爺囑咐來接你的。”
來接人的侍應生長得高高帥帥,很是年輕,有着一張很清新的笑容。
“好的,麻煩你了。”
蘇痕對蘇曉毅道,“我就住在尼斯酒店,有事打電話找我吧。”
“這麼巧?我們也是尼斯酒店呢。”
蘇曉毅很驚喜的道,“那我們也算是在一起住了。”
“嗯,很好!”
蘇痕點點頭。
只要不在同一套房子裡面,蘇痕也是很高興能和他們在同一酒店的,有事可以相互的照顧
。
各自上了接送的車子。
到了尼斯酒店,蘇痕發覺自己住的是酒店最頂級的總統大套房,在三十八樓的最高層,基本可以把整個龍虎山市盡收眼底了。
龍虎山市沒有a市的繁華,卻也是中等發達城市,不過,沒有什麼特色,都是鋼筋水泥,車水馬龍而已。
她找到了龍虎山所在的地方,眺望過去,正如紀英寒所說的那樣,看起來和其他普通的山沒有多大的區別,不過,山腰以上,光禿禿的,只有綠草和石頭,並沒有其他樹木灌木。
而山腰以下,則是鬱鬱蔥蔥,枝葉繁茂。
這種地質面貌很少見的。
因此,也讓這不大的龍虎山,成爲了一個風景旅遊區。
觀察好地形後,蘇痕也就不休息了,準備吃點東西就立刻出發。
門鈴響了起來,門外站的是蘇曉毅。
“姐,我們一起去吃飯,怎樣?”
蘇曉毅滿臉期待的問。
“好。”
一個人吃飯有點悶,蘇痕是不介意和他們一起吃飯的。
兩人下了下面的餐廳,蘇爺爺和蘇曉東早就坐在裡面了。
蘇爺爺讓蘇痕點菜。
蘇痕也不客氣,點了幾個自己喜歡的。
菜上來後,蘇痕又表現出她那無比驚人的食量。
不過,蘇家爺孫三人並沒有嫌棄,而是覺得很神奇。
蘇痕匆匆吃飽後,因爲急着要去龍虎山,也就讓他們慢吃,自己先告辭。
趙妞妞很不捨地從蘇曉東的懷抱裡出來,跳進她的懷裡面
。
來到龍虎山腳下,爬山的人並不少,看樣子大多數都是外來遊客,估計就是爲了這奇特的龍虎山地貌而來的。
蘇痕找了條人比較少的小路,抱着趙妞妞往山上爬。
因爲怕錯過了什麼,蘇痕也就不敢爬快,抱着趙妞妞慢慢的走,一邊走,一邊觀察着四周環境,看看有什麼特別的沒有。
下面沒有任何發現,到了半山腰上,整座山像是瞬間被斷成了兩截一樣,完全是不同的世界。
蘇痕放下趙妞妞,讓它也幫忙去尋找不一樣的地方。
趙妞妞這次居然沒有說要睡覺了。
它也開始很好奇地四處觀察。
山並不高,再慢也很快來到山頂上。
山頂有不少遊客正在圍着兩塊石頭拍照。
透過人羣的裂縫,蘇痕看見那兩塊龍虎相爭的石頭了。
果然,是她大雍王府後院的那塊兩塊石頭,儘管受到了風雨的洗刷,已經被嚴重腐蝕,她還是能認出來的。
因爲這龍虎鬥本身就是她自己親自設計,然後讓石匠做的。
無論腐蝕成怎樣,她都是能認出來的。
她家裡的東西,居然能這樣出現在這裡。
三千多年的時空間隔,彷彿一下子變得沒有任何距離了。
她又是那個走得步步驚心,時刻想着算計別人和預防被人算計,活得無比孤獨寂寞的蘇痕了。
看着眼前嬉鬧的人羣和那安靜地佇立了千年的石頭,眼淚再次無法抑制住,流滿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