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叫她“杉姐”,令凌北杉更詫異的是他話裡的內容。坐在後座的她愣了愣,看向前面在開車的顧亦宸,他只是專注地開着車。
凌北杉清楚顧亦宸在說謊,也是在給他跟她找個臺階下,“顧亦宸!你丫的耍我?!”,她大聲說道,語氣裡帶着氣憤,心裡卻隱隱地有絲愧疚。
耍她?顧亦宸心裡苦澀地反問,也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之所以跟她說是玩笑,是怕他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可儘管這樣,他跟她也已經不是小時候的那種兩小無猜的關係了!
他顧亦宸的心也不是鐵打的,經不住她這樣的“傷害”。
“不敢,不敢!”,顧亦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般,輕佻地笑着說道。這個他眼裡的小公主,爲什麼就不肯給他機會?非要追逐着並不愛她的陸啓正……
也許,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吧。他不也一樣?
***
另一輛高級轎車上,凌北澈沉默地開着車,副駕駛上坐着的人正是郭漫。交通電臺裡的歌聲掩去了車廂裡的幾分尷尬,剛顧亦宸說有事,讓凌北澈送郭漫一程,他禮貌地答應。
“你現在教書?”,在等綠燈時,凌北澈轉首,看着一旁的郭漫,低聲問道。沒笑,表情酷酷的樣子,那雙灼灼的視線令郭漫心跳失速,沒忘記,當初也是這雙灼灼的,熱切的眼神,將她電到,一顆少女心淪陷。
原來他沒變,目光還是那樣直接,熱烈。
她略顯慌亂地別開視線,笑了笑,“嗯——”,不禁也奇怪,他怎麼會知道她教書的?
看着她有些尷尬的樣子,凌北澈扯着脣笑了笑,又發車,“結婚了嗎?”,明知故問!聲音還微微上揚,又像是隨口,漫不經心地問的。
“沒有!”,郭漫大聲回答,以掩飾心裡的那股慌亂。也不明白自己慌亂個什麼勁!那麼多年過去了!
那還是她初中,他高中時發生的事情。那時候的凌北澈可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他那時候也是全校女生心裡的白馬王子——想着想着,郭漫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時候,她也夠幼稚大膽的。
有次全校大會上,她衝上主.席臺,搶過校長的話筒,當着初中部高中部所有師生的面,大聲對他表白——
不過,她之所以那麼做,其實也是被他蠱惑,他說,想做我女朋友就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對我表白。於是,她那麼做了,可他事後卻說只是逗逗她,再不久,他就去參軍了。
苦澀的汁水在心裡氾濫,郭漫看着窗外,笑了笑。那時候,很傻很天真。
黑色轎車在她家小區裡停下,“今晚真是謝謝你了!”,郭漫看着他,大方地說道,然後就要下車,“車門鎖了,幫我打開一下!”,打不開車門,她急切地說道。
可不能跟他再多單獨相處一秒,不然她準會心臟.病發,或者心絞痛猝死!
可男人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紋絲不動。
“你——”,郭漫氣惱地轉身,只見凌北澈幽幽地看着自己,嘴角擎着戲謔的笑,這個大混蛋!又在耍她!郭漫怒了,躁紅的紅霞爬上她嫺靜的臉龐,“耍我好玩嗎?凌北澈!你現在是名軍人,怎麼可以——”,氣紅着臉同他說教。
凌北澈依舊一言不發,玩味地打量着她。此刻小.臉漲紅的女人,不再那樣嫺靜,反而有些俏皮可愛!
他也不禁想起她被他強吻那天,那小.臉躁紅的像顆誘人的紅蘋果的樣兒!她肯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向他表白,他怎不爲之所動?只不過,他要參軍——
兩人還沒開始交往,就意味着分手。
“可以怎樣?”,他饒有興味地問道。
“放我下車!”,她氣惱地吼了出來,聲音裡帶着嘶啞,看着凌北澈那戲謔的樣子,她被想起被他耍過的那次。也很想對他拳腳相向,質問他憑什麼可以耍她?!玩弄她的感情?!
“做我女朋友!”,“惡質”的男人終於開口,沉聲說道。
“……”,郭漫愣住,當場僵化,呆愣着看着他。車廂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裡……
她是在做夢,還是他在發神經?郭漫腦子轟轟的,感覺極度缺氧,雙頰,雙耳都發燙,難受。
“憑什麼?!耍我一次兩次還不夠嗎?!”,許久,郭漫怒了,咆哮道。
“這次是真的!”,凌北澈沉聲道。他可是個遵守承諾的人……不過,僅僅是因爲承諾麼?
“我不答應!放我下去!”,她可不是那個很傻很天真的小女孩了,郭漫再吼道,這次,凌北澈解鎖,郭漫逃也似地下了車。凌北澈看着車窗外的那抹身影,勢在必得地笑了笑。
***
晨曦的光芒從窗簾的罅隙中照射.進來,男人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趴在牀邊,安靜的睡着。凌北寒就這麼趴在她的病牀邊睡了一夜,鬱子悅半夜也沒在醒來。
此刻,病牀.上,面色恢復正常的她,頭部動了動,原本舒展開的細眉微微收緊,沒有出聲,但這細微的動作也驚醒了他。凌北寒迅速地起身,佈滿紅血絲的眸子看向病牀.上醒來的鬱子悅。
“醒了?”,看着她水眸微微睜開,又沒完全醒來,凌北寒柔聲問道,聽到凌北寒的聲音,鬱子悅才完全清醒。一張落拓的俊臉在眼簾裡放大,充.血的白眼球令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嗯……咳……”,剛要開口,才發現喉嚨有點堵,她清了清喉嚨,“你沒睡嗎?”,看着他落拓的樣子,她心疼地問道。
“睡了——想不想喝水?”,昨晚急救後,她被送到這單間的普通病房,後來怕吵醒她也沒再換條件好些的,即使一旁有空牀,他也沒睡,怕她再出什麼事。
鬱子悅點點頭,凌北寒從椅子上站起,“嘶——”,雙.腿麻痛地令他忍不住倒抽口涼氣,濃眉微蹙一下,轉瞬快速恢復自然。
“你腿麻了?”,他就坐在她病牀邊一夜嗎?鬱子悅暗暗地想,心疼不已。凌北寒笑了笑,雙.腿已經恢復,他踢了踢腿,“沒事!”,這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事。
凌北寒去接了杯白開水,拿一隻空杯子,揚了許久後,待開水變溫水,纔將她扶起。鬱子悅雙手捧着溫暖的杯身,雙眸看着他,想起昨夜的驚心動魄,現在還心有餘悸。
“你去睡一會吧!”,看着一旁空空的病牀,鬱子悅對凌北寒說道。
感覺她很沒精神的樣子,凌北寒有些擔心,“我不困,你怎麼了?還在擔心?醫生說孩子沒事!”,凌北寒在她牀頭坐下,伸手攔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的臂彎,柔聲問道。
鬱子悅喝了口溫水,“我自責啊——不該到處跑的——”,鬱子悅喃喃地說道,也是因爲他在家,所以她才那樣肆無忌憚地,平時他不在家的時候,她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
“不許自責!我也有責任!以後注意點就是了!”,凌北寒大手撫摸了下她的小.臉柔聲說道,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鬱子悅這纔開心了些,“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啊?你明早又要走了——”
想起他又要離開,鬱子悅心裡發苦,不捨。
看着她黯下去的眸子,明白她的意思,“中午就可以回家了,這幾天得好好休息。我是明早走——捨不得我?”。
他的問題令鬱子悅小.臉緋紅,“捨不得又怎樣——”反正他還是要回部隊的!鬱子悅在心裡酸酸地想。
“捨不得幹嘛還不珍惜我?”
“我什麼時候沒珍惜你了?”
“昨晚!”,可惡的小女人,把他耍成那樣了,還不承認!
“……不就是跪方便麪麼!”,鬱子悅垂着頭嘀咕道,“打賭的結果是什麼?”。
“我贏了,你輸了!”
“什——”,鬱子悅擡首,不滿地開口,忽地想起肚子裡的小傢伙,止住,也不禁地想,昨晚寶寶是不是在幫她?她記得她說完那句話後,就出.血了——
“你贏就贏,我大肚,不跟你爭!”,鬱子悅很拽地說道,漸漸地又恢復過來。
帶後愣我。沒想到她會認輸,凌北寒有些意外,這時,病房門被人敲響,凌北寒去開門,只見王阿姨跟肖女士都趕來了!鬱子悅見着她們,連忙招呼。
“感覺怎樣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要不要去軍區總院再查查?”,肖穎放下包,走到病牀邊看着鬱子悅,問道。
“媽,沒有不舒服的。”,鬱子悅連忙笑着說道。
“下午再過去查查吧!”,凌北寒這時說道,然後,去了洗手間。
王阿姨盛了碗她連夜起來熬製的雞湯給鬱子悅,“多喝點,油都撇掉了,不膩的——”
“謝謝王阿姨——”,鬱子悅笑着說道。
“悅悅,你該謝謝阿寒的,他昨晚赤着雙腳,抱着你就奔醫院來了——那急的——”,王阿姨笑着說道。
赤着雙腳?鬱子悅不敢置信地看向肖穎。
“不信啊?他腳上那雙鞋我昨晚後帶來的!悅悅,你可得對北寒再好點——”,肖穎笑着說道,說着說着又帶着感慨和對凌北寒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