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計程車裡出來,心寒撩了撩長髮,走進高級小區,走進公寓,她也不管身後緊隨着她的男人,彷彿他整個人都只是空氣。
施非焰跟着她,很自然,很隨意,即便別人把他當做空氣他也全然不在乎。
氣定神閒!
施非焰,我對你而言,究竟算什麼?
心寒很想轉身質問他,但是她果斷的沒有回頭,直接走出電梯,走到自己的公寓前,拿出鑰匙開門。
在外人眼裡,估計這一幕是默契的吧。
她開門,進去換了拖鞋;他跟進去,也換了拖鞋。
施非焰的眉梢閃過一絲不悅,鞋架上的男拖鞋自然不是爲他準備的,也許是爲那個奶油小生卜黎準備的吧?
收起心裡漸漸串燒起來的嫉妒心,施非焰自我感覺良好的勾脣笑了笑,進門前順便給她關上門。
這房間靜謐,“默契”得詭異。
心寒換了拖鞋,開燈,放下包包,直接走進臥室,關上房門換衣服。
施非焰走到沙發上坐着,視線裡裡外外的將心寒的小窩打量一番。
兩室一廳的小公寓,裝潢的很溫馨,他的心寒對衣食住行向來挑剔,聽黑澤說她家裡的每一件傢俱都是心寒自己親自挑選的。
認真生活的女人,原來是最有魅力的。
施非焰躺在沙發上,忽然心裡涌起一絲溫暖,甚至覺得自己的別墅還比不如心寒的小窩。
他扯了扯領帶,抓着抱枕當枕頭,閉上眼睛居然就睡着了。
也許是真的累,這些年心寒不再身邊,後背經常受傷他從來就沒有睡過安穩覺。
那種趴着睡的姿勢,真特麼的不爽。
此刻,他居然就那麼睡着了,也許是公寓裡到處都瀰漫着心寒的氣息,那種氣息能夠讓他迅速進入身心放鬆的狀態。
心寒換了一套及膝的長T恤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施非焰。
她打開臥室門就冷漠着面龐,此刻竟微微有些愣了一下。
然後繼續將他當做空氣,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從裡面拿來一個木瓜。
心寒給自己榨了一杯木瓜汁,繼續無視沙發上的男人,關掉客廳的燈,關上房門睡覺。
下半夜,心寒輾轉反側的爬起來,從衣櫃裡拿出一條新的空調毯,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細心的蓋在他的身上。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那張多少個午夜夢迴都不肯出現在她夢裡的剛毅臉頰。
心寒心裡氣悶的站起來,邁着大大的腳步回到房間。
她最後最美好的五年,就因爲他的狠心離棄,過的滿目創傷。而他,卻在她即將離世的時候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這算什麼?!
施非焰,我恨你!
心寒關上臥室的門,一個等死的女人;一個決然拋棄她的男人,一裡一外,諷刺得心寒直流淚。
她躺在□□淚流滿目,什麼僞裝什麼逞強什麼治癒統統滾到太平洋裡去。
深夜就該是人放棄那麼假裝的堅強,袒露自己最脆弱一面的時候。
她甚至連兒子都不敢想,也不敢問。她就要死了,還有短短14天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