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現在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已經麻煩了楚原一個晚上,夏之秋也非常的過意不去。
“那我回去了,明天早上來看你,我已經和院長打過招呼,你放心吧!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的。”楚原朝着兩人擡擡眉。畢竟老爺子一年要上醫院好幾次,他都是關係戶了。
“嗯,謝謝你,這些天我廠子就不去了,你自己看着點。”陳保國起身,送別楚原。
“你最近只要管好嫂子就好,廠子有我放心吧!”楚原朝着陳保國點頭。讓陳寶國好好照顧夏之秋,他回去也不能馬上休息,還要回廠裡盯着。廠裡生產沒有人盯着也不行。
楚原離開之後,陳保國在附近給陳母開了一家招待所房間,讓母親住進去,等孩子生下來陳母要照顧孩子,不睡是不行的,送走了陳母,房間內只剩下了陳保國和夏之秋兩個人,陳保國默默的給夏之秋揉着腰。
夜裡夜深人靜,可醫院的病房裡面並不平靜,走廊中時常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吼叫,那是生產的婦女正在承受分娩之痛,是每個女人都要歷經洗禮的一個痛苦的過程。
“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好等會兒有力氣叫。”
陳保國的話引來夏之秋的一陣捶打,“我現在叫等會兒就沒有力氣生了。你是猴子派來的逗兵嗎?”
“我聽她們叫的這麼厲害,以爲生孩子都是要叫的。”陳保國繞繞腦袋說道。
“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不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要生的時候我肯定也會大喊大叫的,還是你們男人好,什麼痛苦都不用受,舒舒服服的當爸爸了。”夏之秋憤憤不平,前世她也有過這種不平,可誰讓她身爲了女子呢?就是不平也改變不了現實。好在國家實行計劃生育,這樣女人就不用承受二次生育之苦了。
“那以後女兒的尿布都我洗,飯我來喂,不讓你動手,等她長大告訴她你爲她承受的痛。”陳保國拉着夏之秋的手承諾道。
不知不覺夏之秋就被感動了,誰說這個男人不會說甜言蜜語來着?明明這麼能說。不知不覺之間,前世的那些痛苦與掙扎都慢慢的遠去了,如夢似幻一般,有時候人想過的好,不過就是一個念頭,不要去妄想那些得不到的東西,那些得不到的就是自己再努力也是抓不住的,就像是她前世所追尋的父母的愛,到了這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個家多餘的人,自己的兄弟姐妹是同父異母的,親生母親早就棄她而去。
前世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可就是不願意去想,去相信,因爲她知道只要撕開來,就會無比的痛,她害怕鮮血迸流,全身傷疤,寧願像一隻鴕鳥把自己埋葬起來,以爲這樣就不會受到傷害,可過了一世才明白,有些傷要去了膿纔會痊癒,否則也只是好了表面罷了,而表面的東西再完美那也是假的。
現在的她就要爲自己而活,抓住她所能夠抓住的,在意她的人,對她好的人,那些不在意她,千方百計算計她的人,她再也不會去掏心掏肺。她要迎接新生。
痛苦洗禮來的這麼的快,快起來像狂風驟雨一般,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無比的痛,而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點,等待這迸發。
有時又昏昏沉沉的,她感覺到陳保國在身邊不斷的爲她打氣。
“加油,加油,醫生說門開了,我不能陪你進去了,你要加油,我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加油!”然後那雙溫暖的手消失了,她被嘩啦啦的輪子推進了一張冰冷的牀上。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身着白色服裝的人晃倒了她的面前,聲音冷漠的問道。
“夏之秋。”
“今年幾歲了?”
“二十三歲,不虛歲二十四歲了。”
“孕婦血壓正常,宮開五指,先不要用力,跟着我,深呼吸,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很好,整個人放鬆,現在有沒有便意?”聲音的主人又問道。
“有。”
“想拉就拉出來,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龔主任,旁邊那牀已經露頭了。”有護士跑來說道。
“我去去就來,你們這牀幫我看着點,院長叮囑過的。”白大褂的醫生對小護士說道,然後自己跑開去別的病牀了。
夏之秋看着小護士,雖然身體痛的不行,可到底有認識的人,和沒有認識的人待遇相差太多了。
她轉頭,看到隔壁牀上的婦人已經尖叫着把孩子生了出來,護士把孩子裹在了一塊棉布當中,仔細的消毒。醫生正在爲病人做縫合。
按照醫生教她的呼吸的節奏,她有規律的呼氣吸氣,很快,一股尖銳的痛來臨,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推出體外,順着這股痛,她花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推動。
“龔醫生,這邊孩子也出頭了。”小護士喊道。
連忙的醫生加快了手中的動作,跑了過來。
“這個生產的好快,生產前一定做了很多運動。是個女兒呢!長得很像你。”醫生抱起孩子,然後放在了她的面前。
夏之秋看了一眼,孩子全身還皺皺巴巴的,根本看不出像誰,但是她知道女兒和陳保國很像。卻不像她。
“真醜!”她親了一口,然後全身虛脫着看着護士給女兒身體消毒,包裹。她連一眼都捨不得離開。最後還是敵不過睡意,昏睡了過去。
等醒過來,就看到女兒睡在牀邊。
“之秋,醒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陳寶國連忙問道。
“什麼時候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我媽來過了,現在去打飯了。”
“你守了一夜要不要去睡一下?我現在還好。”
“不,我就睡這裡,陪着你,陪着我家的小公主,醫生來過,叫你醒了就要給孩子餵奶,先把奶給吸出來。我給你去拿毛巾。”陳保國起身去絞熱毛巾。
夏之秋記得前世她一點奶都沒有,孩子餓的哇哇直哭,真怕這世也是如此。這一年以來她已經儘量的在調節身體了,最怕是以前虧損的太厲害,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調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