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秋那是你親生的母親,你怎麼能這麼懷疑她,她還能沒了你東西不成?”
“如果要不來呢?”夏之秋擡眼。她太瞭解父親,覺得麻煩的就直接推掉或者不接手,東西在母親手中的他能不沾手就不沾手。
“那是你母親,她如果覺得不該給你那你也就算了吧,我想你也不至於少這麼個鐲子和母親翻臉。”夏父想了一下說道。夏鐵軍知道如果提起鐲子老妻肯定要和他鬧,那還不如讓女人兒委屈一些,反正別的女兒也都沒有,就夏之秋一個有也不太好。
“父親,幾個妹妹以後出嫁家裡都不準備嫁妝和我一樣淨身出嫁的話,那鐲子給母親就給了吧!”夏之秋嘆了口氣,就算知道家裡對自己的薄涼,可當真正表現出來的時候她的心就算已經隔了一世還是在痛,他們可曾將她當過女兒,當過家人?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父母撿來的孩子,否則爲什麼只有她總是被家人忽視,被家人算計和壓迫。前世她千方百計的討好,想要汲取一點點家人的溫暖,可最後偏偏還是他們傷的她最深,重活回來,她不再乞求他們的感情,也就看的比誰都清楚明白了。
到底夏鐵軍知道自己有些事情做的過了,他只想到要五百元彩禮解決危機,至於女兒嫁妝這事情他真是忘記了,妻子說不會虧待女兒,他想就不會虧待,沒有想到現在被女兒赤裸裸的說出來“淨身出嫁”這四字何止是丟臉。
“之秋不要氣我們,你也知道家裡現在條件不能給你什麼,這樣,鐲子我問你阿母去要。既然給了你,就不會再拿回來的道理。不過嫁妝你也別和母親置氣了,至於家中別的姐妹出嫁也是要看以後家裡條件的,家裡有條件儘量給你們姐妹嫁妝備點。”說完他也就不看之秋去了內間,也不知道父親說了什麼,房間裡面傳來父母越來越大聲的爭執,中間還夾雜着妹妹的尖叫和哭聲。
忽然門被推開,四妹夏之璦和五妹夏之涼走了進來,之璦的臉上除了淚痕還有巴掌印子,剛纔她也不知說了什麼捱了父親一巴掌,現在正用恨極的目光看着夏之秋。之璦是父母的心頭肉,剛纔她如果不說過分的話父親不會打她。
“夏之秋,你來家裡就是攪事的嗎?看爸媽爲了你吵架,你是不是很高興?”十二歲的夏之璦盛氣凌人,因爲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加之生下夏之璦的時候母親據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就認定夏之璦是抗戰時候爲她填命的姐姐的託生,對她異常的溺愛。像這樣對夏之秋直喊名字訓斥,前世那是常有的事情。夏之秋見怪不怪。
夏之璦覺得她訓斥了大姐,大姐就能進房間勸父母,之前不論她問父親討要什麼東西那都不作數了,夏之秋的那隻鐲子她在母親處見過,早就想要佔爲己有的。憑什麼夏之秋是長女就應該是她的,不過就是比她早生了兩年奶奶就把鐲子傳給了她,夏之璦非常的不服氣,加上父親剛纔的那巴掌,讓她覺得一股氣堵在胸口下不來。
不過這次夏之秋註定要讓夏之璦失望了,她腳步連半分也沒有移動,端坐在那裡,表情悠閒的喝着茶。
“夏之秋,你這是什麼意思?”見姐姐沒有理會夏之璦氣的上前把夏之秋手中的茶杯給摔了。
“四姐,那是姐姐,你不該摔姐姐茶杯,姐姐難得回一次家。”五妹之涼害怕的縮了縮身子,拉住了夏之璦的手,不過被夏之璦狠狠甩開。還推了她一把。
“你這個叛徒,兩面派。”
夏之秋皺眉拉扯住了夏之涼的身體,如果她不上前去拉住之涼的身體。肯定是要倒在茶杯碎片當中的。夏之秋把小妹護在身後,防止夏之璦再次下毒手。
“夏之璦,我不欠你的,你三歲時候發病,父親母親都去上工,如果不是我揹着你去鎮衛生院,你都已經死了。五歲時候你再次發病,家裡沒有錢給你做手術,我用個竹簍揹着之涼去後南山敲石頭,整整一年。纔給你還上手術欠下的錢。你在醫院吃魚吃肉,我們在家裡連地瓜粥都喝不上。我不欠你的,家裡每個人都不欠你。”
“夏之秋,你不用給我講大道理,我們你也不用這些大道理來遮蓋你做的醜事。”夏之璦冷哼。
“哦,你說說我做了什麼醜事?”夏之秋冷笑,也爲夏之璦的自私心涼,她前世掏心掏肺對待的是什麼人?
“那隻鐲子你不該要,我們別的姐妹都沒有,憑什麼你是長女就該給你,這世上沒有這樣的事情。”
“哦?那你說該給誰?”
“誰都不該要,母親沒有首飾應該給母親戴了。”她說的頭頭是道。
“這是奶奶給我的,而你說該給母親,看樣子你是比奶奶更有輩分了。”夏之秋挑眉。
“夏之秋,你,哇——”夏之璦到底才十四歲,被夏之秋一句比奶奶還大的輩分給擠悅的大哭起來。她在不講道理,也不能越過家中正真長輩去,哪怕這個長輩已經去世了。
夏之璦的哭聲也將房裡面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夫妻給哭了出來。
“之秋,你是老大,怎麼能欺負妹妹?你現在嫁人了是不是覺得有靠山了,就到孃家來鬧,是不是要鬧得家裡過不了日子才滿意?”不分青紅皁白的夏之秋就得了母親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而父親並沒有爲她說一句話,只是看着她,目光好像一個陌生人,忽然夏之秋覺得一陣的悲涼,這就是她的家人。
“人都說三歲看到老,妹妹已經十四歲了,我十四歲的時候已經一邊帶着妹妹弟弟,一邊打工賺錢,妹妹這般年紀,既不尊重我這個姐姐,又自覺能重新分配奶奶之物,我不知道她這是哪裡來的底氣?在自家我不計較就算了,可她這模樣到了外面,誰又能讓着她?吃虧是小事,只怕會被別人說我們夏家教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到時丟的可是阿爸的臉面。”
“夏之秋,爲了手鐲你還什麼髒水都敢往你妹妹身上潑,你當我死了嗎?”夏母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