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洋之前都體諒着陳蕊的心情,所以一直忍着,照顧着,能順從的儘量順從,但如今一聽陳蕊說這話,也忍不住沉下了臉,有些不開心的反駁:
“穆阿姨,這若是光幫幫忙就算了,但家裡家外的活兒全我包,你們一個手指頭都不沾!這整整三畝地和家裡院子裡的雞鴨豬狗以及家裡家外的活兒,全都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估計得從早忙到晚!我就不信你和穆錦錦倆人小時候也是這樣被當牛做馬用的?”
那寒梅分明是在把她當一個不能反抗的苦勞力!否則怎麼會像是用奴隸一樣用她?
她雖然沒想過來這邊當客人,但是也不是過來當免費苦勞力的,陳蕊對她的確有恩,但這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陳家可沒對她做過什麼,她可以愛屋及烏,但也要分怎麼愛,這有禮貌並不代表就是好欺負!
陳蕊本就在氣頭上,現在一聽顧妍洋頂嘴,那胸腔裡的怒火越發的強烈,直接開口訓斥道:
“沒老沒少,我是你長輩,你就是這麼和我頂嘴的嗎?怎麼?你真像是你雪嬌阿姨說的那樣,只不過是賺了點而錢,所以就能耐了是麼?之前你外婆和我都說過了,這活兒不是因爲你來纔有的,而是從很久以前就在的規矩,不單單是你,就算是我,是你錦錦姐,都幹過!怎麼我們都沒事兒,到了你這兒就這麼特殊?你嬌貴到哪兒去了?”
“穆阿姨,您這句話沒意思!”
顧妍洋皺眉,直言反駁:
“您和穆錦錦幹活的時候也是這樣三畝地外加全院子的雞鴨豬羊狗麼?也是包括與屋裡屋外所有的家務活和別的活嗎?您說您和穆錦錦都是這麼過來的,我不信!我知道您沒有拿我當苦勞力的意思,但有人想把我當苦勞力,您想忍我可不想忍,寒梅她是您母親,您尊重她是應該的,您養大我,我尊重您也是應該的,但凡事都有限度,陳家缺錢我可以給,陳家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絕對替您擔着,但這種不尊重我的事情我就是要翻臉!誰勸都不行!”
陳蕊指着一旁的手套:
“去給我把活兒幹了!我在說話呢!我告訴你,今天開始這所有的活兒都是你的!包括做早飯!你是不幹也得幹,幹也得幹!我就不信你這脾氣我還板不過來了!顧妍洋,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
“我不去”顧妍洋冷下臉:“我說不去,就不去!我現在就回家!”
說完,顧妍洋轉身就走,陳蕊見狀,立刻伸手過去拽她,倆人撕扯的動作剛好被正走出屋的寒梅看見,寒梅本就對顧妍洋不喜,現在看顧妍洋在和陳蕊動手,立刻上前幾步想去扯顧妍洋,結果自己卻腳下一個沒站穩,直接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上,腿狠狠撞擊到了一旁的柱子。
寒梅這一下磕的可不輕,疼的雙手捂住自己的小腿和腳腕直皺眉,再沒站起來。
陳蕊和顧妍洋回過神,當時就慌了,倆人趕緊朝屋裡邊的陳寬嚴喊了一聲,三人一起將捂着腳腕起不來的寒梅給送去了醫院。
……
醫院內,大夫對寒梅做了全面的檢查,診斷結束後,才轉頭朝陳蕊等人開口:
“病患是小腿骨折和腳踝骨挫傷,你們放心,這石膏已經打上了,等接好骨頭以後是不會影響走路之類的問題的。這樣,你們家屬先去掛號交錢,我給你們寫病例,順便開點消炎藥回來吃。”
聞言,顧妍洋點點頭,陳嚴寬轉身,冷着臉跟在護士身後去掛號交錢。
陳蕊看見寒梅躺在病牀上疼的直哼哼,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擦汗,並關切的問道:
“媽,你好點了嗎?你放心,你的腿沒啥事,你放心吧,啊”
“嗯…”
寒梅抿脣,點了點頭,腿上還被裹着重重的石膏,就這麼吊在了牀尾的位置。
陳蕊看着寒梅這樣,心裡頭心疼壞了,腦中下意識的將這些錯全都怪罪到了顧妍洋的身上,她轉身高高揚起手,啪的一聲重重給了顧妍洋一個耳光!
巨大的摩擦聲讓病房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往顧妍洋和陳蕊這邊瞧,陳蕊看着顧妍洋,冷冷伸手指着寒梅。朝她一字一句命令道:“快點道歉!”
“她摔倒,不是我的責任”顧妍洋捂着臉,擡頭直視陳蕊的眼睛:“我既沒推她也沒絆她”
聞言,寒梅躺在一旁的病牀上斜睨了顧妍洋一眼,轉過身去沒吭聲,陳蕊反手給了顧妍洋第二個耳光,胳膊微微顫抖,當着全病房人的面,開口教訓道:
“還敢頂嘴!還敢狡辯!顧妍洋!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穆琛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你眼裡頭還有沒有長輩?做錯了事情連承認和道歉都不敢嗎?”
顧妍洋舔了舔有些發腥的脣角,扭頭沒吭聲,丟下陳蕊和寒梅倆人在病房裡,就這麼擡腳走了出去。
顧妍洋走出去以後不久,陳蕊的心情才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她心中的怒氣一消,理智便逐漸回國,她想了想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有些自責的皺着眉頭,起身朝病房外面看了一眼,拿出傳呼機給顧妍洋發傳呼。
一條,兩條,三條…
這傳呼發過去以後就如同水滴落進大海里了一樣,連個聲響都沒有。
陳蕊着急壞了,臉上眉頭深深蹙起,隔壁病牀的大媽看見了,忍不住斜睨了一眼,冷言冷語的嘲諷道:
“現在這麼着急,早幹嘛去了?你說這孩子不聽話,好好說說就行了,怎麼那麼大的姑娘還在外面打她的臉呢?”
“我,我…”陳蕊開口想解釋,但話沒說出口,又嘆了口氣,雙手揉着腦袋沒再吭聲。
她覺得自己剛纔就像是中邪了一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火氣,就是看顧妍洋不順眼。
不,不單單是看顧妍洋不順眼,看身邊的其他人也都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