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拿我的藥箱來。 ”陽林仰頭朝着頭頂的大樹一聲喊,便有個身影閃電般的飛了出去,藍家老族長的武藝也算的上是個高手了,卻自我感覺離那人差了老遠,現在他才真正的相信眼前的這個小童不簡單。
藍英的情況現在最重要的是退燒,需要打一針抗生素幫助消炎,在他斷氣以前蠍子能趕回來的話,就有機會搶救過來,現在陽林除了叫苗人侍衛倒些冰冷的清水幫他擦拭身體以外,別的也幹不了,解開了藍英的衣衫,陽林才清楚的看到藍英身上的傷口,該死的苗族蠱醫也不知道給他的傷口敷了什麼藥,最深處的位置居然開始長起了綠毛,陽林只得叫苗人侍衛們升起一個火堆,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在火上燒烤一番之後,小心翼翼的將那些長着綠毛的爛血肉刮下來。
恐怖的畫面老族長沒敢叫自己的孫女看,捂住她的眼睛將她帶到了一旁,其實蠱醫已經判定了藍英必死的下場他纔會興師動衆的帶人去找漢人問罪,再說眼下,他第一次考慮起如果兒子活過來後,他接下來該怎麼辦的問題。
陽林沒有對新割開的傷口做過多處理,只是將藍英的身體擺好了位置讓那兩處創口不停的往外流黑血,奇怪的是藍英並沒有因爲不斷的流血而變的虛弱,陽林知道他除了有一身健碩的肌肉之外,還修煉了一門不算高明的氣功,沒有氣功護體的話,正常人到這種程度已經死了。
看着別人的身體不斷流血的過程是漫長的,陽林將沾了毒血的刀子又是在火上燒,又是清洗,搞了很多遍才收歸腰間,這種可以摺疊的小刀的樣式在藍族長看來是比較新奇的,他懷中的好奇寶寶就更不用說了。
“我叫藍鳳凰,你叫什麼?”脆生生的聲音依然可愛,在苗族部落裡。也只有族長的家屬才能學到正宗的漢語,也只有成爲全族唯一懂漢語的人,掌握對外交流的手段,他們才能更好的控制族人。
“你叫藍鳳凰,那我就叫令狐沖了,哦,呃咳。我叫陽林,很高興認識你。”陽林將沾着一些水漬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換了副笑臉,又將手伸過去道。
這是大唐在陽林的帶動下即將流行起來的握手見面禮,尤其是對女士,男士們都特別喜歡用這種方式見禮,陽林沒有那樣的齷齪心思,純屬後世帶來的習慣而已。 шωш⊕ т tκa n⊕ ¢O
藍鳳凰不知道這個叫陽林的男孩爲什麼會向自己伸手,看樣子也不像是向她討要阿爹治病的藥錢,身子向後閃了閃,貌似做了很大決定的道:“如果你救活了我阿爹。我就嫁給你。”
“呃。我可沒有要你以身相許的意思,我已經有老婆了,她是大唐的天生公主,而我,就是傳說中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天授駙馬了。”陽林有些自得的道,他這麼輕鬆愉悅的介紹自己。完全是爲了不引發藍族長的緊張神經,而驟聞眼前的這個小童是大唐的駙馬,藍族長又怎能不緊張,一把將藍鳳凰的身體護在身後的同時,雙目如電的鎖定了陽林,生怕他會幹出抓人要挾的事情來。而壓根不知道駙馬這倆字是什麼意思的藍鳳凰,則委屈的想從他身後跳出來問問陽林什麼是駙馬。
“藍族長不要緊張,如果我們漢人是想跟你們苗人開戰,那麼出現在這裡的就是先前那個從樹上飛走的人,而不是我這個堂堂駙馬之尊了。”藍族長的警惕引起了苗族一干護衛的緊張,紛紛向陽林圍過來,陽林趕忙擺手解釋道。
想通了這個道理。藍族長才揮退了屬下的侍衛們,又道:“我湘西藍苗素來與漢人井水不犯河水,誰當皇帝誰掌天下都不關我藍苗的事,此次我兒帶了些山裡的獸皮野味出山,本想與鄰近的漢人換些鹽巴等生活物資,卻慘遭漢人殺害,數十人只回來了幾個,我兒剛回來時神智還清醒,清楚的告訴老夫,漢人領軍的將軍叫張亮,我等前來,就是爲了取那張亮的人頭,以祭我兒在天之靈”
“打住打住,您兒子還沒死呢!都說了還有的救。”陽林擺手止住了藍族長的話,頓了頓又道:“這裡我可以給您解釋一下,可能您兒子出山的時間不巧,正好碰上了朝廷剿滅洞庭湖水匪的大戰,大戰起,戰場上只要不屬於自己一方的人馬都會被認定是敵人,所以這是誤傷,純屬誤會,如今我要是能救下您的兒子,這場誤會我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一旦兩方開戰,那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的兒子回不去了。”
陽林硬生生的把藍老族長的話給抵了回去,那藍族長回過頭來一想也確實如此,如果兒子沒死,老子還生的那門子的氣,山裡人就是進山打個獵也有身受重傷的時候,休養過來就好了,可他大張旗鼓的召集了所有青壯族人,走了大半個月纔到漢人的地界,一仗不打,又空着兩手回去,貌似有些不妥,嚴重影響他在族人面前的威嚴,於是疆在那裡也不出聲。
“駙馬是什麼呀?你是駙馬我就不能嫁你嗎?”那個脆聲聲的聲音突然又響起,打破了談判進入僵持局面的雙方。
“呃,駙馬就是皇帝的女婿,也不是不能嫁,皇后娘娘讓我娶公主的時候說過,今後家裡一切我說了算,絕不禁止我納妾,如果你要是嫁給我的話,可以做妾。”陽林沒頭腦的解釋道。剛說完這話,腦袋裡突然又靈光一閃,這個小女娃似乎是解決問題的一個突破口。
“好耶,我可以做妾,做妾好玩嗎?你救不活我爹爹,我就不給你做妾。”藍鳳凰聞言歡欣鼓舞的道。
陽林一頭黑線,這娃娃是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嗎?都八九歲了,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啊!只是那藍族長的面色看上去貌似並無不妥,陽林不知道的是,這個時期的藍苗女子已經擁有了自由選擇出嫁對象的權利,即便是家裡長輩也不能干涉,每年的端午時期,就是女子帶着自己的荷包去選情郎的日子,而男人,只有靠表現吸引女子給自己送荷包的份,這是一個從母系社會還沒有完全走脫出來的民族。
“呃,做妾是挺好玩的,尤其是做我的妾,因爲我是大唐最最聰明的人,大唐所有新奇的東西,莫不是出於我手,等到了嶽州城,我就可以讓你見識一番,當然,最好的東西還是在長安城那邊。”陽林邪惡的打起了藍鳳凰這個小蘿莉的主意,想要用最小的血腥收編南疆的勢力,聯姻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在陽林這種並沒有把少數民族當外人看的奇葩眼裡,都說混血的小孩可能更聰明,由陽林自己先走出來這一步,今後大唐的權貴階層恐怕會模仿,學習之。
“好耶,那我們快點去嶽州城”藍鳳凰再次拍手叫好的時候,擔架上傳來了藍英痛苦的呻吟聲,黑色的毒血已經流完,現在傷口上已經開始流出紅色的鮮血,陽林忙招呼幾個人過來幫忙,將藍英的身體擺正,減緩流血的速度。
沒過多大一會,風馳電掣一般趕來的蠍子就將一個箱子遞給了陽林,而身體又再度消失在密林之中,他現在的存在,就是對苗人的一種震懾,不用陽林交待,他也知道怎麼做。
如陽林自己所說,他真的有很多新奇的玩意,一團白色的粉末撒在藍英的傷口處,兩處巨大的創口竟然瞬間停止了流血,那個完全透明的瓶子裡面裝的是比水還要清澈,聞聞都快要醉倒的酒,而他則是一邊用哪種酒幫藍英清洗傷口,一邊撒哪種白色藥粉,最後用一卷白白的紗布將藍英的傷口紮了個結實。
止血聖藥雲南白藥已經被孫思邈配了出來,陽林藥箱裡隨時有一大包成藥,退燒貼再度用上一張,完全是爲了增加治療傷患的神秘感,用玻璃瓶裝酒精是大唐權貴現在公認的最佳辦法,只有珍貴的琉璃容器才能配的上這酒中精華,而當一個帶着針頭的注射器插入藍英的身體,將一管子透明的藥水推進他的身體的時候,藍鳳凰‘呀’的一聲叫了出來,也正是這一針抗生素,陽林纔敢有把握退去藍英身體的高熱。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陽林已經變的滿頭大汗,他收拾了一應器具,正等着接受別人的感謝和崇拜,可惜讓他失望了,藍老族長突然奪過了他手上的藥箱死死不肯撒手,可惜那個暗釦老傢伙不知道怎麼打開,陽林一眼掃過衆多護衛,再看看藍族長嘴角的口水,心裡明白這應該是酒精惹的禍。
苗人好酒,嗜酒如命,進寨先喝三碗酒是大多數苗寨的風俗習慣,這個習慣甚至傳到了一千多年的後世,既然他們有這樣致命的優良傳統,陽林又何愁收服不了他們。